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佈局

第101章 佈局

之前那店家還猶猶豫豫的，生怕自己這筆買賣做賠了。

見到趙穆甩出來的銀子，當即換了臉色，他馬上朝著後面喊道：“好酒好菜伺候著！”

接著馬上就給趙穆這桌端上來一盤現切的熟肉，還有三五個現成的冷盤。雖然趙穆喜歡喝酒的時候吃花生，但眼下是宋朝，花生得明朝才傳入中國。也只能拿些蠶豆之類的東西當下酒物了。

隨後米酒被店家扯下，店家抱上來一罈上好的紹興黃酒。

店家邊啟封邊說道：“兩位爺，小人這店鋪是小本經營，比不得城中的大酒樓，這是小人殿中最好的酒了，還請二位爺不要嫌棄。”

說著這店家就給趙穆兩人把酒給斟滿。

望著滿桌的菜，還有這花雕酒。王進還未喝酒，便已經紅了臉。幸好王進的面色就是如棗色一般，紅一點也看不太清楚。

不然被趙穆看出他臉紅來，那就太尷尬了。

王進主要是因為自己想做東請客，如今卻被別人相請了。自己現在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趙穆看出了王進的尷尬，隨後端起酒碗笑道：“呵呵，趙穆素來仰慕英雄好漢。今日得見王教頭實乃三生有幸。王教頭年長為兄，在下年幼為弟，這後生請哥哥吃些酒菜也算是聊表敬意了！王教頭如若相請，下次也不遲。哈哈哈。”

王進見到趙穆把酒碗都端起來了，話也說到這份上了，雖然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但他也順坡下驢了。

王進端起酒碗說道：“如此！今日王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王進便將一碗酒一飲而盡，以表對趙穆的敬意。

期間趙穆與王進相談甚歡，兩人談天說地好不快活。幸好這個時代不似明清那般，沒有什麼“莫談國事”的忌諱。

趙穆跟王進了解了一下自己走後，京城當中的一些變化。

京城當中的變化並不是很大，如今依舊是太后臨朝，哲宗尚未正式親政，依舊是重用司馬光等保守派，王安石當年的一些變法盡數被打壓了下去。

如今因為王安石的改革失敗，大宋的整體上已經出現了很嚴重的社會危機。只不過尚未到集中爆發的時候。

趙穆作為現代人，他知曉王安石的改革是對的。而哲宗正式親政後，也是重新啟用王安石的變法緩解了社會壓力，才使得北宋達到了自太祖之後的軍事頂峰。

不過宋徽宗昏庸無道，就會整天寫字踢球。

雖然他也主張新法，但他用的臣子們都是些打著新法旗號無惡不作之徒。因此導致了北宋末年統治者自救的失敗。

一想到這些趙穆倒是有點“看不起”王安石。不過這個看不起，並不是真的看不起他，只是覺得王安石太心慈手軟了。

趙穆很清楚，歷朝歷代的變法改革，說白了都是透過“資源再分配”，你不把那是既得利益的守舊派“做掉”，他們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幾代人積攢的資源，拿出來分配給其他人？

相比起王安石來，趙穆倒是更欣賞商鞅。若是王安石有商鞅那樣的氣魄，說不定大宋在神宗朝就已經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趙穆如今也在心裡打定了主意，既然王安石心慈手軟當不了商鞅，那麼他就替他做這個惡人。趙穆倒要看看，是他手裡的鋼刀硬，還是那些守舊派的脖子硬。變法不流血，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不過趙穆很清楚，這種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不是拍拍腦袋就能辦到的。當年光緒帝的戊戌變法失敗，就是因為手裡沒有兵權。若是京畿當中有他的兵馬，瞬間將所有人都控制起來，那麼沒有什麼事是辦不成的。

趙穆雖然還做不到這一點，但現在開始佈局他感覺還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趙穆望向了眼前的王進，他嘆了口氣後說道：“哎！王教頭雖然威名赫赫，但小弟很好奇一件事。”

王進已經喝了三大碗酒，往日裡他喝的都是粗淺的米酒，今日喝這些好酒不禁覺得有點上頭。

王進此時雖然沒有醉，但卻也有些迷糊了，他問道：“小兄弟有話直說便好，我王進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對待朋友從來不藏著掖著。也不必忌諱什麼。”

趙穆說道：“王教頭的武功高強，也在軍中有些人望。縱使是我這不在公門之中的人都聽說過王教頭的威名。為何王教頭這麼多年來都未得晉升，還是個小小的教頭呢？”

如果換做平常的話，王進絕對不會說實話，他雖然是個坦蕩的人，但絕對不是傻瓜。他深知禍從口出的道理。更不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說這些事。

但如今三大碗黃酒下肚，加上之前趙穆跟王進聊得不錯，王進一時間酒勁上頭，也是話匣子收不住了。

王進嘆息一聲說道：“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我王進朝中無人呢！”

接著王進就是對著趙穆好一通傾訴，將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委屈趁著酒勁全都吐了出來。

雖然王進不是個追求升官發財的人，但他兢兢業業，勤勤懇懇這麼多年，始終是個小教頭。

八十萬禁軍教頭，這名號聽起來很大很響亮。但實際上他卻是個不入流的官銜，芝麻大的小官。

而那些本事不如他的人，仗著自己攀上了權貴，不出幾年便升官發財。

甚至還有不少權貴子弟，下來鍍金的。也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因功擢升”。

而無權無勢的王進，就屬於那種“幹最累的活，背最黑的鍋。”

自己立下了功勞那是“上峰領導有方”。如果想把他的功勞撥給其他人的話，那這功勞就是“集體的”，然後某人的貢獻更突出。

而一旦出了什麼事情，那麼黑鍋全都是王進自己來背。

王進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依舊是憤憤不平。今天藉著酒勁把這些年心裡的苦水全都傾訴了出來。

面對王進的訴苦，趙穆倒是很能理解。甚至可以感同身受。

畢竟趙穆之前就屬於王進上司那種領導。

有功的話是自己領導有方。有錯的話，哪怕是自己錯了，也是手下人辦事不力。

甚至打遊戲的時候，贏了是自己操作如神。輸了，哪怕人頭都是自己送的，那也是隊友支援不及時，隊友太辣雞。

所以趙穆很理解王進的感受。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趙穆可不會再做那種事了。他的格局要放大一些了。他想以後提拔提拔王進這樣的“忠臣義士”為我所用。而且王進是禁軍當中的人，還在軍中頗有人望。將來自己提拔他擔當個官階不高，但卻十分重要的位置，那麼對自己將來控制京城有很大的幫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