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都王看著眼前一臉憂慮之色的李長依,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既然你如此擔心你母親,那我們今日就即刻動身吧。說起來,本王也有段時間未曾去尚書府拜訪了,此番正好順路過去探望一下我的那些庶表妹們。”

聽到宜都王要去尚書府,李長依的心頭猛地一緊,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她深知母親和自家姐妹平日裡對待庶出女兒的態度頗為惡劣,萬一這些事情被宜都王發現,恐怕會引來不小的麻煩。於是,她急忙開口勸阻道:“王爺有所不知,庶姐妹們每日的生活都十分忙碌,不是埋頭刺繡趕製華服,便是專心致志地彈琴練嗓,以求技藝精進。她們必定無暇分心來拜見您這位尊貴的庶表哥啊。”

然而,儘管李長依努力讓自已的語氣保持平靜,但她臉上流露出的那絲慌亂卻未能逃過宜都王銳利的目光。他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李長依,似乎洞悉了她內心的不安與緊張。

宜都王實在想不通李長依為何如此緊張,難不成她也捲入了那場對他庶表姐妹的虐待事件之中?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宜都王心中不由得一驚。他凝視著李長依,試圖從她那張美麗而又神秘的臉龐上找到一些端倪,但卻一無所獲。

李長依似乎感受到了宜都王目光中的質疑與探究,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然而,這細微的變化並沒有逃過宜都王敏銳的眼睛。他越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心中暗自思忖道:“若真如我所猜測,那麼李長依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

此刻,宜都王腦海中不斷回憶起關於庶表姐妹被虐待之事的種種細節。那些令人痛心的場景歷歷在目,讓他無法釋懷。而如今,看著眼前神色異常的李長依,他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已曾經對她的信任來。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拂動了李長依鬢邊的髮絲。她輕輕抬手將其撫至耳後,動作優雅自然。然而,宜都王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彷彿隱藏著無盡的心虛與不安。

李長依心裡很清楚,如果這些事情傳到宜都王那裡——她用滾燙的熱水澆在李未茶的手上,用堅韌的藤條狠狠地抽打李未媚,還逼迫李未藺一絲不掛地跪在冰冷刺骨的冰塊上……這一連串令人髮指的惡劣行徑一旦被宜都王知曉,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別說是當上宜都王妃了,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宜都王語重心長地對李長依說道:“長依,許多事情我都可以寬容以待,甚至縱容你的行為。然而,有些事情,我的立場是堅定的,那便是關於母妃,我們血脈相連的皇兄弟姐妹,以及那些庶親、庶養表兄弟姐妹,還有尊貴的外祖父大司馬他們。這些是我心中的底線,我希望你能牢記在心,切勿逾越。”他這番話,無疑是在給李長依一個明確的提醒。

李長依聽聞此言,內心愈發慌亂,如波濤洶湧般難以平靜。宜都王則平靜地注視著她,緩緩說道:“我已經派遣了人手去接未宜和未景了。”他的目光彷彿能洞察人心,讓李長依無處遁形。在宜都王的注視下,李長依的神色變得愈發複雜,既有無所適從的迷茫,也有對未知的恐懼。

李長依聽聞宜都王竟然要接那兩個庶女回來,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氣憤。她憤憤不平,覺得此舉無疑是對自已的不尊重,更是對家族規矩的挑釁。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眉宇間透露出強烈的不滿和憤怒,顯然對此事感到十分不悅。

李長依和宜都王對於庶女的看法確實有所不同。對於李長依來說,這些庶女只是妾生的,可能並沒有那麼親近;而對於宜都王來說,這些庶女是他的皇兄弟姐妹的庶親表妹,雖然血緣關係較遠,但仍然是他的親戚。這種差異可能反映了他們身份、地位和價值觀的不同。但無論他們如何看待這些庶女,每個人都應該被尊重和平等對待,不論他們的出身或地位如何。

看著李長依不悅,宜都王眼中的失望和嘴角的冷笑愈發明顯。他原以為李長依能夠理解他的用心,接納他的決定,但沒想到李長依對此反應如此強烈。宜都王能夠接受李長依的昏庸無道的大哥,也能接受她囂張的嫡姐妹和嫡表姐妹,但在他看來,輪到李長依自已時,她卻無法接受他將他們的皇兄弟姐妹的庶表妹接回來。這種差異讓宜都王感到困惑和失望,他不明白李長依為何會有這樣的雙重標準。

李未莨正埋首於馬廄的清掃之中,突然間,宜都王李長依的身影映入了眼簾。就在此時,嬤嬤手持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她身上,聲聲抽打如利刃刺入心頭。李未莨瞬間怒了,她怒目圓睜,指著嬤嬤喝道:“我乃尚書府之千金,大司馬之尊貴外孫,更是談皇貴妃之嫡親外甥,你這卑賤老奴,竟敢如此無禮抽打我!”

嬤嬤冷笑連連,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哼,我們乃是奉大夫人之命行事,你這庶女在府中本就如履薄冰。要怪就怪你那位庶親外祖父和那些王爺庶表兄們,他們可沒把你放在心上,你的死活,又有誰會關心呢?”

宜都王李長依聽聞此言,心中怒火中燒。他大步上前,一把奪過嬤嬤手中的鞭子,目光如炬地瞪著李長依。李長依此時心中大驚,她萬萬沒想到母親私下虐待庶女之事竟會被發現。宜都王語氣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是嗎?誰說本王不管表妹的死活?今日之事,本王必要追查到底,讓那些欺壓良善之輩付出代價!”

李未莨看著宜都王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自已終於等來了那個願意為自已出頭的人。

“宜都王,不怪老奴啊!是大夫人叱雲柔讓做的,她說七姨娘大司馬嫡女擋了她的路,讓我們使勁虐待李未莨。”嬤嬤看著宜都王嚇得魂都沒了,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李長依,那位嬤嬤,原本是叱雲老夫人身邊的陪嫁女侍,長久以來深受信任。然而,叱雲柔卻暗中指派這位嬤嬤,以照看李未莨為名,實則對她進行虐待。嬤嬤心中原本以為自已的行為無人知曉,卻不料宜都王竟會突然現身此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嬤嬤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深知自已此行已是凶多吉少,恐怕難逃一死。

宜都王目睹李未莨那雙佈滿老繭的粗糙雙手,內心湧起陣陣心疼。身為真龍天子之後,北魏的尊貴王爺,他竟對自已庶親的表妹在此遭受的虐待一無所知。叱雲柔啊!你竟敢如此狠毒,讓人將本王的表妹當作牲口般肆意折磨。這份憤怒與痛心,讓宜都王無法平息。

李未莨此刻,一身粗布麻衣,彷彿一片秋日的落葉,樸素無華。那雙本應如春蔥般細嫩的手,此刻卻如同歷經風霜的樹皮,粗糙不堪,甚至還能隱約窺見那鞭打留下的斑駁痕跡,彷彿是歲月在她手上刻下的無情印記。她的臉頰,蒼白無色,猶如冬日的雪原,失去了生機與活力。雙眼下,濃重的黑眼圈如同烏雲壓頂,沉重而壓抑,顯然是長期睡眠不足所致,猶如一隻疲憊的夜鶯,在無盡的黑暗中苦苦掙扎。

她的腳上,穿著一雙小販出售的廉價布鞋,雖簡樸卻也算整潔,雖無華麗裝飾,卻也顯得她步履堅定。她身姿依舊亭亭玉立,如同傲立在風雨中的白楊,堅韌而挺拔。然而,與那些身披錦繡、珠光寶氣的世家小姐相比,她卻顯得遜色許多,宛如一朵未經雕琢的野花,雖美卻不夠嬌豔。

宜都王目睹這一切,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他對叱雲柔的憎恨,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又多了幾分。他恨她的狠毒,恨她的無情,更恨她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折磨成這般模樣。李未莨的遭遇,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了叱雲柔的醜惡嘴臉,讓他對她的厭惡更加深刻。

看著李長㛄,宜都王的思緒如同流水般綿延不斷。他們兩人青梅竹馬,從小一同長大,心中的情意早已深深紮根,他們曾私定終身,誓言共度餘生。李長㛄自幼便知曉她母妃是尊貴的談皇貴妃,而他自已,身為大司馬的嫡外孫,身份尊貴,地位顯赫。然而,他們之間的情感紐帶,卻並非僅僅建立在這些外在的榮耀之上。

對於叱雲柔對待庶女的態度,李長㛄作為叱雲柔的嫡女,是否真的毫不知情,一無所知呢?

在自已的宜都王府中,已有兩位側妃,三位侍妾,他共有六位女兒,五位兒子。倘若李長㛄真的成為自已的王妃,她會如何對待那些庶出的子女呢?眼前的情境讓宜都王心中充滿了憂慮與疑慮,他開始懷疑李長㛄是否能夠勝任宜都王妃這一角色。他固然深愛著李長㛄,但也不敢輕易拿自已的庶子女來冒險啊!

李未莨含笑凝望著宜都王,她早有所聞,這位表哥英勇非凡,每戰必勝,令敵軍聞風喪膽。而他與尚書府的嫡女李長依,更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儼然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若非命運多舛,只怕如今的宜都王妃早已是李長㛄了。李未莨低頭看了看自已手上的傷痕,再抬頭望向宜都王,心中不禁生出一種疏離感,她與這位表哥似乎總是難以融洽。於是,她不自覺地與他保持了距離,兩人站在一起,如同陌路之人,格格不入。

宜都王面帶笑容,輕輕拉過李未莨的手,語氣堅定地說:“無論發生何事,你李未莨始終是我宜都王的庶親表妹,你的地位無人能夠動搖。表哥在此發誓,絕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這番話,不僅是對李未莨的安慰,更是對那些曾經虐待她的婢女嬤嬤們的嚴厲警告。

他同時也在向李長依傳達一個明確的資訊,雖然他深愛著李長依,尊重她的母親叱雲柔,姨母,外祖母叱雲老夫人,以及她的嫡親姐妹、大哥李敏峰和嫡表兄弟們,但他作為宜都王,同樣有責任保護自已的母妃皇貴妃,庶親姨母,庶親表姐妹,以及外祖大司馬。

對於李長依的母親叱雲柔虐待李未莨一事,他宜都王絕不會坐視不理,必須為庶表妹討回公道。即使李長依為母親求情,他也無法改變這個決定。

李長㛄深知其母叱雲柔已陷入萬劫不復之境,虐待庶女之事已然大白於天下。自幼便洞悉宜都王那如雷霆般暴烈的脾性,她李長㛄此刻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憂慮與惶恐。

李未莨的目光落在了宜都王身後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身著一襲橘色衣裙,裙襬之上繡著盛開的芍藥,彷彿一朵朵盛開的火焰,熱烈而嬌豔。她的頭髮被巧妙地束起,插著一支玫瑰步搖,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她的眼睛明亮如星辰,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鼻樑高挺,嘴巴小巧而精緻,像是精雕細琢的玉石一般。眉毛彎彎的,如同柳葉,輕輕揚起,透著一股子靈動之氣。

李未莨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親切之感,她認出了這女子正是自已的嫡姐李長依。李長依是父親與嫡母所生的嫡女,身份尊貴,氣質高雅。她從小就聰明伶俐,才華橫溢,是家族中的一顆璀璨明珠。此刻,她站在宜都王的身後,與那威嚴的王爺形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面,讓人不禁為之讚歎。

李未莨心中暗自揣摩,不知李長依是否與那個心如蛇蠍、口蜜腹劍的嫡母一般無二?她想起嫡母那矯揉造作、虛偽透頂的模樣,心中便湧起一陣厭惡。然而,當她看著李長依那端莊嫻雅、落落大方的舉止,又不禁有些動搖。或許,嫡姐並非那般惡毒偽善之人?李未莨心中暗自思忖,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想要進一步瞭解這位嫡姐的真實面目。

那些曾經虐待李未莨的婢女與嬤嬤們,此刻心中如同被冷水澆透,知道即將面臨慘痛的懲罰。她們深知現在是撇清責任的最佳時機,於是紛紛跪在宜都王面前,尋求一線生機。

其中一個嬤嬤顫抖著聲音,帶著畏懼和惶恐,用顫抖的雙膝支撐著身體,哆哆嗦嗦地開口:“王爺明鑑,老奴原本並無虐待未莨女公子之心。實在是張嬤嬤威脅老奴,說叱雲老夫人已將老奴的家人和子女接到叱雲府中,若老奴不從,她便會告知叱雲老夫人,屆時老奴的家人和子女便會遭殃。老奴心中萬般無奈,只得屈從於她的淫威之下。求王爺開恩,饒老奴一命!”

她的聲音中帶著顫慄和絕望,彷彿在訴說著自已的悲慘遭遇。而其他婢女和嬤嬤們也紛紛附和,紛紛表示自已是受人脅迫,並非出於本意。

然而,宜都王面色冷峻,眼中閃爍著寒光,對於這些人的辯解置若罔聞。他深知這些婢女和嬤嬤們不過是叱雲柔手下的棋子,真正的主謀還在幕後。他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徹查此事,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哦?是嗎?”一聲清脆而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正是容太傅的嫡女容清。她似笑非笑地瞥了那些婢女與嬤嬤一眼,眼中閃爍著不滿與憤怒的光芒。她的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生氣與不屑,彷彿是在對這些人的狡辯表示極度的不屑。

“宜都王表哥,容清也想聽聽其他婢女與嬤嬤是如何受到脅迫的。”她冷冷地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冷笑,彷彿已經看穿了這些人的把戲。

容清,這位大司馬府的嫡外孫女,身份尊貴而獨特。她的母親談子秋是大司馬的嫡女,太傅府的嫡女,小字知瑜,是一位才情出眾、溫婉賢淑的女子。容清自幼便繼承了母親的聰明才智與高雅氣質,同時又有著自已獨特的性格。

她鍾愛蘭花,那淡雅而高潔的花兒似乎與她的性格相得益彰。她喜歡穿著橘黃、水色、碧綠色、翠綠色等清新淡雅的衣裳,那些色彩彷彿都融入了她的靈魂之中,使她看起來更加清新脫俗。她的言行舉止中總是透露出一種從容不迫、優雅大方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之傾倒。

此刻,她站在那些婢女與嬤嬤面前,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蘭花,高貴而冷豔。她的目光如刀,彷彿能夠看穿一切虛偽與謊言。而那些婢女與嬤嬤在她的目光下,更是感到心驚膽戰,不敢有絲毫的隱瞞與欺瞞。

容清對李長樂、李長柔、李長㛄等人並無好感,每次相見都是氣氛緊張,難以和睦。當她走進屋內,一眼便瞧見了李長㛄,但此時她並未立即對李長㛄冷嘲熱諷,而是決定先解決更為重要的事情。她決定質問那些欺凌自已嫡親表妹的丫鬟們,這些身份低微的婢女們,簡直是不知好歹。

容清身為嫡女,自然視李未莨為嫡親表妹。儘管宜都王是皇室血脈,但他的母親是皇貴妃而非當今皇后,因此宜都王在宮中只是庶子身份。同理,李未莨對於同為庶子的宜都王而言,也不過是庶親表妹而已。

容清目光如刀,斜睨著那些噤若寒蟬的婢女們,臉上流露出絲絲怒意。她手中的彼岸花被她擺弄得久矣,輕輕搖曳,似乎在訴說著她的不滿和憤慨。嬤嬤聲色俱厲地喝道:“你們這些人,速速站出來,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這個張嬤嬤、叱雲老夫人,還有那個尚書夫人叱雲柔,是如何不擇手段地威逼利誘你們的!”容清一邊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中的彼岸花,一邊用斜眼審視著那些婢女和嬤嬤,臉上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怒氣。

一名婢女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道:“宜都王,容小姐,有一日,張嬤嬤竟然拿出一支珠釵,奴婢一眼便認出那是姐姐之物。自幼喪母,我與姐姐相依為命,奶孃在我十歲時離世,此後姐姐便肩負起照顧我的重任。那年姐姐重病,我無奈變賣家產換得銀錢為姐姐治病。然而,張嬤嬤卻以此要挾我,威脅我若不好好對待未莨小姐,便將姐姐的珠釵奪走。那珠釵是我在安縣花費三吊錢請人精心製作的,獨一無二,對我意義非凡。因此,我只能忍氣吞聲地屈從於張嬤嬤的吩咐。好在奴婢自幼習得刺繡、跳舞和書法,並未完全按照張嬤嬤的意願行事,時不時還會引導未莨小姐學習這些技藝,讓她在琴棋書畫中陶冶性情。”

容清微微側目,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輕描淡寫地說道:“起來吧。”隨後,她的目光如利劍般銳利,轉向那些瑟縮在一旁、顫慄不已的嬤嬤和婢女們,冷冷地質問道:“你們呢?又有何話可講?難道還想繼續隱瞞真相嗎?”宜都王在一旁聽著這個婢女的話,心中怒火中燒,憤慨難平。而容清則繼續以冷漠的眼神注視著不遠處的李長依,心中似乎在權衡著什麼,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宜都王輕輕瞥了一眼李長依,心中暗自揣測。他深知李長依必定知曉其中一二,然而,這女子究竟知道多少呢?他心中的疑惑如同雲霧繚繞,難以捉摸。

這時,一個婢女突然挺身而出,聲嘶力竭地哭喊道:“宜都王,叱雲老夫人竟然抓走了奴婢的爹孃,用他們的性命來威脅我!她命人持刀在奴婢爹孃身上割劃,那血腥的場面讓奴婢心如刀絞,痛不欲生!奴婢實在是無計可施,只能屈服於她的淫威之下啊!”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憤與痛恨,每一個字都如同泣血的控訴,讓人聞之動容。

李長依緊閉著雙眼,心中如同翻江倒海,她知道這次事態嚴重,恐怕已經無可挽回。她擔心母親和外祖母會受到嚴厲的懲戒,更害怕宜都王因此不再理會自已。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焦慮,彷彿被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無法掙脫。此刻的她,猶如驚弓之鳥,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未知的審判。

另一邊,叱雲柔在三個庶女的照料下,如同身陷囹圄,苦不堪言。她原本想以裝昏迷來逃避現實的責難,然而此刻的她,卻在心中反覆思量,不知自已是否後悔當初的選擇。

回想起自已當年偷偷抱走庶女,將她們當作奴婢一般養大,讓她們為自已做牛做馬,叱雲柔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惶恐。她深知自已的所作所為已經敗露,如今只能寄希望於李長依儘快歸來,期望她能前往叱雲府,向她的外祖母求助。

然而,叱雲柔也清楚,自已的罪行已經難以掩蓋,她所能做的,只是在這漫長的等待中,默默祈禱,期盼能有一線生機。

李未祺,那位深受皇帝寵愛的柔妃,此時已輕車簡從地入了京城。叱雲老夫人因病纏綿病榻,府內無法大肆操辦迎接事宜,但李未祺的歸來仍令叱雲府上下震動。

叱雲旭與叱雲威兩位將軍早已在大廳恭候多時,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對這位皇帝親封柔妃的敬重與期待。而叱雲媚,她的目光在叱雲府內遊移,那些昔日的記憶如同被撥動的琴絃,在她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尤其是祖母叱雲老夫人曾經對她的羞辱,更是如針尖般刺痛著她的心。

明知祖母病重,不宜受任何刺激,叱雲媚心中卻湧起一股叛逆的火焰,她偏要去做那逆鱗之事,意圖用言語刺激祖母。

李未祺何等聰慧,一眼便看出了叱雲媚的異樣心思。她微微蹙眉,語帶威嚴又不失溫婉地說道:“媚兒,你需知,身為皇室中人,一舉一動皆需謹言慎行。你祖母病重,正是需要靜養之時,你若是存心挑釁,豈不是大不孝?況且,你身為叱雲府的一員,更應懂得家族和睦的重要性。切勿因一時之氣,壞了大局。”

她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叱雲媚聽了,心中的叛逆之火被稍稍壓制,她低下頭,默默地應了聲是,心中卻暗自思忖著如何能在不觸怒柔妃的前提下,達到自已的目的。

叱雲媚凝視著表姐李未祺,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她幽幽地說道:“表姐,在祖母的心中,似乎只有那些嫡出的姑母、外孫子女和孫子女才能佔據一席之地。咱們這些庶出的,彷彿就是透明人一般,她老人家壓根就看不上眼。”

叱雲媚的話語中透露著對祖母叱雲老夫人的深深不滿,她的眉頭緊鎖,彷彿承載了無盡的委屈和不平。她繼續道:“表姐,你是父親從襁褓中帶大的,皇上更是親自冊封你為柔妃,這份榮耀無人能及。可是,即便如此,祖母也未曾對你多看一眼。我知道,你回京之後年滿十七就要入宮,如今你已經十九了,這些年你受的委屈和冷落,我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叱雲媚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絲酸楚和不平,她對祖母的偏見和冷漠感到憤怒和無奈。她的目光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似乎在暗下決心,要改變這種不公平的局面。

李未祺剛要走進叱雲府的大門,不料一個身影突然攔住了她的去路。只見一位華服女子,正是二姨母的嫡女尉遲雨柔,她一臉傲慢地擋在大門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尉遲雨柔斜睨著李未祺,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屑與嘲諷:“庶女就應該走偏門,這是規矩。你雖然是尚書府的庶女,但你的族譜卻在叱雲府,說到底你還是個叱雲府的庶女。怎麼,難道你以為自已成了柔妃,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走正門了嗎?真是笑話!”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庶女的不滿與輕蔑,似乎要將李未祺的身份與地位貶低到塵埃裡。然而,李未祺卻不為所動,她淡淡地看了尉遲雨柔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李未祺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尉遲雨柔,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波瀾。她深知這位嫡二姨母叱雲琬家的女兒們各有特色,嫡長女尉遲雨嘉驍勇善戰,如同戰場上的女將軍,英勇無畏;嫡十九女尉遲雨庭傲慢無禮,就如同那盛開的薔薇,美麗卻帶刺;而眼前的嫡五十九女尉遲雨柔,則是囂張跋扈,傲慢至極。

尉遲雨嘉偏愛彼岸花,那花朵雖美,卻帶著幾分悽美和決絕,似乎與她那堅韌不拔的性格相得益彰;尉遲雨庭則鍾愛薔薇,那花朵嬌豔欲滴,卻也帶著不容忽視的刺,正如她性格中的傲慢與尖銳。

至於尉遲雨柔,李未祺從未見過她對任何一種花有所偏愛。她似乎是個對花卉毫無興趣的人,看見什麼花就摘什麼花,似乎只是為了滿足自已一時的衝動和破壞慾。而她更是喜歡用花、植物和中藥來比喻諷刺庶姐妹和嫡姨母家的庶表姐妹,話裡總是帶著尖銳的刺,讓人聽了心生不悅。

李未祺心中明白,尉遲雨柔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出於對她的嫉妒和不滿。但她並不在意,她相信自已的身份和地位並不是靠別人的嘲諷和貶低來確立的。她深吸一口氣,準備以智慧和從容應對這場無端的挑釁。

尉遲雨柔站在大門外,手中隨意摘著一朵野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她似乎是個對花卉毫無興趣的人,看見什麼花就摘什麼花,似乎只是為了滿足自已一時的破壞慾。然而,此刻她手中的野花卻成了她貶低李未祺的工具。

“喲,這不是我們叱雲府的庶女嗎?怎麼,還想走正門?真是笑話!”尉遲雨柔尖酸刻薄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對李未祺的不屑與嘲諷。

她繼續用花和中藥來比喻諷刺李未祺,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你就像這路邊的野花,雖然開得燦爛,但終究比不過我們這些名貴的花卉。還有啊,你就像那些廉價的中藥,雖然能治病,但永遠比不上珍貴的藥材。”

尉遲雨柔的話裡帶著刺,每一個字都像是針一樣紮在李未祺的心上。然而,李未祺卻並未露出絲毫慌亂之色。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波瀾,準備以智慧和從容應對這場無端的挑釁。

李未祺在即將離去之際,微笑著道:“不錯,我雖身為尚書府的庶女,即便在叱雲府的族譜中亦是庶出,但外面的風勢甚大,你還是早些進屋吧。你這張臉若被風吹得失去了現在的光彩,若是碰見你尉遲雨柔姑母家的嫡親表姐淳于歡、淳于樂、淳于歌,少不了會受到一番譏笑。”世家的小姐們往往對淳于歡她們以淳于加上幾小姐來稱呼,以示尊敬。

然而,李未祺的情況卻有所不同,她雖與淳于歡她們有嫡親之誼,但身份上仍是庶女。每當淳于歡她們提及李未祺的庶姐妹們時,總會特意加上“嫡表姐”的稱謂。反之,當她們介紹自已時,便會加上“庶親表妹”的字眼,以示區別。至於尉遲雨柔,她並非庶女,而是尉遲府的嫡女,因此李未祺在提及她時,總是尊稱為“尉遲府嫡女”。

淳于淳,雖是庶女,卻深受嫡表姑母七姨娘的青睞,因此在家族中頗受尊重。即便是嫡出的淳于歡、淳于歌、淳于樂、淳于姝等姐妹,在遇見淳于淳時,也不得不向她表示敬意。淳于淳面對尉遲雨柔時,只是淡淡一笑,隨即轉身離去,她深知李未祺言辭犀利,從不留情。

尉遲雨柔常以花與草藥為喻,將庶女、庶表姐妹比作各類植物。而李未祺則善於運用比喻,她常用那些表面看似高貴實則低賤的花卉與中藥來形容嫡姐妹與嫡表姐妹,尤其是嫡母叱雲柔的女兒與嫡母嫡外甥女們。然而,當談及尉遲雨柔、李長樂、李長柔、高敏等人時,李未祺偏愛用芍藥、彼岸花、罌粟、冬菊等意象。她特別用罌粟來形容尉遲雨柔,暗指其刻薄、囂張、傲慢、無禮的性格。她形容尉遲雨柔平日裡如同罌粟般囂張跋扈,傲慢無比,但一見到大姑母家的嫡表姐,便瞬間變得像小白兔、狗尾巴草一般溫順無害。李未祺用詞精準,修辭巧妙,讓人在欣賞其文采的同時,也能深刻感受到她對這些人的獨特看法和內心的情感波動。

尉遲雨柔憤怒至極,在原地連連跺腳,彷彿要將滿腔的怒火都透過這動作宣洩出來。隨後,她猛地一甩頭,決然地轉身踏進了大門,每一步都透露出她內心的憤慨。這一幕,恰巧被淳于歡的婢女盡收眼底。

這婢女心中暗自琢磨,平日裡尉遲雨柔對待自家小姐這位表小姐總是畢恭畢敬,而今見到大姨母的庶表姐卻如此囂張跋扈,真是令人大跌眼鏡。她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冷笑,哼,這般戲碼,倒也有趣得緊。這尉遲雨柔的喜怒哀樂,似乎總是與她們這些下人眼中的世界格格不入,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她清晰地記得,之前尉遲雨柔對自家小姐稍有不敬,淳于歡便毫不客氣地拿著戒尺,當著尉遲雨柔的大舅父尉遲恭和大舅母叱雲琬的面,狠狠地打了她的手心。當時,尉遲恭也並未袒護自已的侄女,反而嚴肅地讓尉遲雨柔長個記性,告誡她不可對錶姐不敬。這婢女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氣,若是再次得知尉遲雨柔對她大姑祖母嫡外孫家的嫡表姐李未祺不敬,恐怕會更加憤怒,找機會讓尉遲雨柔嚐嚐苦頭。在淳于歡面前,尉遲雨柔的囂張跋扈只會讓她自食其果。

今日乃尉遲老夫人的壽辰,其嫡親孫女與庶出孫女,以及嫡親外孫均將赴宴慶祝。尉遲雨柔縱然心中有氣,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按時赴約。她心存憂慮,生怕李未祺會將叱雲府大門外的不快之事告知兩位舅父。然而,當尉遲雨柔步入大廳,卻見李未祺一改往日在叱雲府大門外的囂張氣焰,變得恭恭敬敬,向她福了福身。尉遲雨柔見狀,忙上前施禮,口中恭敬道:“雨柔給未祺表姐請安。”李未祺微微一笑,頷首示意,語氣中透露出溫和與親近:“起來吧。”整個場面,顯得和諧而莊重,不失大家風範。

“大舅父,二舅父,今日正值祖母生辰之喜,雨柔特來辭行,即將回府。”尉遲雨柔盈盈一福,恭敬施禮,言辭間流露出對長輩的敬重與對家宴的惦念。

“嗯,好,雨柔。”叱雲旭與叱雲威微微頷首,對於尉遲雨柔的辭行,他們並無異議。二人心中自然明瞭叱雲府外發生的事情,對於尉遲雨柔的脾性,他們也有所瞭解。這個被母親與二妹妹寵溺慣了的尉遲雨柔,他們原以為只是單純地對庶女有所厭惡,卻沒想到她私下裡竟會譏諷庶表姐,這著實令他們始料未及。

尉遲雨柔在叱雲府門前,竟用路邊的野花與不起眼的草藥來比喻李未祺,這一幕被淳于歡的婢女所見,並隨後告知了淳于歡。

淳于歡對尉遲雨柔、尉遲雨庭及尉遲雨嘉三人,向來心生不喜。她鍾愛把玩那嬌豔欲滴的牡丹,牡丹的華美與貴氣正如她所追求的。而李長樂姐妹則偏愛玫瑰的熱烈與奔放,這與淳于歡的品味大相徑庭。

當淳于歡聽聞尉遲雨柔的輕蔑之舉,她厭惡的神色更是溢於言表。她看著尉遲雨柔三姐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屑與反感。

淳于歡偏愛穿著水藍色的華服與衣裙,那色彩如同清澈的湖水,給人帶來寧靜與舒適。她的衣物上,常常繡著百合、鬱金香、勿忘我、鈴蘭、君子蘭與墨菊等花卉圖案,這些花卉不僅增添了衣物的美感,更體現了她內心的雅緻與品味。

此刻,淳于歡身著水藍色華服,站在尉遲府門之前,她的神情冷若冰霜,目光如刀,彷彿要將尉遲雨柔三姐妹看個透徹。她的厭惡之情,已然無需多言,只從那冷漠的眼神中,便可見一斑。

今日正值尉遲老夫人的生辰,淳于歡姐妹早早地便抵達了尉遲府。原本,淳于歡打算在大門口等候尉遲雨柔,然而,她轉念一想,站在尉遲府外似乎有些不妥,遂決定在府內尋一合適之處靜候。

尉遲雨柔對夾竹桃、虞美人以及一品紅這三種花情有獨鍾,每每提及,她的眼中都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今日,她更是別出心裁,用這三種花來比喻淳于歡。

她輕啟朱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緩緩道:“淳于歡嘛,她就像那夾竹桃,外表看似豔麗,卻內含劇毒,稍有不慎便會中毒。她的心思深不可測,就如同夾竹桃的毒性一般,讓人難以捉摸。”

接著,她又指了指身邊的虞美人,繼續說道:“而虞美人呢,雖然美麗動人,但卻帶著一種悽美的憂傷。淳于歡便是如此,她雖然有著令人羨慕的身份和地位,但內心卻充滿了孤寂和悲涼。”

最後,尉遲雨柔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品紅上,她淡淡地說:“至於一品紅,更是象徵著危險與警告。淳于歡的言行舉止,就如同這一品紅一般,充滿了挑釁和威脅,讓人不得不提高警惕。”

尉遲雨柔用這三種花來比喻淳于歡,不僅展現了她對淳于歡的不滿和嘲諷,更將淳于歡的形象描繪得入木三分,令人難以忘懷。

“雨柔,你就無需再與你外祖母拜別了,舅父自會替你向她解釋。”叱雲威生怕尉遲雨柔在她外祖母叱雲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歪曲事實地說李未祺的種種。尉遲雨柔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即優雅地福了福身,微微一拜,便轉身離開了。

尉遲雨庭雖對大姑母家的表姐淳于歡抱有不滿,但出於家族禮數,她仍強壓心中情緒,表面上維持著應有的客套與虛情假意。尉遲雨庭眼含微冷,望著那站立在大門口、氣定神閒的表姐,心中雖有不滿,卻也只得屈身行禮,輕輕福身並低聲道:“雨庭給表姐請安。”聲音雖輕,卻難掩其心中的不甘與疏離。

淳于歡審視著尉遲雨庭,微微點了點頭,聲音中帶著幾分告誡與冷淡:“嗯,今日是外祖母的生辰,諸多賓客都將到來,你需得收斂自已的性子,切勿再惹出是非。若是你再次搞砸了外祖母的生辰,後果自負。”回想起上一次尉遲老夫人外祖母的生辰,便是因為尉遲雨庭的任性妄為而差點鬧出亂子,淳于歡對此仍心有餘悸。

上一次,尉遲雨庭因與亓官談氏之女發生爭執,幾乎破壞了祖母的生辰慶典,此事引起了尉遲將軍的極大憤怒。他嚴厲地教訓了尉遲雨庭,並罰其禁閉兩月以示懲戒。爭執的起因是亓官談氏之女談子嫣的女兒亓官嫣佩戴了一個比尉遲雨庭還要精美的玉佩,尉遲雨庭心生不滿,遂與亓官嫣發生激烈爭吵,甚至差點將其推倒。不巧的是,這一幕恰巧被亓官嫣的王爺表哥穆王撞見。穆王向來對李長樂、李長歌、李長柔、李長之等嫡出姐妹心生不喜,更別提高敏、尉遲雨柔、尉遲雨庭以及即墨倩等嫡表姐妹了。他對這些人的態度冷淡至極,幾乎可以說是厭惡有加。

當時,穆王本欲嚴懲尉遲雨庭,幸得淳于歡這位三姨外祖母家的表妹出面求情,他才勉強放過尉遲雨庭。否則,尉遲雨庭恐怕難逃一劫,後果將不堪設想,甚至會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雨庭謹記表姐教誨。”尉遲雨庭嘴上雖如此應承,但心中卻另有打算,暗自盤算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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