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神劃過下首楚楚可憐的宸妃,低眉順眼作鵪鶉狀的貴人常在,最終虛虛落在滿臉驕橫的華妃身上。

她輕哼了聲:“華妃,本宮還未出來便聽到你的罵聲。”

“怎麼,翊坤宮不夠你霍霍,還要跑到本宮這裡來耍威風,這便你的規矩麼?”

華妃神情不屑,聞言輕甩帕子,權當認錯,敷衍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待皇后恭敬之心,從未改變。”

這話說的,華妃從來遲到早退,今兒若不是來了宸妃,恐怕這會兒還未出翊坤宮的大門。

皇后臉色不好看,冷冷盯著華妃。

餘光瞥見一言不發的阿憐,她心思微動,轉頭溫和道:“宸妃妹妹,你可受了委屈,有委屈一定要與本宮或者皇上說,千萬不要憋在心裡,傷了自己的身子。”

阿憐一怔,隨後揚起一抹笑,溫溫柔柔的:“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妾沒有受委屈。”

最多就是被華妃嚇到。

都說華妃倚仗皇上寵愛,囂張跋扈,蠻橫不講理,怒急之下還會動手打人。

芳若姑姑與她說過,選秀入宮沒兩天的夏冬春還沒真的挑釁到她,便被華妃賞了一丈紅,至今纏綿病榻。

太醫說下半身多半是徹底廢了,不僅瘸了半身,恐怕今後也不能再生育了。

不能生育,這對後宮女子來說,跟死沒什麼兩樣。

夏家雖不能與京城裡的滿蒙大族相提並論,可那也是正經包衣佐領家的小姐,從小金尊玉貴的嬌養長大,華妃說動手便動手了。

可見手段狠辣。

皇后看阿憐一臉無所謂的神情,便知她是真的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她眼神忽而淡了,心裡有些埋怨宸妃蠢鈍,竟如此不識趣。

今日之事發生在景仁宮,不論宸妃有沒有受委屈,她身為皇后,都不能坐視不理。

否則被皇上知曉,豈非說她無能?連小小後宮都管教不了。

華妃敢在景仁宮大放厥詞,甚至想動手打人,身為后妃,藐視宮規,不敬中宮,安能把她放在眼裡?

要不是皇上重視年羹堯,視他為肱骨之臣,她也不會這麼受華妃的氣。

身為後宮之主,卻對妃子處處忍讓。皇后眼裡明明滅滅,思緒萬千。

“皇后娘娘要是沒什麼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華妃突然出聲,打斷了一室的沉寂氛圍。

曹貴人眼皮抽了抽,默默降低了存在感,對面麗嬪對她使了一個眼色,她也裝沒看見。

華妃有率先離場的底氣,她可沒有。且皇后臉色已經夠難看了,這件事還沒定奪,她何必徒惹皇后不快。

麗嬪眼睛都快使抽筋了,曹貴人就跟瞎了一樣不看她,氣的她翻了一個白眼。

聽見華妃說話,皇后心中不快,面上冷冷一笑:“妹妹既有事,便先去吧。”

華妃倨傲的起身行了一禮,轉身扶著頌芝手腕嫋嫋婷婷的便要離去。

還未走出幾步,便聽一句意有所指的話。

“皇上許妹妹協理六宮之權,妹妹更應做好后妃表率,近日皇上忙於朝政,難免疏忽了妹妹。”

“妹妹要多多體諒皇上才是啊!”

華妃鳳眼微眯,腳步不自覺慢了半拍,眼角流露出幾分委屈和妒恨。

她輕嗤了一聲,頭也未回的離去。

麗嬪看華妃走的乾脆,身影已然望不見了,她心中一急,慌忙起身屈膝:“皇后娘娘,臣妾也先告退了。”

皇后但笑不語。

麗嬪見皇后並未反駁,轉身也要走,走之前還斜瞪了曹貴人一眼。

曹貴人下意識望了一眼皇后,抿了抿唇。

三個女人一臺戲,阿憐看乏了,還不如回宮睡覺。

她抬頭看向皇后,嗓音低柔:“皇后娘娘晨起勞累,章太醫還在宮裡等著為臣妾診脈,便不打擾娘娘歇息了。”

皇后含笑道:“妹妹身子不好,好生休息才是,章太醫醫術高明,有他為妹妹安診,本宮也能放心了。”

“多謝娘娘。”

看著宸妃婀娜娉婷的背影,皇后眼眸微深,掃了餘下嬪妃一眼,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語氣淡淡:“你們也退下吧。”

*

阿憐剛出景仁宮,還未坐上轎輦,便聽後方傳來一道清和的聲音:

“宸妃娘娘!”

嗯?

她微訝,停住步子回頭望去。

來人穿了一身玫紅旗裝,衣裳雖豔麗,人卻長得清麗素雅,周身氣息端莊。

美人如菊,氣質出眾。

不過她好像不認識?

芳若姑姑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娘娘,這是鹹福宮沈貴人。”

阿憐恍然,這便是與甄嬛關係甚篤的姐妹,沈眉莊了。

她輕聲問道:“沈貴人喚本宮,可是有事?”

沈眉莊上前幾步,屈膝行禮,舉止格外有度,話卻不如動作般規矩穩重:“宸妃娘娘萬福金安,臣妾是鹹福宮沈貴人。”

“素來聽聞娘娘得皇上寵愛,娘娘寬宏大量,妹妹想求求娘娘,可否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寬恕了甄答應吧。”

阿憐一愣,面露不解:“甄答應?你說的是莞常在嗎?”

不是常在嗎,怎麼忽然成了答應?她記錯了?

沈眉莊見宸妃一臉困惑,心中頗為輕鄙。

後宮皆知嬛兒成了答應,宸妃不想求情便罷了,還故作不知,真是讓人作嘔。

既然她想裝,她便配合:

“娘娘有所不知,甄答應她為人謹慎小心,一直安分在宮中養病,斷斷不是惹事生非之人。卻也不知哪裡惹怒了皇上,竟淪落成答應,還被禁足於碎玉軒,還望娘娘憐惜。”

她一副情深意切,言語哀切,叫人不忍拒絕。

阿憐一臉懵懵,還未從甄嬛成了答應這件事中回過神。

一旁的芳若眼神不善的盯著沈貴人,皇上早就吩咐過不許拿這些小事驚擾娘娘,她們瞞得好好的,倒沒想到半路跑出個程咬金。

她扶著娘娘手腕,臉色沉沉:“沈貴人逾矩了。”

“咱們娘娘身子不好,吹不得風,娘娘若有不適,沈貴人擔當的起嗎?”

沈眉莊心一凜,竟是才注意到伺候宸妃的奴婢是芳若。

芳若是御前伺候的人,久聽聖言,她不敢輕易得罪。

罷了罷了,今日恐不能為嬛兒討回公道了。

她心中不忿,卻忍了脾性,低眉順眼:“臣妾失言,請娘娘恕罪。”

阿憐已明白了事情原委,再看沈眉莊,便也沒了善意。

“沈貴人擔憂甄答應之心,本宮能理解。但本宮人微言輕,恐怕幫不到你什麼。”

她轉身,娟軟迤邐的裙襬在空中蹁躚出美麗弧度,聲音軟綿卻也冷淡:“本宮累了,姑姑我們回宮吧。”

“是,奴婢扶娘娘上轎輦。”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離去。

沈眉莊站在原地,姿態孤傲,眼底滿是晦暗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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