第121章 那一片樹葉
先民的故事，從何而來，遺失在歷史，但世上殘留的遺蹟大概都在這座廟當中，因為廟內的神靈是先民的神靈。
庇佑一方淨土，為先民們開智，引導他們走向新的路。
但如今，神靈一頹，深居在廟中度過餘生，這是周未雨所感覺到惋惜的。
他站在廟前，那座門依然鏽跡斑斑，但是複雜程度遠超過墨中世界中，而一聲“拜見龍神”真的引起廟內的反應。
“只有五分鐘，你來講講看吧。”
古老且沉穩的聲音從廟中傳出，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這是周未雨最為驚險的五分鐘，因為他已經不打算隱瞞了，加以裝飾，而是最為露骨、直白、直接的話語說出來，為此，他整理話語，也演算其中的代價是如何的。
他想到在心劫印看到的景象，這不是意外，而是有意而為，這是不是廟內的意思，他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景象中表達的資訊，在加上古代先民的故事，諸多文獻參考論證，一個模糊的猜測在周未雨的腦海中顯現。
“在萬古之前，龍族主宰世界，但天道不容龍族，不允飛昇，曾經的龍族之主凝眾族之力，極力飛昇，但失敗了，龍族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要滅亡！龍族之王失去信心，甘願處在廟中，卻在偶然中成為遠古先民的神靈，而你在人類身上找到飛昇的可能，教導他們修行，開啟他們的靈智。但不知為何，他又對飛昇失望了，居然帶著廟堂沉淪到海底中，度過餘生。”
廟內又有聲音傳出，平穩無常。
“你曾去過天上，知道那裡是什麼樣，但我也見過。”
龍神一語點通了周未雨，知道為什麼龍神會對飛昇失去信心，因為他也知道了天上的真相。
“但你不該放棄，天路已堵，舉世難以飛昇。但飛昇，是修士的目標，而且......我們都知道，飛昇是為了什麼，誰說飛昇一定是去往仙界，尋求大道！飛昇的本意本就是掙脫這個囚籠，前往新的世界，即便仙界是騙局，但天道之外呢！”
“即便是天道，也在法則的束縛下！”
此刻，五分鐘的時間已過了一半，即便裂谷內風平浪靜，沒有任何東西在給周未雨施壓，但他還是越來越緊張了，袖間的拳頭握緊了起來。
“你說的希望又會是什麼？”
“先民的路是走不通的，所以才要像以前的你一樣，開闢出新的路！”
接下來，周未雨如實陳述飛昇計劃的具體內容，一直以來做的事情，除了其他成員身份，很直接說出來，其中的推算成功率和粉飾內容無需做出，因為那位龍神會有自己的判斷。
當講完時，周未雨知道，自己的背後已經出一身汗了。
“這一次，你是以命相搏，會被盯上！會死的！”
“這便是最後一環了，作為修行者，為了什麼，你我都知道。”
即便飛昇，那其中的理由各有千秋！
而作為曾經的龍族之主，龍神唯一的痛大概是龍族的滅亡了，但即便神威如他，也無法將其復活。
“你的劫會來的。”
“我知道。我的劫，我來扛，你只需考慮！”
天門而來的銅鼎，是降臨和察覺！
在海船上偶然遇到的那人，是接觸和懷疑！
從消失不見到現在，是在窺探和確認！
所以才說，這一次談話，是最為冒險的一次，代價會是生命和因果！
一道人影就這樣避過江魚的探查，無聲無息進入裂谷中，來到廟的不遠處，而周未雨看到那人。
“你好，周未雨，你違背天的意志，將會進行肅殺清理！”
全迦槐面帶微笑，氣質如同仙，淡然無色，但他就是真的仙。
周未雨想起楊不忠的卦象，那落在桌面亂了卦象的葉片，或許就是面前的人吧。
全迦槐一指伸出，指尖溢位的毫芒，讓周未雨眉間一跳。
那不是尋常的法力，而是真正的仙力!
這一指毫無波瀾，但卻隔著虛空，鎖住了周未雨，仙氣飄逸，一毫一絲都是致命的毒藥。
他快速祭出雷符，浩蕩的道雷瞬間填滿整座裂谷，如萬條巨獸在嘶吼，狂暴得摧殘此地。
但看來，雷符的全力一擊，只能與這一絲仙力微微抗衡。
海面上，神國之主依然與深海之主對弈，憑藉他們近似無敵的神念，雙目一瞪，顯然察覺到海底下的情況。
“是仙力的氣息，難道那個銅鼎出現了！”
深海之主目中的貪婪之色愈發濃郁，肅然看向半空的神國之主。
“你我需速戰速決了，這血祭若再加上銅鼎，我必然登臨仙界！”
神國之主神色無常，但目中深處似乎在飄浮一條條煙線，好似香火。
“但你敵不過我。”
神國多年拜神國之主為神靈，藉此勢，神國育生出深厚的國之氣運和眾生的香火之力。
此刻，神國之主施展全力，化二力為一，無形之力，於掌間迴旋，輕輕拍下時，沒有引起海水激盪，反而讓這血祭大陣劇烈不穩，開始崩壞！
因為這一掌，先斷的是血祭和深海之主的因果，後斷的是血祭上的根源。
“這不可能！！”
深海之主驚呆看著這一切崩潰，眼神充滿血紅，面容猙獰起來，青筋如刀刻一般，就連全身鱗片都溢位血來。
此式的確神妙，就連神國之主施展起來，蒼老的面龐失了不少血色，但依然口語清晰沉穩。
“此掌，結因化緣，而你，需要安靜一陣子了。”
神國之主那一掌徹底落下，擊在深海之主身上，斷了他與深海的緣，暫時無法主宰深海的世界，失去了大海的庇佑，隨後掌合時，斷了他與世界的聯絡，相當於封印起來。
為何神國之主要如此迫切解決深海之主，因為他知道如今飛昇計劃已經暴露了，他便要進入其中幫助周未雨。
只是在下一刻，腳下的海面瞬間凍結起來，嘩啦啦之下，無數冰柱拔地而起，盤踞的冰龍冒著森白的火焰看向神國之主。
“你居然出手了！陸不染！”
冰雪女王腳踩冰蓮而來，馮丘跟隨在她身邊。
“相比當年的契約，還是飛昇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