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虎抓住田小癩的衣服為什麼反而幫了田小癩的忙呢?這個只能怪朱虎不是一隻真的虎,而只是一隻病貓。

田小癩從大松樹上掉下來壓倒藍玉柳在地上,他的雙手壓在自己的身下藍玉柳的身上,動彈不得。現在朱虎過來抓住田小癩的衣服其目的是想要提溜他從藍玉柳身上下來,然後摔他到樹林裡或者乾脆和他爹和娘一樣,讓他滾下山坡滾進山塘裡。無奈朱虎現在的力氣還不如斜眼婆,原來學的那點功夫早就荒廢,使出渾身力氣只能抓起田小癩一掌的高度,還只能抓一會兒時間,很快又鬆手扔田小癩在藍玉柳的身上。

朱虎這一抓雖然沒有成功,但收到了兩個出其不意的效果。

這兩個效果一個自然是壞,壞到極致。一個多少算是好,好歹歪打正著,救了藍玉柳的命。

朱虎稍稍抓起田小癩,田小癩正好解放了壓在自己身下藍玉柳身上的兩隻鹹豬手。本來他就因為只壓在藍玉柳的身上不過癮,想要趁機吃藍玉柳的豆腐,無奈兩隻鹹豬手無法動彈,無法進一步動作。現在朱虎解放了他的兩隻鹹豬手,他田小癩能不抓住機會上下其手施展他的那方面功夫嗎?

“滾!”

一聲清脆的“滾”之後,田小癩被藍玉柳從她的身上掀了下來,滾到地上,滾下山坡,滾進糞坑。

按理田小癩應該和田癩子第一次滾下山坡的時候一樣,直接滾進山塘裡。巧的是,田小癩往下滾快要滾進山塘的時候,田癩子自己剛好從糞坑裡爬出來,見自己的小兒子滾了下來,趕緊操起那把被朱虎扔在地上的鐵鍬去拔田小癩。

田癩子年輕的時候可是個狠人,做過民兵隊長,如今雖然上了年紀,但手上功夫還是沒丟,他眼疾手快,操起鐵鍬往地上一撥,撥田小癩到糞坑。而正是因為田癩子的手上功夫還沒有丟,田小癩被他活生生翻了過個兒撥進糞坑。田小癩滾到田癩子腳下的時候本來臉面朝上,田癩子用鐵鍬使勁一撥,正好撥田小癩臉面朝下滾進糞坑裡,直接來了個“咕咕咕”屎尿滿肚。

田小癩趴在糞坑裡喝屎尿,藍玉柳還是不解氣,坐在大松樹下大罵田小癩,罵他恩將仇報,這個時候不救她倒也罷了居然還吃她的豆腐,她的身體本來被他壓得生疼,現在又被他的兩隻鹹豬手抓得生疼。

聽藍玉柳說自己的身體被田小癩抓得生疼,朱虎的心更疼,畏畏縮縮走過去詢問藍玉柳,到底身體的哪些地方被田小癩抓得生疼?藍玉柳的一雙丹鳳眼一瞪朱虎,轉而大罵朱虎,罵他不肯主動前來救田家一家老小,結果害得自己遭受禍害。罵著罵著,嚶嚶地哭了起來。

“梨花帶雨惹人憐,海棠藏露引人迷。”藍玉柳哭得傷心,哭得茶園裡那些摘茶葉的驢不到村鄉鄰一個個忍不住抹起了眼淚,連那些前來收購茶葉的客商也動了惻隱之心,過去詢問藍玉柳到底傷在哪裡?

“傷在了心裡,我的心徹底受了傷啊。”藍玉柳的芊芊玉手一指自己前面那傲人的地方,引得那些客商直咽口水,一個個主動要求替藍玉柳出頭,幫她討回公道。

藍玉柳說:“大家都是鄉里鄉親,討回公道也就算了,懇請哪位大哥能把我揹回去?我實在傷得不輕。”

“好女人,好女人啊。”

“真是世間少有的好女人啊。”

“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還有這麼好的心腸,難得難得啊。”

驢不到村的鄉鄰和那些客商不住感嘆,視藍玉柳為人美心更美的絕世女子。

朱獾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著朝山下喊:“喂,田小癩,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怎麼反被她給汙衊為恩將仇報了呀?”

“我是柳姐的救命恩人?”田小癩剛被田癩子從糞坑裡撈上來,聽朱獾喊問他,不顧滿頭屎尿回應朱獾。

朱獾說:“當然虎哥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還說心美人更美,怎麼連謝謝一聲都沒有,還大罵虎哥呢?”

“我怎麼也成了玉柳的救命恩人?”朱虎狐疑地望向朱獾。

朱獾說:“虎哥,要不是你抓起田小癩,田小癩再跌到她的身上,她能醒過來嗎?”

“嗯,這倒也是。”朱虎點頭。

朱獾轉向那些客商說:“你們知道嗎?田小癩跌在她的身上等於給她來了一次心臟猛擊,而田小癩跌在她的身上後手腳並用上下夾攻,並不是要吃她的豆腐,而是對她進行急救。”

“哦,原來是這樣。”那些客商一副茅塞頓開的模樣。

朱獾向田小癩招手:“你快上來。”

“我上來做什麼?”田小癩不敢挪步。

朱獾說:“你剛才急救很專業,但少了關鍵的一步,現在應該趕快補上。”

“少了一步?少什麼?”田小癩問。

朱獾答:“人工呼吸呀,你剛才要是能及時對她進行人工呼吸,那她現在保證健步如飛,用不著懇求那些鎮上縣裡來的老闆們揹她回去。”

“嗯,有道理,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一步給忘了呢?哎喲喲,可惜可惜呀,我現在必須補上,必須補上。”田小癩萬分遺憾中不顧一切向大松樹下跑。

“小癩,不用你去,爹去。”田癩子緊追田小癩。

田大癩和田二癩一聽是給藍玉柳做人工呼吸,兩兄弟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一邊跑一邊喊:“爹,小癩,你們剛剛受過傷,這樣光榮的任務還是交給我們吧。”

“你們都不用上來,我來就行。”朱虎衝你追我趕的田家父子喊。

“也用不著你,我來。”“我來,我這方面拿手。”“我更內行,我學過專業的急救知識,經常做人工呼吸。”“……”那些從鎮上和縣裡來的茶葉商人爭先恐後要為藍玉柳做人工呼吸。

藍玉柳一看這架勢,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一溜煙衝下山,結果和正往上衝的田家父子來了個火星撞地球,四個人一起跌倒在地,一起滾下山坡,一起滾進了山塘。

蛋兒看得好笑,拍起雙手。朱獾過去問他:“田小癩打疼你了嗎?”“姐,是我打的他。”蛋兒竊笑。

“你打的他?怎麼會是你打的他?”朱獾不相信,壓低聲音問蛋兒。蛋兒笑著回答:“姐,他哪有我手腳快?我打他耳光的時候順手撓了他一把,你不信可以去看他的臉。”

朱獾還是不相信,拉過蛋兒捧起他的小臉蛋左看右看確實看不出被打的痕跡,問:“你騙了我們的爹?”

“姐,爹說過,有機會必須教訓一下田家那幾個癩子頭,這不是很好的機會嗎?”蛋兒笑。

朱獾說:“嗯,必須教訓,但總不能弄出人命來呀,田小癩如果從那麼高的樹上掉下來,摔死怎麼辦?還有,田癩子和他老婆差點淹死呢。”

“姐,你慌什麼?大松樹下全是松毛,軟乎著呢,田小癩即使從樹上掉下來也沒關係,更不可能摔死。還有那山塘,頂多只有到大人腰間的水,根本不可能淹死人。”蛋兒向朱獾解釋。

朱獾恍然大悟,嘴貼蛋兒的耳朵問:“是不是爹早就和你計劃好?”

“姐,我耳朵癢。”蛋兒跳到一邊摘茶葉,沒有回答朱獾的問題。

朱獾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見藍玉柳和田家父子已經從山塘裡爬起來返回老宅,就繼續摘茶葉。

“點心,點心,吃點心嘍。”魯歡手提一隻竹籃返回茶園。

蛋兒放下茶簍跑出茶樹蓬,跑到魯歡面前伸手從竹籃裡取出一個茶葉蛋就要吃,魯歡一把奪回蛋兒手上的茶葉蛋放回竹籃裡,責令蛋兒去洗手。

蛋兒說:“摘茶葉的手吃茶葉蛋不是順理成章嗎?”“順理成章你個蛋兒,快去洗手,否則不給你吃。”魯歡藏竹籃到身後。蛋兒沒辦法只得過去樹林邊的一汪泉水洗手,等他洗完手回來,不見了朱獾,問魯歡:“我姐呢?”

“回去上茅房了。”魯歡剝好一個茶葉蛋遞給蛋兒。

蛋兒接過茶葉蛋一口塞進小嘴,三兩口下了肚,笑著說:“這廣闊的山林裡隨便哪裡都可以拉,回去費那個勁幹嘛?不會是去對付那兩個西裝革履了吧?”

“就你能,非要點穿嗎?”魯歡拍了一下蛋兒的小腦袋。

蛋兒說:“她回去肯定整得那兩個西裝革履哭爹喊娘,不打自招,乖乖就範。”

“可能嗎?”魯歡眼望老宅若有所思。

蛋兒說:“那兩個人看上去就不是好人,我娘肯定是下不去手,喊我姐回去下手。”

“你娘不是下不去手,而是身份不一樣了,不能擅自下手。”魯歡還是往老宅方向張望,蛋兒勸道:“用不著擔心,我姐對付那兩個人小菜一碟。”

“我看未必,那兩個可不是善茬,嬸子差點上了他們的當,我也差點被他們給套進去。”魯歡憂心忡忡。

蛋兒小手一揮,說:“你和我娘跟我姐差好幾個檔次呢,能相提並論嗎?放心,摘茶葉,過一會他們肯定過來以最高價收了我們的茶葉。”

“可能嗎?”魯歡不相信。

蛋兒說:“歡歡姐,這不是你的風格哦。”

“我什麼風格?”魯歡反問蛋兒。

蛋兒說:“你應該是拿得起放得下,他王眼鏡有我蛋兒好嗎?”

“喂喂喂,你瞎扯什麼?你知道那兩個省城來的西裝革履要做什麼?”魯歡隨蛋兒走進茶園。

蛋兒一邊摘茶葉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應魯歡:“不就是黃秋葵派過來的人嗎?他們不只是想要訛詐我們,還想要和王眼鏡取得聯絡,採取下一步行動。”

“喲喲喲,蛋兒,不一般呀,看來我得對你刮目相看啊?”魯歡驚喜地望向蛋兒。

蛋兒小腦袋一晃,大聲說道:“當然。”

“喂,不會是你姐事先告訴過你吧?或者是你爹告訴你姐的時候你偷聽來著?”魯歡不相信蛋兒能預想到那麼多。

蛋兒不高興,嘟起小嘴說:“歡歡姐,你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不要以這樣的話來傷害我的自尊,其實我也是一個成年人了。”

“當然,當然,我家蛋兒當然是個成年人。蛋兒,對不起,對不起,歡歡姐錯了,錯了呢。歡歡姐向你道歉,向你道歉啊。”魯歡忙過去向蛋兒說好話。

蛋兒小嘴一咧,大度地說:“沒關係,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只有我爹、我兩個娘和我姐視我為寶貝。但我要告訴你們,我遲早讓你們高攀不起,包括你歡歡姐。”

“呵呵,好,好,高攀不起好。”魯歡嘴上應承,心中不以為然。

蛋兒不再和魯歡說話,自顧自專心致志摘茶葉,很快摘滿了一茶簍茶葉,過去倒進籮筐裡繼續摘。

魯歡不會摘茶葉,也不想學,她最煩這樣細緻的活。作為一個女孩子,魯歡不會縫縫補補,要她捏針線,還不如讓她死了算,這是她的口頭禪。

見老宅有幾個人出來,魯歡跑到大松樹下去看,那裡高看得清楚一些。雖然看不清出來的那幾個人,但魯歡能夠根據身形分辨出是朱獾、馬夜叉和那兩個西裝革履,後面還跟著自己的爸爸和劉叔。

他們兩個老小孩跟出來做什麼?難不成他們認識那兩個西裝革履?不可能,肯定是朱獾喊的他們,喊他們出來助陣。助陣?我怎麼想到了這個詞?魯歡覺得好笑。

這樣的場面兩個老小孩不給朱獾添亂已是萬幸,怎麼可能給朱獾助陣呢?

魯歡非常瞭解兩個老小孩,雖然她並不是魯伯親生,但和他們朝夕相處那麼多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自從魯歡記事起,魯伯和劉叔就形影不離,兩個老小孩好似她的爸爸媽媽,一個對她呵護有加,一個對她相當嚴厲。

作為一代匠人,劉叔和魯伯的生活中除了推杯換盞,就是榫和卯、廊與柱、臺與階、梁和枋、拱和額、檁與椽,等等等,反正只知道尋求古建築的真諦,尤其是木結構建築的設計與構造,從不過多過問世間世事,對於人情世故從不在意。魯歡喜歡動,不喜歡靜,自然不可能喜歡這些。

魯歡是魯伯和劉叔一次去踏勘一處古建築的時候撿回的她,她沒有主動詢問過他們到底是哪一處古建築?是怎麼樣子撿的她?她又是怎麼樣子被丟棄的?他們為什麼要撿回她?兩個老小孩不說,她堅決不問。

不問,自然有魯歡的道理。兩位老人不說,也肯定有兩個老小孩的道理。是兩個老小孩一起撫養魯歡長大,因為魯伯從未成家,至今孑然一身,所以魯歡稱呼他為爸爸。其實魯伯不是很願意魯歡喊他為爸爸,說自己一個糟老頭子,哪有什麼資格做歡歡的爸爸?劉叔說,這是歡歡的一片孝心,你就欣然接受吧,大不了到時候你給歡歡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

魯歡從心底裡感恩兩個老小孩,總是那麼的包容她,愛護她。知曉自己是個棄嬰後,魯歡總是會無緣無故地使性子,兩個老小孩從不責怪她。只不過劉叔會在學習上苛責她,識文斷字起,劉叔打斷了好幾把尺子。這樣魯歡才以優異的成績初中一畢業就被名牌大學的“數學英才班”破格錄取。

王眼鏡是魯歡的校友,也是魯伯的門生。魯歡之所以會主動追求王眼鏡,是因為王眼鏡也是一個孤兒,加上他讀書的時候從不講究穿著,除了和魯歡一樣喜歡吃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愛好。

魯歡小的時候不止一次來過驢不到村,來過老宅,都是跟隨魯伯和劉叔而來,大不了朱獾沒有留意,因為朱獾自小獨來獨往,生活鍾也和正常的孩子完全顛倒,所以從沒有碰見過魯歡和魯伯、劉叔。

朱獾到省城打工和魯歡成為工友,那是朱雲山和馬夜叉託付劉叔、魯伯有意為之。一方面擔心朱獾這樣的性格一個人在省城打工會吃虧,另一方面想讓魯歡帶一帶朱獾見見世面。

這個學期是魯歡的畢業實習時間,所以她從春節前來到老宅後一直沒有走。不過下個星期她就要走了,去一個學校安排的實習單位正式實習。

“蛋兒,快拿你摘好的茶葉過來。”朱獾返回了茶園,那兩個西裝革履跟在她的身後,魯歡有些奇怪。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頃刻心動

酒間花

天命未定

棲江

祈慕

時湎

第七次再見

滿洲

非凡世界之七界島

紫月國的陳小姐

劍中第一帝

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