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的放榜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很多未得中了,也都憤憤離去。

而高中的,也在眾人的祝賀當中,去茶樓,酒肆,樂坊,勾欄,宴請一同高中的年宜,還有安慰那些未曾得中的同鄉夥伴。

畢竟這一頓飯後,縱使是同窗好友,那命運也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不過趙穆來這裡看熱鬧,卻也錯過了自己的“拜師禮”。按照科舉的規矩,趙穆作為此次會試的主考官,他點中的舉子,以後就算是他的門生了。

但趙穆是故意躲出來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不想和這些人扯上太大的關係。一來是自己的年紀,他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給一群四五十歲的老學究們當老師,他拉不下這麼大的臉來。

況且他們三天後進了集英殿參加完了殿試,那麼他們就算是天子門生了。而此次主持殿試的人還是他,到時候再讓這些人見自己也不遲。

雖然趙穆沒接見自己的門生們,但是還是有人把感謝的禮物送到了趙穆的府上。

送禮物的人,自然是被趙穆特別關照的那些官宦子弟們。但是他們也沒有直接送來,而是委託信國公和鄧王爺派人前往相送。並且遞上了自己的拜帖,想來面見趙穆一面。

不過趙穆也沒有給他們這些機會,趙穆臨出門前,已經吩咐門口的從龍衛們了。只要是送禮的,除非是皇上御賜的,不然他一個也不收。直接打發走就是了。況且憑他的身份,若是什麼人都見,那未免顯得太不值錢了點。

就在殿試開始前的一天,哲宗再度召見了趙穆,與趙穆商議殿試試題的事情。

而這一次哲宗提出的殿試考題的範圍是歷史。

考的是漢代對匈奴的策略轉變,是如何從和親變成動武的。漢武帝一改大漢的和親政策北擊匈奴,開疆拓土,收復西域諸國是對還是錯。以及對後世大漢政權的影響。

趙穆看出了哲宗這次殿試考題的深意,哲宗無非是借古喻今罷了。如今的大宋與當年的大漢如出一轍。

真宗與遼國簽訂澶淵之盟乃是國恥,如同大漢對匈奴無底線的和親政策一樣。

而漢武帝派遣衛霍北擊匈奴,便如同今天趙穆率軍擊潰遼國收復二州一樣。

拿這個作為殿試的考題,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而最後君臣商議的時候,趙穆改了一下這道試題的題目。試題最終被修訂為“論漢匈之攻守易形”。

確定好最後的殿試題目後,哲宗便當眾宣佈了自己身體不適,委派岐王主持這一次的殿試。

百官雖然一片譁然,但哲宗這招先斬後奏,打了百官們一個措手不及。畢竟明天就該殿試了,他這個時候掉鏈子了。其他人也沒預備說辭,也只能同意了哲宗的決定。

畢竟科舉乃是國之大事,兒戲不得。皇帝這個時候病了,若是不派一個人出場的話,甚至是延期考試的話,那麼都有可能成為大宋歷史上最大的笑話。

科舉的最後一考,殿試終於開始了。

諸位參加殿試的考生們寅時便已經在宮門外等候了,他們排在午門之外接受侍衛們的檢查。他們這一次除了禮部發放的準考號牌外,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帶。而集英殿上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所需的筆墨紙硯。卯時的鐘聲敲響後,眾人便陸陸續續的從午門進入到了皇城當中。

不過進門之後,也不是立即就開始考試。他們在集英殿上按照自己的號牌坐好後,太監們便給這些前來參加殿試的舉子們,一人上了一盤點心和一碗清粥。

但是這東西雖然上了,但也沒有幾個吃的。

這些舉子們為了避免自己吃多了想上廁所,失了字字斟酌的時間,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因此這考場上的東西,稍加墊補一點即可,切不可貪吃誤事。

辰時時分,負責主持此次殿試的趙穆登場。

趙穆今天穿戴的相當的華麗,他身穿著哲宗命令內侍省為趙穆改制的蟒袍。蟒袍金冠,頗有威儀。

不過雖然趙穆是代替哲宗主持恩科殿試,但他也不能坐在大殿上哲宗的龍椅之上。而殿試歷來又是由天子主持,趙穆雖為下臣,但也是王侯欽差,坐在下首的臣公位置上卻也有些失了天子的威儀。

於是哲宗就折中了一下,他把趙穆的位置設在了集英殿御座之下。如太子臨朝的禮制一般。

就這樣,趙穆說了幾句場面話後,命禮部司官懸掛考題後,殿試便立即開始。

殿試舉行的時間是一個白天,從辰時開始,到傍晚的酉時初刻結束。在此期間,諸位殿試的考生們是不能隨意走動的,就算是上廁所也必須是兩名御林軍押著去。中間御膳房會給他們上一些小點心充飢。

而趙穆也是一樣,他在集英殿上,陪了他們一整天。時不時趙穆還會走到考生們的中間,然後看看他們的對答。

大部分人答得趙穆都覺得有些差強人意。

這是因為,大部分考生的品評標準都是從史記的角度上評價漢武帝,評價漢匈之間的那些歷史。和那些歷史人物們。

而且大部分還都是從司馬遷著作上的摘抄。

對於漢匈之間的攻防轉換隻是片面化的寫成了,漢武帝廢除了和親政策,然後發展騎兵用衛霍等名將打敗匈奴人,將匈奴人逐回漠北云云。而轉換的重點也都寫成了,是文景之治的積累,支援了漢武帝的窮兵黷武。

大部分考生們對漢武帝,皆是對他的各種短處大批特批,對於漢武帝的功績則是描繪的極少,甚至大部分都是一筆帶過。

至於對匈奴作戰的衛青和霍去病,還有李廣的評價,也都是照抄司馬遷的評價。

說衛青霍去病抵禦匈奴的功績是值得認可的,但隨後話鋒一轉,便用司馬遷的口氣,說二人衛霍二人,“以和柔自媒於上”。言中之意就是這兩個人就是靠著女人的裙帶關係上位,不是靠著自己的奮鬥爬上高位的,他們成為了漢武帝的兇器,雖然有功於國,但也是耗幹文景之治國力,民生凋敝的幫兇之一。

然後依舊是司馬遷的理論,對著衛青霍去病有褒有貶,然後對“迷路侯”李廣是各種盛讚。並且還洗白了李陵不顧廉恥投降匈奴的醜事。

如果這不是大宋的殿試,趙穆不是代天子主持的話,趙穆八成會直接撕了他的考卷。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有一部分人還是有自己的思考的,不理司馬遷的評價,反而憑藉自己的感覺對這些事情進行了正面的論述和肯定,也對民生凋敝的錯誤進行了批判。

不過這其中有一個人卻是引起了趙穆的興趣。趙穆在他的旁邊看了許久,眼神當中頗是賞識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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