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多少次舉起手中的複合弓，恍惚間克林特的肱二頭肌突然傳來了一陣宛如針刺一樣的劇痛，以至於他不得不放下武器，隨後攥緊拳頭甩了甩已經有些發麻的胳膊。
“太噁心了，這些東西，不過好在這些玩意兒並不是各個都能夠模擬出彼得的身體機能，百分之九十九的不規則生命體在我眼中都是慢動作。”
像是這種不吃物理傷害的玩意兒其實並不難對付，畢竟神盾局手上可是捏著一個所謂的不規則生命體的‘王’，或者說是主體，有大量的樣本可供提取研究。
針對後者的特殊生命形態，專門加工出了一種能夠迅速抽離水分的爆破化學箭頭，再加上無人機空運補給，鷹眼一人據守一處制高點，就能點殺掉視線內出現的一切怪物。
也就是這裡是城市，否則直接搞一臺直升機來像是播撒農藥一樣將特殊化學藥劑噴灑的滿城滿街，很容易就能解決這些目前看來還很弱小的東西。
“如果這些黑色的玩意兒繼續暴動下去，神盾局上頭的會議層估摸著也會很快鬆口，到時候大批次加工一些特質子彈，軍隊介入也能緩和一下攻勢。”
鷹眼舉目望去，他主要負責的還是點殺那些已經在獲取一定能量後擁有了相當體積，並且能夠模擬出類似於貓貓狗狗之類的不規則生命。
剩下的那些蛇蟲鼠蟻大小的，他就管不過來了，反正移動的也慢，威脅性暫時不高。
“有點奇怪啊？”
剛才一直只顧著殺殺殺了，直到現在勉強緩和下一口氣來，克林特才隱約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似乎不對勁。
那些還只有一灘粘液在地上爬動的小東西暫且看不出來，可那些已經能夠模擬出生物體特徵的粘液，似乎大部分都在向一個特定的方向移動。
聽到頭頂由遠到近的旋翼嗡鳴聲，克林特舉起一隻手，熟練的接住無人機空投運輸過來的一捆特殊加工箭矢，往身後的黑科技箭筒裡一插，箭矢中間用來固定的環形束縛裝置自動彈開，機括和機械嵌合的聲音響起，接著食指中指順勢捻了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
“它們想去哪？這有點不像是在搞所謂的戰爭，更像是遷徙。”
“你什麼時候有自言自語的習慣了？”
一道耳熟的年輕嗓音從克林特的下方響起，促使著後者不得不收回了遠眺的目光。
泰瑞渾身裹著啞光銀灰的闢火套裝，腰間不斷的射出筆直的白色柱狀‘輔助攀爬臂’――克林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泰瑞這個看上去略顯噁心的能力，也就勉強隨便在心裡給套了一個形貌貼切的稱呼。
明明肉眼觀察每次發射的力道並不小，畢竟能將泰瑞這麼一個成年人的體量牢牢的固定在與牆壁平行的浮空位置，可一路爬上來，硬是連一片玻璃都沒打碎，堪稱是悄無聲息又迅捷如風的就爬上了克林特駐守的高樓樓頂。
眼見克林特並不像是美國隊長描述的那般難以支撐，泰瑞還有閒心開起了玩笑。
“我記得你可不止教育過蜘蛛俠一次，你說他在戰鬥中閒話太多了。”
克林特歪了下腦袋，多年被特工生涯壓抑的騷話本質如今正在被幾個年輕人調教並且釋放了出來。
他當然不會被泰瑞問住，死鴨子嘴硬道。
“可能是之前一段時間跟彼得那小子對練的時候被他傳染了這該死的毛病，你怎麼來了？我記得我沒有要求支援，這點場面我能夠應付的了。”
終於踏上天台的泰瑞不置可否的點了下頭，隨後就看見了放下複合弓的克林特那輕微顫抖的胳膊。
這是鷹眼用來拉扯弓弦的慣用手，從天台上散落的束縛裝置數量來看，他起碼已經拉扯弓弦有五百多次了。
就算神盾局研發的黑科技複合弓再省力，人體的肌肉纖維強度也是有極限的。
鷹眼還試圖將手往身後藏，只不過很快就發現泰瑞的視線幾乎是跟著他的肩膀動作在轉動，乾脆擺爛的將內部抽痛不斷的胳膊垂落在身邊，一臉無所謂的衝著遠方挑了挑下巴。
“我發現了一些問題，那些黑乎乎的玩意兒似乎有什麼額外的目的。”
泰瑞移開了目光，不動聲色的走到鷹眼身邊，跟著對方的視線遠眺的同時，手掌冒出一團淡綠色的光芒，輕輕的拍了拍鷹眼的肩膀。
原本需要莫大毅力才能忍著劇痛而顫抖的肌肉頓時平息了下來，鷹眼的眼睛眨了眨，若無其事的舔了下嘴角。
這才叫好隊友啊！裡子面子給的夠夠的。
泰瑞若無其事的放下手，俯瞰著街道上那些還在不斷跳動的黑色圓球，沉默了幾秒。
“該說不說，你的戰鬥直覺還是很厲害，這裡附近是楊克斯大橋，你的斜後方就是一條河……”
一直殺殺殺的鷹眼也立刻琢磨過味道了，聲音中帶上了一些驚悚的成分。
“它們想下水？！”
“它們想下海！”
泰瑞一錘定音了克林特的猜測。
“大海里面有無數的食物與比陸地上還要豐富的多的基因樣本，而且不像是陸地因為被人類大面積佔據而捕食困難，甚至還有一道被自然規劃好的逐層進化的路線。”
“從淺海到深海，食物的數量和基因樣本會有節奏和規律的更加豐富，它們可以更加從容的捕食和進化，不至於一開始就面對過強的生存壓力……其實我很懷疑對這個種族而言，地球上真的能給它們什麼生存壓力？”
克林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猛地哆嗦了一下，雖然泰瑞的描述讓他感受到了恐懼，可這並沒有影響他冷靜思考的能力。
“那不對吧，美國的下水道系統最終也可以進入河道最後流入海洋，那它們為什麼要這麼大張旗鼓的跑到地面上來？”
克林特試圖說一些彼得風格的俏皮話來緩和一下現在的氣氛。
“難道只是為了給我們秀一手肌肉？種族戰爭前的例行恐嚇？”
很可惜克林特並沒有彼得那麼浮誇的即時戰鬥俏皮話天賦，他的話語只是讓泰瑞掩蓋在頭盔下的眉目皺的更緊了一些。
“不知道，如果真想發動種族戰爭，跑到地面上來提前給人類宣告一下它們的存在是任何角度思考都顯得愚蠢的，除非它們，或者說那個下達了指令的異瑞格之王還有什麼別的意圖。”
談話間克林特又朝著樓底拉動了一次弓弦，呼嘯的風聲過後，特製的化學箭頭在一條黑漆漆的模擬寵物狗的脊背上炸開，乳白色的霧氣迅速抽乾了那隻不規則生命體全部的水分，連多餘的一步都沒能跑出去，就變成了一團在地上翻滾的黑色碎土塊。
兩人皆是注視了一會兒那崩解成碎沙的黑色物質，接著同時發現了一件更加驚心的事情。
“它們進化的速度好快，我敢賭上我的雙眼視力來發誓，它們被抽乾水分的速度變慢了，我不知道是零點零幾秒，但絕對比之前我射殺的那些慢了。”
“它們在適應針對性的化學藥劑，這個種族的底蘊還在藉由著人類多樣化的殺傷手段而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