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昏迷的鄭依菁,此刻正陷在噩夢中。
那裡,彷彿是平等的時空。
……
黃沙漫天。
正在逃婚的“阿格賴雅·薩里”只覺得自已全身的血液都要被這炎酷的沙漠耗幹。
放眼四周,虛無縹緲的金色沙漠中,根本就沒有盡頭。
跌跌撞撞的步伐突然被身後由遠及近的機車轟鳴聲驚擾。
猛然回首間,她彷彿見到了死神的降臨!
她拼了命地想要提快速度逃跑,結果幾輛越野車疾速駛近,捲起黃沙漫天,將她牢牢地困在其中。
當她恢復意識時,她看到了“他”……
“醒了?”他極副磁性的嗓音卻像一柄鋒利的匕首,能夠輕易戳穿她脆弱的內心。
她認命似的彎了唇角,“你贏了。”
“嫁給本王為妃,就這麼讓你難以接受?”
不惜冒死也要逃婚?
對方冷睇著她,並沒有半分憐惜之情。
“我不願意接受的,是被人操縱的命運。你和我,其實本質上都一樣。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之所以會被人操縱,只是因為手中所握的權力不夠大。只要你願意,你我可以聯手……”
“和你聯手?憑什麼?”
對方沒有立刻回答。
看了眼腕錶後,眼神凜冽:
“就憑本王會讓他‘跪’在你的面前,好好地懺悔他辜負了你的一片深情厚意。”
“從此天大地大,有本王的一方天下,便有你並肩睥睨的容姿。”
黑色的眸底閃耀著復仇的決心。
她咬著後槽牙說:“好!”
……
華麗的宮殿深處。
令人燥熱難耐的熱氣纏繞全身,連呼吸都似在噴火般炙熱。
這是自從阿格賴雅·薩里逃婚失敗被逮回王宮,被迫嫁給安德魯親王為妻後,她的又一次逃跑。
她嫁給他一年多。
她信守承諾,助他奪得王位。
他成了那個國家大權在握的國王。
而她卻不想成為他獨一無二的王后。
就在她想“功成身退”時,他不但將她逮了回來。
而且……
“不要,放開我!”
她的低吼被感官攪亂,支離破碎中僅是一絲微存的理智在左右。
安德魯一世國王強勢困鎖住她。
“朕的王后,朕碰不得?”
“你居然給我下藥?”
阿格賴雅·薩里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如墨的眼眸深處是驚怒後深深的恐慌……
她只覺得全身力氣被抽乾,但意識卻越來越清醒。
“朕一直在等你心甘情願的這一天!”
“可惜,你將朕的耐性磨的連渣都不剩!”
“朕許給你的一切,你棄之如敝屣?”
“到底朕哪點不如他?”
“既然你不懂得珍惜朕對你的這份愛意……”
“那麼,阿格賴雅·薩里!朕就只能用朕的方式來留下你!”
隨著一聲利刃割開衣服的撕裂聲傳來。
他們之間再無任何的屏障!
他一直在等著她心甘情願地臣服!
只可惜在她險些成功逃離的這一刻,他終於還是失去了理智。
——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從此更會是他真正的妻!
哪怕她會恨他……
所以他給她下的是一種名叫“魅骨蝕魂”的巫毒迷藥。
棕色的眸底迸發出狂野而深沉的光……
他的瘋狂,令她驚悸而膽寒。
他對她不再疼惜,只有掠奪。
而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著。
……
自從被強制後,“阿格賴雅·薩里王后”已經絕食兩天了。
踩著一地的盤碗碎片,國王看著床上氣若游絲的小女人,冷笑道:
“逃跑不成,又玩絕食?”
“愛妃,你還有多少驚喜要帶給朕?”
床上的女人一絲不掛地躲在被子底下,腰上還纏著一條特殊材料打造的金屬鏈。
明明是王后,卻過著連過都不如的生活!
“別怪朕這樣對你。這是你試圖屢次逃跑的懲罰。”
黑亮的大眼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然而空洞的深處卻掩藏不住熊熊怒火的燃燒。
她是人,不是動物。
他得到她,困住她,又傷害著她。
偏偏,要以愛的名義!
真諷刺!!
“沒關係。愛妃不願動彈,本王命人代勞就好。”
說完,他當空拍了幾下手掌。殿外很快走進幾名身形強壯的女性侍衛,她們每人手中各執一物,正是強迫灌食用的一切物件。
“朕的王后餓了,可是暫時不方便自已用餐。勞煩各位了!”
“是……”
看著四周慢慢圍攏來的那些女人們,她如臨大敵。
儘管食物已經經過處理,可當喉管插進口腔極近於胃口時,痛疼伴著食物的溫熱一同衝擊著她虛弱的神經,她拼了命地試圖反抗,同時強烈的反胃和不適也讓她徹底崩潰。她很想嘔吐,可是喉管限制了她的動作。她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那種滋味真的是生不如死般慘烈的煎熬……
食物不慎嗆到喉管,她兇猛地咳嗽,然而灌食還在繼續。
最終她只覺得兩眼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
熟悉的消毒水味,越發的濃重。
伴著風吹紗簾的沙沙聲,“阿格賴雅·薩里”在最後一次粗魯的灌食時,不慎昏死過去。
她倒寧願這是一種解脫。
國王當場命人將負責灌食的奴僕們全給宰了,可還是不能抵消那種憤恨中夾雜著心疼和委屈的怨念。
任他方法用盡,這女人始終不肯屈服。
莫非他真應該遂了她的心意?放她自由?
就在他左右為難時,御醫卻帶來了一個令他欣喜若狂的訊息:王后懷孕了!
孩子?
那個屬於他們共同創造而出的小生命,會令她甘心留下嗎?
懷著一絲僥倖心理,他第一時間告知了她這個“喜訊”。
然而“阿格賴雅·薩里”下一秒反應很直接,她一把扒出手臂上的營養瓶吊針,鋒利的鋼針便衝著自已的頸部大動脈而上。
幸好他眼疾手快地及時阻止,卻在爭鬥間,針尖劃傷了國王的手臂,鮮血淋漓。
四周所有的奴僕們嚇的跪伏在地,國王拒絕想為他包紮的御醫,最後瞪著王后倔強的小臉,惡狠狠地說道:“阿格賴雅·薩里,你若是膽敢傷害朕的孩子半分,本王就從你的家人身上討回來十倍!聽說你的小侄子剛滿三歲?就讓他跟本王的孩子‘作伴’吧!”
如水晶般黑亮的杏眸深處佈滿了怨恨和無助。
為自已的無能為力!
也為自已註定被禁錮的命運而悲泣。
……
……
伴隨著一陣清風,消毒水濃烈的氣味鑽進鼻腔。
鄭依菁極痛苦地咳了幾聲。
濃密卷俏的睫毛撲閃著,擠出眼底的晶瑩,劃過泛著寒意的面頰時,浸溼了白色的棉質枕巾。
“醒了!”
“——終於醒了!”
看著面前的索菲亞公主,鄭依菁百感交集。
她是該慶幸自已脫離了噩夢?
還是該好好思考,為何她會做出這樣的夢!!
究竟有何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