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魔力不夠做日常戰鬥，只能使用魔杖轉化，是這樣是嗎？”
“確切的說是一點兒也沒有。”
君度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那些順著魔杖反流入體內的魔力算不算他的力量。
那種力量，消耗了就沒有了。
“提前說好，我只是個外行人，只是對你的鍊金有點興趣，沒深入過。”墨寒認真道。
君度：“你想說些什麼？”
“你藉助魔杖吸取魔力的機制是什麼？”墨寒問：“你有想過直接從魔法靈石上吸取魔力嗎？”
君度愣了一愣，然後回想起那天傑瑞西的話。
“傑瑞西老師告訴我，這些不是我現在需要接觸的內容，超標了，所以她也沒有告訴我太多，只知道我是用魔杖施展魔法時自帶的力量，直接調動魔法靈石做不到。”
雪銀莉點頭：“我覺得，直接從靈石中汲取魔力，怎麼也得需要大魔法師才能做到吧。”
墨寒攤手：“但你們不覺得沃爾克老師給你們佈置的這項作業更超標嗎？”
好像是這個道理。
君度想了想：“實在交不上來的話，要不我……”
墨寒一下子緊張起來：“你想幹嘛，退學？”
君度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墨寒。”這個時候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不會因為這種事就退學的。我剛才想說的是，我去問一下其他人。”
“是啊，無論怎麼說，因為這種事就退學也太奇怪了。”
雪銀莉也狐疑的看著墨寒，感覺他今天就很奇怪。
墨寒感覺心很累。
“你們加油，作為朋友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雪銀莉忽然雙手上下一合，好像想起來什麼一樣：“君度，如果遇到什麼新的可以應用的靈感，鍊金的話可以來我家，我應該還能翻出來一些能用來鍊金的東西。”
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最後的話有些猶豫，但猶豫中又有著堅定。
君度不疑有他：“你贊成墨寒的提議是嗎？”
雪銀莉一笑：“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吧？”
確實，但這讓君度詭異的有了種，當初上小學時候同學搬著作業去自己家做的情況。
然後兩人玩了個爽，作業什麼的完全拋腦後了。
只是，再後來的事……
沒有記憶了，可能是穿越的副作用。
回想起些許記憶中往事，君度忍不住發自內心的，嘴角上揚了些許弧度。
把雪銀莉和墨寒都嚇了一跳。
原來這人不是面癱啊？
笑起來也不是不好看，或者說君度的長相本就像是一個被製造精緻的人偶，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古怪的感覺。
確實，他的笑十分靈動，如同冰凍的河流在春日的陽光中融化。
卻也詭異的像是雕刻成沒有表情，卻又自動笑起來的人偶。
這個時候君度終於發現了他倆的異樣，於是收起了笑容：“你們怎麼了？”
“沒什麼，”雪銀莉趕緊說道：“你覺得怎麼樣？”
君度忽然覺得他們合力隱瞞了自己什麼事。
但這也不是重點，他並沒有太在意，只是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這陣子我會繼續，一旦有什麼進展就立刻通知你。”
……
下午沒什麼課，君度就又鎖在了恩佐的書房中，開始了鍊金術的研習。
沉浸的時間總是迅速的，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傍晚，夜幕逐漸降臨。
君度仰頭看向小型窗外想找一下月亮，卻發現今天正屬新月之時，黑濛濛的天色點綴著不少繁星。
然後，他低頭盯著打翻的藥水瓶浸溼後的日記本陷入了沉思。
出於對屋主的尊重，他儘量不會懂這裡的擺設，哪怕打亂了也會原封不動的挪移回去。
如果單是日記本被打溼倒也沒什麼，主要是，在上方，一個若隱若現的黑色不明氣態物漂浮到了這裡。
墨寒之前說，一些重大的發現往往出自小事。
他可真沒說錯。
“你想……獲得強大的力量嗎？”
一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就這麼映入了君度的腦海中。
君度默默地放下了手上的藥水瓶。
怎麼說呢。
真是既視感滿滿的魔鬼發言。
但好像挺有意思。
有個童話故事。
從前，有個漁夫，撈上來一個裝著魔鬼的瓶子。
然後魔鬼問他，如果漁夫能把他從瓶子裡放出來，會實現他的一個願望。
漁夫沒有經受得住誘惑。
魔鬼從瓶子裡出來，殺了漁夫，然後毀滅了世界。
君度直視那團虛幻霧氣幻化成的人影：“難道你有辦法，能讓我這具身體獲得魔法力量？”
魔鬼利用漁夫，達成了邪惡的交易。
這個故事有一個前提，漁夫擁有魔鬼想要的東西。
換句話說，這具體內沒有半分魔法力量的身體，能做什麼？
能被你利用去幹什麼？
“果然沒有錯！”那道虛影好像在大笑：“我觀察你很久了，沒錯，是你這種人，就是我一直要找的……”
君度冷眼看著這個傻子。
……
“君度，君度！”
然後，被一陣強烈的呼喚聲喚醒，轉頭一看是墨寒。
君度忽然覺得一陣怒氣湧上心頭，他一愣，強壓了下去：“不是告訴你不要來這裡嗎？”
墨寒卻沒理會君度的話，而是嚴肅的問：“你剛才到底怎麼了？怎麼叫你都沒有回應。”
“我剛才？”
君度疑惑的重複這句話，隨後也陷入了沉思：“我剛才在幹什麼？好像做了個夢？”
當時好像有一團霧氣問他，想要力量嗎？
然後，自己好像回答說想。
在之後回過神來後，就是墨寒了。
也不對。
傻子都知道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
我和魔鬼做了交易，不是，漁夫和虛影做了交易……
都不是！
君度晃了晃胳膊，皺眉思索道：“我剛才實驗失敗，好像睡著了？”
“只是睡著了嗎？”
君度不在意的一點頭：“現在倒是覺得挺有精神的，熬一整夜也不是問題。”
墨寒驚疑不定：“你剛才可不像是睡著的樣子啊！”
“比如？剛才在睜著眼睡覺？”
君度聳了聳肩：“我覺得對我來說還挺正常的。話說回來你到底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不去睡覺，出現在這裡啊。”
墨寒嘆了口氣：“今天是新月時間，光屬性最為黯淡的時候，每一個新月好像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然後你在的這個地方，有一團黑色的霧氣散出，所以過來看看，你果然在這裡。”
君度半晌無言，然後抓住墨寒的領子就帶著他往外爬，爬到魔法課教室後把人扔在上面就又縮了回去。
然後他把門重重關上。
“剛才是我的鍊金失敗了。十分感謝，但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才怪。
君度又一次晃起胳膊來，那一刻，黑暗能量毫不生澀的從手中釋放，轉瞬間黑霧籠罩了整間書房。
然後，他清晰的看到了右手胳膊上的那個紫黑色奇怪印記。
事實證明，放出魔鬼的前提，不是有沒有抵抗誘惑的能力。
是漁夫有沒有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