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傾慕又不見了。

相思相見知何因,此時此刻難為情。

她嘴角噙著笑,在衣櫃裡挑了一條檸檬黃色的亮眼的荷葉袖、收腰、大擺連衣裙換上了。

而傾慕回到自己房間的洗手間裡衝了個澡,站在洗漱臺前擦護膚霜的時候,他靜靜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抬手輕撫著自己的鎖骨,想著昨晚貝拉很溫柔地親吻過這裡,想著自己如今已經是貝拉的男人了。

他的眉宇間也多了一絲溫柔,之前靦腆的心情也跟著一點點雀躍起來。

兩人直接在樓下的餐廳碰面。

凌冽夫婦都已經離開了,傾藍的早餐吃了一半,看著貝拉穿著檸檬黃色的亮色裙子下來,又看見傾慕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衣,襯衣的袖口跟領口還有胸前的口袋,都有熒光黃色的條紋做裝飾,傾藍忍不住開口:“這情侶裝哪裡買的?真好看。”

如果靈靈找回來了,他也要跟靈靈穿這樣好看的情侶裝。

貝拉心湖微漾,拿起面前的餐具坦然道:“不是情侶裝,是隨手拿的,默契好。”

傾慕的嘴角一直在上揚,眉眼中全是柔柔濃濃的情意,見早餐的食物全都是簡單的,沒什麼需要他幫她的地方,不免有些失落。

莫名就想要為她做更多。

比如他默默切著鱈魚排,切好後給她,她默默吃掉,就好像凌冽夫婦那樣,彼此間不需要說一句話,卻配合地相當有默契,男方全心全意地給予,女方來者不拒地接受,傾慕很羨慕父母之間的感情。

眼下不僅沒有鱈魚排,也沒有貝拉愛吃的北極蝦。

撇撇嘴,他忽而就來了一句:“真難吃!”

殊不知因為他這一句話,今日代班的廚子可能會失去繼續留在月牙灣伺候的機會。

傾藍跟貝拉皆是一愣。

今日的早餐都是省心省力的,蝦仁在粥裡,沒有魚排但是有魚丸,還是沒有刺的,北極貝也是新鮮的。

用過早餐後,貝拉看著傾藍:“我們要去療養院,一起嗎?”

傾藍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道:“今時不同往日了,過去還有幾個兄弟一起玩玩鬧鬧,現在大皇兄軍訓去了,傾慕跟雪豪全都有人陪著,你們一個兩個全都是成雙成對的,我一個孤家寡人去了也是當電燈泡的。”

傾慕愣了一下,繼而解釋道:“我們不會忽略你,你若是一起去,我們可以一起……”

“不用了。”傾藍聳聳肩,指著門口被雲軒領進來的兩個人,道:“這兩個是小喬叔叔給我找的武術教練,我準備這個暑假學兩招。可能我學武術起步比較晚,但是,總比什麼都不會的好。”

張靈的事情,對於傾藍的打擊還是不小的。

他想著,也許有一天,他也可以像個爺們兒一樣衝上前去,電光火石之間用行雲流水的招式保護著自己心愛的姑娘。

明明是綠意蔥蔥的盛夏,卻偏要心似孤魂般飄蕩。

怕守望的思念淪為煙花般的情緣,怕狼狽化為心尖獨舞的滄桑。

傾藍認定了靈靈便是他前世遺留的夢。

盛開……

或凋零……

時光深處,他只等她。

而她至今杳無音訊,他急起來也會追著凌冽問,凌冽只說目前安全,讓他不要太擔心,再多的,凌冽便不言了。

傾藍再急起來,也會追著凌冽問:“那我跟靈靈還有可能嗎?”

凌冽會笑著告訴他:“當然有可能。趁著青春的空檔多多學習一些東西充實一下自己吧,省的你每天胡思亂想的。你若芬芳,清風自來。”

傾藍也明白,眼下除了乾等著,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他選擇接受凌冽的意見學點東西,他首先想到了自己跟兩個兄弟站在一起的時候,最明顯的就是他單薄的身子,還有每個月都要感冒的虛弱的體質。

傾慕瞧著眼前進來的兩人,兩人向殿下們行了禮。

這兩人都是軍營裡訓練新兵的固定教員,傾慕曾經學習的時候也是見過的,所以微笑著寒暄,讓他們多多關照一下自己的二皇兄。

領著貝拉跟傾藍道別,坐在車裡的時候,傾慕的眸光一片深邃:“二皇兄懂事多了,果然是吃一塹長一智吧。”

貝拉凝視著窗外,思緒跟他不在一頻道上:“這麼熱的天,烈日灼心,如果大殿下知道想想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不知道會不會急瘋了。”

傾慕忽而收回了一切思緒,側過臉頰盯著身側的女孩。

漂洋過海找回她,再苦再累也甘願,只要是能與她並肩走完這一生,那麼往日裡嘗過的苦,又哪裡能稱得上是苦?

如果這都是擁有幸福所必須承受的代價,那麼,他更沒有任何退縮的理由。

“貝拉,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好像父皇母后那樣,好像爹地媽咪那樣,縱然歷經千帆,卻依然守望終老。”

“好!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什麼時候學的《詩經》?”

“閒來無事,就隨手翻翻的,家裡的書籍比較多,都是爹地媽咪為了我的學業,買來給我惡補的。我閒暇如果不跟著媽咪去逛街的話,在房裡,都是看書度過的。什麼電腦遊戲、手機遊戲那些,我不是很感興趣,你也知道,我在這裡沒有什麼朋友。”

“看書就挺好。你若是到了紐約,沒事的話也不要到處亂跑,就在家裡看書吧!”

傾慕的瞳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火,心中打著不讓她出去多交朋友的心思,怕她被外國的小帥哥吸引,可是又覺得這樣對她似乎不公平,她需要拓寬眼界、增長見聞、充實自己的內心。

貝拉聞言,眼神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這眼神,透著一股子嬌媚跟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瞧得傾慕心虛。

貝拉但笑,點了個頭:“好!”

而就在車子快要開到醫院的時候,雲軒忽然接了個卓然的電話,他面色深沉地將車子直接停在了醫院大樓的停車場,並且邊上緊緊挨著的是凌冽的專用車!

傾慕面色一變,雲軒回頭道:“紀小姐被懷疑是突發性腎衰竭,現在在手術室全力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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