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傑布看著傾慕的槍口對準了方沐橙,嚇得渾身一抖!

他撲上前一把奪下傾慕的佩槍,把方沐橙推到一邊去,望著傾慕:“乖孫,冷靜!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講清楚!”

“沒什麼好講的。”方沐橙誰也不看。

目光清幽地落在被簾幔拉起來的落地窗上,外面的陽光哪怕再強烈,也無論如何透不進來,此刻的屋子裡就是這樣的感覺。

他平靜地說:“太上皇,如果這裡容不下我,就放我離開吧。世界這麼大,不是嗎?”

“胡說八道!”洛傑布望著他:“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再回頭,他摁住傾慕的肩膀,哄著:“乖孫,好傾慕,你給皇爺爺說說,皇爺爺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你們兩個,應該擰成一股繩,勁往一處使才對啊!

你看,你年紀小,很多事情看不穿,你給皇爺爺說說,皇爺爺幫你分析分析!”

傾慕眼眶通紅,這種紅,洛傑布認得,這是把人逼急了要殺人的時候,才會紅起來的程度!

洛傑布瞧的心驚!

他何曾見過小孫子有這樣的眼神?

更何況這裡是傾容的府邸,傾慕素來對兄弟最好了,不可能在兄弟的府邸拔槍要打死兄弟的管家。

一時間,千般種猜測在洛傑布心中蔓延開來。

莫非,是有人容不下方沐橙,故意挑撥他根傾慕之間的關係?

傾容也沒見過傾慕這樣,他上前,拉過傾慕的手腕:“傾慕,裡頭肯定有誤會。

我知道你從小到大推理最強,最聰明,但是推理就是推理,就算去宮廷保衛處,沒有證據也不能定罪啊!

父皇跟皇爺爺都那麼信任沐橙哥,他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這世上,根本沒有常勝將軍,沒準你這次也是推理錯誤,冤枉好人了。”

洛傑布也努力安撫他,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是是是,別的暫且不論,傾慕啊,皇爺爺跟你擔保,方沐橙絕對不可能有問題!”

傾慕始終一言不發。

現在的畫面,看上去,這麼都像是傾慕才是真正的紈絝子弟,亂耍性子,亂髮脾氣,惹得家裡溺愛他的爺爺跟兄長不停哄著他。

這畫面的感覺,他不喜歡。

他不想說話。

“小杰布,這個人有問題,不能留!”流光氣悶的很,走上前一把將洛傑布拉到一邊:“小杰布,這個人真的有問題!”

傾羽也跟著喊起來:“皇爺爺,我相信太子哥哥!我相信太子哥哥的!”

雪豪拉住她,讓她不要著急,他也緩聲對著洛傑佈道:“皇爺爺,太子殿下跟功德王都不是無憑無據會冤枉誰的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們能夠肯定一個人有問題,按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的把握跟真憑實據是兩碼事,如果,已經有真憑實據,等不到您來,方管家已經沒了。”

傾容一聽,不樂意了:“什麼意思?在我府上拔槍殺我的大管家,不用等皇爺爺或者父皇定奪嗎?我王府就這麼弱,任人喊打喊殺的?”

雪豪眉頭一蹙:“姐夫,我不是這個意思,有我跟傾羽還有姐姐在,誰能在這裡喊打喊殺,我說的如果有十足證據的情況下,方管家早就沒了,也不用這樣糾結矛盾了。”

想想也拉著傾容:“傾容,你別說了,你最近有些自我膨脹了!”

“我膨脹什麼了?他一聲不吭,一個招呼不打,進來到現在跟我說過幾句話?

什麼證據都沒有,就要打殺我的人,把我這個哥哥放在眼裡了?

你也說了,如果沐橙哥有問題,我們絕不包庇,這話都放在這裡了,他還拔槍,他什麼意思啊?完全不講道理啊!”

眾人的聲音此起彼伏。

“夠了!”洛傑布大喊一聲!

整個書房裡安靜下來!

洛傑布看了眼四周,道:“全都坐好!我來問,你們來答,有什麼問題一個個地說,不要七嘴八舌的!

你們什麼身份?當這裡是菜市場?”

孩子們一個個閉嘴了。

想想拉著傾容坐下,傾羽跟雪豪抱著邇邇坐下,流光拉著傾慕過去坐,傾慕的身姿都是僵硬的,一動不動。

“太子殿下,先坐下,跟小杰布講清楚就好了。”流光挺心疼他的,雖然不到二十歲,卻辦成了許多大事,這孩子的心,只怕夠滄桑的。

洛傑布指著不遠處的椅子:“沐橙,你也過去坐!”

方沐橙也站著不動:“不了,方某不過一介管家,哪裡敢與主子們平起平坐。”

洛傑布頭疼地哄著他:“你也乖,你去坐吧,大家把事情講清楚就好了。”

一邊是小孫子,一邊是外甥,洛傑布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更是偏向於傾慕。

但是他疼傾慕,卻不能讓方沐橙受委屈,畢竟這一家人受得委屈太多了!

方沐橙表情淡淡,明明口吻是溫和的,說出來的句子卻總讓傾羽跟流光覺得有種慵懶的囂張,很不爽。

方沐橙道:“我講不清楚。

我就是那句話,有證據就拿我,沒證據就不要憑著自己的聰明胡思亂想,胡思亂想的東西只能寫小說,不能作為呈堂證供。

當然,如果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另當別論!”

傾慕忽而身手對著邇邇召喚起來:“邇邇,跟爹爹回去了。”

邇邇從傾羽懷中跳下來,邁著小蘿蔔腿過去:“爹爹!爹爹!可是四個寶寶們的仇,不報了?”

傾慕望著孩子稚氣的小臉。

他沒說話。

不說話不是理虧,而是覺得跟這某些人講不通。

報。

他的孩子,此仇怎可不報?

傾容起身望著他:“傾慕,你過來坐吧。

皇爺爺都來了,大家把事情講清楚,誤會解開就好,解開之後,咱們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傾慕抬眼看著他:“我此生只有兩次是真正覺得寒心的。一次是我向沈歆旖下聘的時候,二皇兄不肯幫忙。還有一次,就是現在。大皇兄,你且珍重吧!”

洛傑布上前想要拉住他,傾慕又道:“皇爺爺,今日的場合,多說無益。孫兒忽而覺得,沒意思,真的沒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

邇邇望著他,將小手塞進他的掌心裡。

下一秒,父子倆同時消失愛眾人眼前。

傾慕走了。

雪豪他們都站起來,眾人各懷心思,面色各異。

洛傑布抿著唇,忽而道:“雪豪!你來講,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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