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地下交火
與之前陰暗狹小的暗道不同，漫長螺旋階梯的盡頭之後，呈現在泰瑞和蝙蝠俠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穹頂式宮殿。
數十根起碼需要三人才能合抱的大理石柱是這座地下宮殿的承重梁，光潔的地板上鐫刻著充滿聖潔感的古希臘風格的繪畫紋路，半圓穹頂的下方，是凸出牆面的圓圈狀走廊。
如此浮誇的建築風格給泰瑞和蝙蝠俠帶來了程度不一的震撼，雖然兩人都不算是平民階層，但此刻面前的場景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生平罕見了。
“這裡真的是殖民年代就修築出來的？”
泰瑞悶悶的聲音從面罩底下傳出，一手提著劍，另一隻手抓著手電筒繞著穹頂邊上的走廊繞圈式的照來照去。
“看上去像是科林斯式設計，現存的真正科林斯式圓柱存在於希臘宙斯神廟遺址，但由於飽經戰火璀璨，一百多根只剩下了十四根存世。”
黑之前打包傳送給白的歷史知識大禮包發揮了作用，儘管他連一節歷史課都沒有好好聽過，可當手電筒的光線掠過那些石柱頂端的毛茛葉紋裝飾時，相應的知識就會自動在白的腦子裡對映出來。
“看來貓頭鷹法庭是在比喻自身在哥譚的地位就像神王宙斯，擁有獨斷專橫的統治權。”
與一直將目光投放在整個穹頂宮殿內部藝術設計風格的泰瑞不同，蝙蝠俠基本都蹲在那些石柱的底端，觀察那些最有可能藏汙納垢的地方會不會留下什麼可以分析的痕跡。
不過在聽到泰瑞的喃喃自語後，蝙蝠俠倒還抽空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屑。
“所以伱真的在另一個世界？”
“很遺憾我們那裡基本沒有這種醉心在藝術裡的刁鑽罪犯，跟哥譚比起來，我們能遇到的大部分角色都只需要用拳腳就能解決。”
這裡的環境實在太過陰暗，即便是習慣於夜間活動的蝙蝠俠也忍不住話稍微多了一些來緩解精神，兩人的身影就這麼一前一後的消失在了新開啟的暗門當中。
“你怎麼還沒相信，有必要多疑到這個程度嗎？”
蝙蝠俠站起身，循著地板上的花紋默數了幾條曲線，然後走向對應的大理石柱，俯下身摸索了一會兒，按動了石柱底部的一片可活動葉片。
一夥穿著打扮各不相同的人吵吵鬧鬧的從另外的暗門中摸了出來，他們都是想要正式加入小丑幫的生活失意者，手上抓著手槍和手電筒，精神無不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當中。
“就這些只敢藏在地底的陰謀家？用古羅馬建築學家維特魯威烏斯的話說，能夠欣賞科林斯式風格的人，都是虛偽至極的娘炮和婊子。”
“你是怎麼辦到的？這可是書裡沒有的知識。”
“天殺的！終於不用走樓梯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王八蛋才會喜歡住在這麼深的地底？”
“瞧啊，那些有錢人就把手裡花不完的錢都用在這種地方，我發誓要修出這麼一塊地兒，花費的錢恐怕不比送一枚衛星上天要少多少。”
泰瑞傾聽著自身三點鐘方向傳來的沉重石磨轉動聲，嘴裡嘖嘖作響。
就在泰瑞與蝙蝠俠離開了這個不知道具體起什麼作用的大廳之後十來分鐘，穹頂下的走廊忽然熱鬧了起來。
“哈哈，就是不知道這些娘炮和婊子現在是不是都還活著，這裡應該還有其他的通道吧？貓頭鷹法庭的人總不至於吃喝拉撒都在這麼一個大廳裡面。”
“有，我已經找到了。”
“如果你跟謎語人交過手，你就會發現僅僅依靠上能夠學到的知識根本不夠，那傢伙有很長一段時間非常熱衷於模仿古典建築學和藝術風格來設計機關。”
“我們快點離開吧，這裡面的血腥味濃的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一個瘦弱的男人戰戰兢兢的縮成一團，他的精神狀況有些類似於比爾，只不過症狀要輕一些，看不見那些活動的肉塊，全程只能聞到一股莫名其妙的血腥味道。
“呸！怎麼會有你這麼膽小的傢伙，這裡哪裡有什麼血腥味！”
另一個膀大腰圓的大鬍子朝地上忒了一口，他明顯不相信這個男人說的話，只覺得對方是多少有些心理毛病。
“我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這裡面怕是真的很危險，我們趕緊回去吧！”
瘦弱男人都快哭出來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周遭其他的夥伴都說他是太膽小精神失常了，在他的嗅覺中，那種足以觸發基因性警惕的濃郁血味已經快把他的尿都給嚇出來了。
大鬍子其實並不像是表現的那麼勇猛，實際上他的內心也很緊張，只能透過頻繁的髒話和暴力來掩蓋內心的恐懼。
他猛吸了一口氣，抬起肥碩的巴掌就往男人的腦袋上劈了一記。
“這兒的空氣一點味道都沒有，該死的有錢人肯定經常請家政過來打掃——真是無聊的惡趣味。”
明顯是眾人領頭的大鬍子舉起手電往下掃射了一圈，他同樣也看到了地板上的那些精美紋路，只不過那淺薄的大腦並不能理解那些紋路的含義。
“任務要求我們必須帶回去地底迷宮的繪製圖，這裡明顯跟狗屎迷宮沒有關係，我們繼續往下走。”
“不要走了！真的不能再往下了！”
瘦弱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說實話，如果不是一大群人裹挾著他，剛才在螺旋樓梯的半路上他就想返程了。
大鬍子的眼中泛起一絲暴虐，正當他走到男人跟前準備給這個一路上不斷給他們製造恐懼的傢伙一點教訓的時候，一個冷漠的聲音居然從環形走廊的對面傳了過來。
一夥戴著黑色面具，相較於他們這些魚龍混雜的貨色來說明顯更加有組織性的暴徒端著衝鋒槍從另一邊的暗門當中走出，他們都是黑麵具手下的討生活的專業黑幫，精神穩定性也要高的多。
其中的領頭者舉著一支短柄衝鋒槍，遙遙指著大鬍子，冰冷的警告對方。
“你們確實應該滾上去，因為這塊地方歸屬於黑麵具了。”
黑麵具？
對於這些精神小丑幫的成員們來說，倘若是平時他們聽到了這種專業的黑幫份子的名頭，怕是躲都來不及躲。
可不知為何，一路下來那種被幽暗環境所壓抑的恐懼感在此刻紛紛轉化成了毫無理由的憤怒，大鬍子的雙眼中不自覺的侵染上了可怖的血線，抬手就往對面的方向開了一槍，嘴裡還破口大罵。
“狗屎的黑麵具！這個地方應該屬於小丑幫！”
儘管由於視線被黑暗所阻攔，環形走廊的直徑也過長，這一槍射的很歪，子彈飄向了斜上方，崩碎了科林斯式立柱的芼茛葉浮雕葉片，但突如其來的槍聲仍舊讓雙方繃緊的神經瞬間斷了弦，一時間穹頂大廳內槍火大作。
如此僻靜的地方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還未走出多遠的蝙蝠俠和泰瑞自然能夠聽到。
“喔，看來那兩夥應該是在剛才我們路過的大廳裡面恰好遇到了。”
“你……黑把小丑幫和黑麵具引下來到底是為什麼？”
蝙蝠俠似乎是想回頭過去看看。
“主要目的不能講，但僅從次要作用來說，如果這底下真有什麼東西活著，現在第一時間遭殃的不就不是我們咯。”
也正如泰瑞所說，突兀的噪音終於驚動了目前盤踞在地底的正主，黑暗之中，形容可怖的身影開始活躍了起來，朝著槍聲響起的方向迅速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