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給每一人的土地,收十抽二的稅。之前裡國各種雜七雜八的稅能收到十抽四。

還剩下一萬畝地用來出租給自己地不夠耕的勤勞民眾,地租十抽一,加上稅就是十抽三。

原本大部分土地集中在少數人手裡,而現在大部分人得了好處,因此人們不會有怨言。

光在統計人口姓名時,發現太多人連字都不識。因此他決定凡是會識字的人就能免三成的稅,以此來鼓勵人們來學習文字。

而原本佃農投靠過來組建的伐朽軍就要徹底脫離農產,他們每月有100斤糧食的月俸,也可以換成一兩銀子,而原本分得的五畝地只能讓家人來耕作或者出租出去,當然也可以選擇退出分三畝地當個普通的農民,最終留下來三百來人。

村裡一畝地平均能年產300來斤的糧食,這是光問了很多村裡的農民得出的,三萬二千畝地一年能有960斤糧食,稅每年保守能收到二百萬斤糧食。

現在村子裡秋收剛結束,糧價低,一兩銀子能買105斤糧食,秋收前幾個月就只能買95斤糧食。

300來人,每年大概要36萬斤糧食。

光去找私塾老楊,每月給200斤糧食讓他在傍晚開個班教識字。老楊跟光沒有多大深仇大恨,只是在光面前丟了臉面罷了,他見光之後所作所為後便釋懷了。

沒有筆墨,光叫人去掏些河沙來,鋪一層沙子,在沙子上寫。

老楊有很多疑惑在心中,偷偷看了光幾眼後,他終於決定問問,解答心中的疑惑。

他感慨的問到:“你做的這些對你有什麼好處?可是要殺頭的!”老楊說的這些是光最近乾的事,不論哪件事按照裡國律法,光都要被砍頭。老楊原本以為光把趙地主打倒了,霸佔了趙家的田地,就會趙老爺一樣,娶三房四妾,在幾個漂漂亮亮的姑娘懷裡過完這一生。

可他沒想到,光不按常理出牌。光並沒有滿足於安逸的地主老爺的生活,還盡幹些掉腦袋的事,對他沒有好處那種。

光看向遠方平和的說:“一個人過去會影響他的未來,而我在過去夢見過:一個輝煌的世界,那個世界裡,人人都能吃飽飯、穿絢爛多彩的衣服、住著遮風擋雨的房子,對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我夢見過這般美好便無非忍受眼前的現狀:人人瘦的皮包骨似的、冬天凍死人很尋常、那麻木不仁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接著他用很堅定的聲音說:“若我接受一個這樣的世界,靈魂便不得安息!我不願出賣靈魂而得到心安理得,那太醜陋了! ”他回想夢裡那些出賣靈魂得到利益的人,能看到他們被人皮包裹著的靈魂在哭泣,人皮披在他們身上有違和感,醜陋且扭曲。

人人能吃飽飯、穿暖衣就是老楊讀的聖賢書中所追求的世界,是裡國天下讀書人所謂的理想。

老楊聽到光的話後喃喃自語的說:“人人能吃飽飯、穿暖衣,真的有這樣美好的世界嗎?”

光嘲笑道:“你猜現在為什麼做不到人人能吃飽飯、穿暖衣?”

老楊不解的問到:“為何?”

光用低沉的語氣說:“是因為理國的皇帝與官員們根本就不想人人都能吃飽飯、穿暖衣!”

“這怎麼可能!這份理想可是天下讀書人的理想,科舉考上當官的哪個不是熟讀聖賢書!”老楊不敢置信。

光繼續用低沉的聲音回答:“你的皇帝在乎的是他地位的穩固,為了穩固地位重用那些拍馬屁表忠心的,用他們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而那些溜鬚拍馬之輩,連自己人格都能出賣,還會在乎普通百姓的生活!”

光在學文字時,就聽老楊說過大禹治水,也有堯舜禹,就連這世界的文字也和夢裡中的文字極為相似,像繁體與簡體的差異一般。

光回想上古堯舜禹的故事接著說:“堯舜禹等上古聖賢,他們是德行得到了人們的認可才成帝,人心所向。而理國的建立不是人心所向,不是皇帝德行得到了人們的認可,是靠兵伐,得位不正。因此理國君主需要拉攏小人來鞏固自己地位,讓一小部分人榮華富貴高高在上來壓制大部分人。理國頒佈政令減少私塾教育來愚民,大搞文字獄來禁止自由思想等等,都是為了讓那一小部分人永遠能凌駕於人民之上。至於讀聖賢書也不過是為了用仁義道德來掩蓋人吃人的現實罷了。”

老楊這次聽到難以接受的話後沒有像上次一樣失態,一昧打斷,這次雖然也是不敢相信但還是認真聽完了光說的話。

光說的話,老楊做夢都不敢想,聽到這些話後宛若一道驚雷劈向他腦袋。他隱隱約約感覺光說的是真的,卻本能的不敢相信,過去幾十年的慣性不是幾句話就能打斷的。

光又看向遠方說:“我要讓天下人都讀書識字,知對錯是非,懂因果變化,人人開智,則天下大同!”

老楊感概道:“什麼是對錯?我讀書教書數十年也搞不懂,人人皆知何其難也。”他現在真心認可光說的有道理,認為自己過去數十年的價值觀錯了。

光沒有因為老楊的喪氣話就灰心,他平和堅定的說:“一步步來,何懼道路之艱險!”

聽到光說的話後,老楊沒有否定。他也希望世界有個光明的未來。

接著老楊向光請教:“你說讓人人知非對錯,懂因果變化,該如何教人人?”

光沒有一下子就回答,他深思熟慮後說:“道法萬千,也不過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什麼是好?在壞的襯托下才有好!在醜的襯托下有美,在錯的襯托下有對。沒有壞、醜、錯,便沒有好、美、對,因此壞、醜、錯恆不滅,與好、美、對糾纏,本一體。而你讀的聖賢書滿口仁義道德,卻沒有暗黑來襯托批判。黑暗不會消失,不能在陽光下被壓制,便在陰影裡擴大。”

光說太多了,見老楊懵懵懂懂的樣子,便不過多說。

和光交談過後,老楊給人們教書識字時多了一份熱情,不再是應付了事般的冷淡;現在他認為自己給所有人教書識字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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