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敢攔我?!”妝容精緻的女人,高傲地抬起下巴,倨傲表露無遺。

薇薇安看了眼腳邊碎開的玻璃杯,表情不變:“慕容夫人,這裡是顧氏集團,不是慕容家,請自重。”

“你一個小秘書在教我做事嗎?”

“不敢。”

“說起自重,你不妨多提點提點你上司,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姓南吧?”

薇薇安皺眉,“慕容夫人,法治社會,話不能亂說,要負責的。”

“呵,我讓她自重,有哪個字說錯了嗎?以色侍人,知三當三,也配在我面前提自重?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你!”薇薇安氣急。

女人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叫姓南的出來,你還不配跟我說話。”

“不好意思,我們南總不在。就算在,也不是一般人想見就能見的。”

“呵!俗話說得好,狗隨主人,還真是一點沒錯!看你這伶牙俐齒的樣子就知道主子是個什麼貨色了!”

薇薇安氣得雙頰漲紅:“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那也要你們配得上‘尊重’兩個字!別以為姓後面跟個‘總’,她就真的是號人物了!不過是個靠男人上位的玩意兒,也敢跟我擺架子?!”

薇薇安深吸口氣:“今天不管您說什麼,南總不在就是不在,下次請提前預約。”

女人“哈”了一聲,表情誇張:“預約?你算哪根蔥?我就是見顧時淵本人也不需要預約,她一個小小的CFO,還真把自己當集團老闆娘了?好大的譜啊!”

“您怎麼見顧總,我管不了,也不歸我管,但是見南總就這規矩。”

女人兩眼光火,“你這個小賤人——”說話的同時,手也抬起來,眼看就要落在薇薇安臉上。

突然,門被推開,砸在牆壁上發出哐噹一聲巨響,也昭示著來人的凌厲與不爽——

“慕容夫人找我有事?大家都是體面人,動手大可不必。”

南煙踩著高跟鞋走進來,面無表情,後背筆直。

既有冰稜的鋒利,又似雪蓮般冷豔。

慕容夫人的手頓在半空,隨即垂下,半眯著眼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三年前慕容家和顧家決定聯姻時,他們就聽說顧時淵在外面有人。

可誰都沒當回事。

一個男人,尤其是身價百億、出身名門的成功男人,誰不偷香貪嘴?

就是她自己的丈夫也不例外,所以慕容夫人非但沒覺得不妥,還認為理所應當。

她勸大女兒:“哪個男人不愛玩?外面女人再多,可正妻卻只有一個。只要你牢牢坐穩顧太太的寶座,管他什麼鶯鶯燕燕,用錢就能打發的玩意兒,根本不足為懼。”

“男人嘛,不過是圖個新鮮,情人一茬接著一茬的換,你還擔心他會對哪個小妖精動心不成?”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

南煙在顧時淵身邊一待就是三年!

期間也沒聽說顧時淵再找別的女人。

一開始,慕容家還沒當回事,可隨著時間推移,聽說顧時淵不僅安排南煙進了公司,還把CFO的位子給了她!

那可是CFO!

別看慕容夫人剛才撒潑的時候字字句句看不起這個職位,但事實上,一個公司的首席財務官相當於扼住了整個公司的資金命脈!

這個位子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顧時淵頂著來自董事會的壓力也要扶南煙上位,並且幫她一步一步在集團站穩腳跟,這說明什麼?

男人上頭了!

不僅如此,他還光明正大帶著南煙出席各種酒會,儼然正牌女友的待遇。

這下慕容家徹底坐不住了。

所以才有了慕容緋在顧氏與傅氏的合作酒會上公然挑釁的一幕。

沒錯,慕容緋只是個馬前卒,小試牛刀看看南煙的深淺罷了。

唯一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那晚顧時淵居然也去了。

不僅去了,還親自跳下泳池去救南煙!

而慕容緋卻因溺水被送急診。

一個是緋聞情人,一個是未來妻妹,顧時淵毫不猶豫地棄後者選前者,甚至連句關心問候的話也沒有,更別說去醫院探望。

如此差別對待,無異於響亮的耳光抽在慕容家臉上。

也難怪慕容夫人不顧體面,直接鬧上門——

“你叫南煙是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最後四個字被她說得意味深長,充滿諷刺。

名不虛傳?

什麼“名”?

當然是她跟顧時淵那點不清不楚的關係,以及安在她頭上“某某小三”、“XX二奶”的名頭。

南煙只當聽不懂,照單全收:“夫人謬讚。”

四個字氣得女人雙目圓瞪,“你還真是不要臉!”

南煙面無表情:“您都來我辦公室摔東西罵人撒潑,鐵了心豁出臉皮不要,那我還要什麼?”

“你!”

這個賤人居然說她撒潑不要臉?!

薇薇安看得一陣解氣。

活該!

老虎不發威,真當南總好欺負呢?

“慕容夫人如果沒別的事,我還要忙,就不留您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嗎?”

南煙微詫:“怎麼會?您時間寶貴,我怕耽誤您做正事。”

“今天來找你,就是正事。”

“哦?”南煙挑眉,放下包,做了個請的姿勢:“那坐下聊。薇薇安,去泡兩杯茶進來。”

“好的,南總。”

慕容夫人皺眉,似乎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淡定。

可轉念一想,如果沒點手段恐怕也勾不住顧時淵。

“喝茶就免了吧,南總的人架子大得很,我可沒權利使喚。”

說著,斜了一眼薇薇安。

本以為南煙為了面子上過得去,再怎麼也會教訓這個秘書兩句,沒想到她居然說——

“我的人自然不差。倒杯茶而已,況且這是我的吩咐,又不是您在使喚,千萬別有負擔。”

貴婦人一噎,保養得宜的臉上瞬間浮現鬱色。

你他媽才有負擔!

你全家都有負擔!

薇薇安偷笑,轉身離開辦公室,出去泡茶。

茶水間,一群小助理圍上來——

“薇姐,剛才那女的是慕容夫人嗎?好凶啊!”

“她來找南總幹嘛?”

“不會是因為上次慕容小姐落水,顧總沒救她,所以來找咱們南總算賬吧?”

“靠!還真有可能!萬一打起來怎麼辦?”

“嗚嗚!咱們南總那麼纖細苗條,會不會吃虧啊?”

“……”

茶水間外,男人腳步一頓,恰好將這番談話盡收耳中。

“傅總?”徐漢陽試探地叫了聲。

傅律庭收回目光,大步朝會議室走去。

“?”所以您停下來幹嘛?

薇薇安泡好茶,用托盤呈著,送進辦公室。

只見兩個女人坐在沙發上,誰都沒有說話。

一個珠光寶氣,一個凜然自矜。

空氣中透出一絲微妙,宛若拉緊的弓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崩斷。

“南總,茶。”

南煙頷首:“今年的新茶,慕容夫人嚐嚐?”

說完,抬手示意薇薇安離開。

後者心領神會,默默退出房間。

“茶是好茶,看來顧時淵對你不錯。”

南煙莞爾:“我是集團CFO,相當於顧總的錢袋子,他又不傻,怎麼會苛待我?”

“聽南小姐的意思,彷彿吃定顧時淵了?”

“我用勞動賺取回報,所得皆應得,不存在誰吃定誰。”

“是嗎?”貴婦人冷冷勾唇,“南小姐這番言論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明明享受著男人給予的一切,大大方方承認不就好了?非要扯什麼勞動所得、自尊自強,不覺得又當又立嗎?”

南煙表情不變:“顧總願意給,那就說明我值。”

慕容夫人沒想到她居然油鹽不進,毫無愧色,看來是遇到高手了!

她不由收起輕蔑,開始正視對方:“南小姐要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你的,接也接不住;就算接住了,最後也無福消受。”

“能不能接,接了才知道;有沒有福,受了才清楚。”

“看來你是鐵了心,不撞南牆不回頭了?”女人已經有些氣急敗壞。

南煙卻淡定如故:“慕容夫人未免言之過早,或許你以為的南牆,於我而言是條康莊大道呢?”

“你!不要臉!當小三兒還這麼理直氣壯!”

南煙目光幽沉:“您有沒有想過,也許我並不是,只是外界以訛傳訛?”

“哈?你在講笑話嗎?賊會在臉上寫個‘偷’字?當我傻,好糊弄?這些話說出來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

南煙就知道會是這樣,罷了,再多解釋也無用。

“慕容夫人,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信不信由你。我還有工作,請自便。”

說完,起身要走。

“給我站住!像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表面清高,無慾無求,實則貪得無厭,野心勃勃!”

南煙聽完,沒什麼反應,彷彿對於這樣的指責早就習以為常。

慕容夫人兩步追上去,攔在她面前:“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也不兜圈子了,開個價吧,要多少才肯離開顧時淵?”

南煙一頓,眼中忽然湧現出幾分興味:“所以慕容夫人今天是來收買我的?”

“你跟著顧時淵,出賣色相,不就是為了錢?我現在直接滿足你,不是更好?”

南煙點頭:“確實。”

“?”

“那慕容夫人覺得,顧總值多少?”

“你什麼意思?”

“既然讓我開價,那這個金額必須配得上顧總才行,否則您不是在苛刻我,而是在侮辱他。”

慕容夫人冷哼,眼中閃過輕蔑——果然,這就是個不要臉的拜金女!

“這裡有三百萬,”她取出一張支票,上面數字和金額早就填好了,“恐怕你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吧?拿上它,立馬辭職滾蛋!”

南煙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諷笑,而是真的覺得好笑,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愉悅。

“你笑什麼?”

“原來顧總在未來岳母心裡只值兩百萬啊?”

“你少挑撥離間!”

“這麼說吧慕容夫人,我在顧氏每年到手稅後都不止這個數,還不算年終分紅。”

“喲!不裝了?想獅子大開口?!”

南煙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告訴您一個道理,要想真正解決問題,首先得拿出誠意。”

女人面色驟沉:“你想要多少?”

“再添兩個零。”

“三億?!你瘋了?!”女人大驚,面色驟變。

“我覺得顧時淵他值,您以為呢?”

慕容夫人:“……”她總不能說不值吧?

如果傳到顧時淵耳朵裡,那才是真正的離間計!

“呵,你不過是個情婦、二奶,也配要三億?你是鑲了金,還是帶了鑽?簡直異想天開!”

南煙平靜點頭:“那我就當慕容夫人拒絕了。”

“你!”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瞬間傳來,氣得慕容夫人怒目圓瞪,但就是拿南煙毫無辦法。

“薇薇安——”

“南總。”她推門進來。

“送客。”

“慕容夫人,請吧。”

“你、你們!好,好得很!”女人氣得一個勁點頭,最後狠狠剜了南煙一眼,“就算現在顧時淵寵你,但一個消遣寂寞的玩意兒喜歡時珍貴,等哪天厭倦了,終究逃不過被拋棄的命運,到時有你哭的!”

說完,踩著高跟鞋噔噔噔走了。

背影透著一股氣急敗壞。

薇薇安:“南總,她這是?”

“不用理會。”

“哦。”

“今天什麼安排?”

“上午主要是跟傅氏那邊有個彙報總結會,對第一階段的籌備情況……”

出了辦公室,慕容夫人頂著周圍八卦的目光穿過走廊。

越想越氣,她拿出手機,準備打給丈夫。

如今慕容家是顧家承認的姻親,她不信讓丈夫出面還收拾不了一隻狐狸精?

就在電話撥出去的前一秒,小女兒打過來——

“緋緋?怎麼了?”

“媽,你去找那個狐狸精了?”

在醫院住了兩天,慕容緋已經徹底恢復過來,原本就沒什麼事,只不過突然落水受了驚嚇才會暈過去。

“嗯,找了。”

慕容緋眼前一亮:“怎麼樣?你有沒有給那狐狸精兩耳光?”

“……沒有。”

“那扯頭髮、抓臉、撕衣服?”

“……也沒有。”

“啊?怎麼都沒有?”這不像您啊?

慕容夫人輕咳:“說什麼呢?都是體面人,誰還玩兒撒潑打滾那套?白白降低身份,有失體面。”

慕容緋:“?”您真的是我媽?不是被魂穿了吧?

“那沒動手,總動口了吧?”

慕容夫人驕傲地抬了抬下巴:“當然!”

“那您有沒有把她噴得狗血淋頭,屁滾尿流,淚眼汪汪,跪地求饒……”

額!

“應該……有吧。”

什麼叫“應該”?

還“吧”?

慕容緋不確定地問道:“媽,您該不會被姓南的欺負了吧?”

“……”

“媽?怎麼了?您怎麼不說話?”

“別問了!總之那小賤人狡猾得很,沒那麼好收拾!”

慕容緋撇嘴,連媽都拿她沒辦法嗎?

突然,她想起什麼,眼底爆發出興奮的亮光,隱隱透出一絲狠辣——

“媽,我有辦法,這次保證叫她栽個大跟頭!”

慕容夫人聽完,表情激動:“好,就這麼辦!弄死那個小賤人——”

拐角處,徐漢陽忍不住偷偷瞄了眼面沉如水的Boss,這還聽牆角聽上癮了?

叮!

電梯到了,慕容夫人抬步離開。

傅律霆從拐角處走出來,面無表情地進了會議室。

徐漢陽緊隨其後,心頭疑問卻一個接一個冒泡——

明明在會議室待得好好的,傅總出來幹嘛?

洗手間?沒去。

煙?也沒抽啊!

難道就是為了來偷聽老孃們兒逼逼叨叨打電話?

“徐助理。”

是薇薇安,跟南煙一起走過來。

“早。”徐漢陽笑著點頭,“南總的辦公室也在這層嗎?”

“嗯,轉過拐角就是。”薇薇安指了指方向。

徐漢陽一頓,那不就是剛才傅總站的地方嗎?

所以,Boss想去的是南總辦公室?

不會吧?這馬上就要開會了,有什麼不能在會上溝通,要私底下去辦公室找人?

嗯!巧合!肯定是巧合!

傅總才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呢!

“徐助理請——”

“二位請。”

……

這場會議顧時淵沒有出面,由南煙全權代表顧氏。

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

“……報告拿給市場部,按相關要求做好前期調查,樣本要大,資料要準……”

薇薇安邊走邊做記錄:“好,我這邊會派人跟進。”

“還有,上季度的財報……”

“南總,請留步。”

南煙回頭:“徐助理有事?”

“我們傅總對於盡調報告上的兩個資料有些疑問,現在這個點,不如一起吃個飯,慢慢聊?”

南煙點頭:“薇薇安你去,務必給到傅總滿意的解釋。記得買單,餐費報銷。”

“好的,南總。”

徐漢陽:“啊這?”

“怎麼?有問題嗎?”

“沒、沒有。”

反正傅總要問資料,是南煙本人去,還是派秘書去,好像也沒什麼區別,只要能解釋清楚就行。

徐漢陽當即不再糾結,“那我們走吧。”

“好。”

……

傅律霆對著反光的玻璃門整了整衣領,又用掌心撫了撫袖口並不存在的褶皺。

最後端詳全身——很好,髮型沒亂,狀態不錯!

“傅總,我們來了。”

他竟感覺到一絲緊張,轉身抬眼:“南——”

“怎麼是你?”眉心倏地一聚。

薇薇安笑了笑,大方解釋:“南總讓我來為傅總解答疑惑,哦,外加買單。”

男人面色驟沉:“南總貴人事忙,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嗎?”

“傅總,真的很抱歉,南總的非私人飯局,都需要提前預約。要不……您下次趕早?”

那張臉好像更黑了,丟下一聲冷哼,大步離開,走得頭也不回!

看來是氣狠了。

薇薇安和徐漢陽對視一眼:“那個……飯還吃嗎?”

徐漢陽額頭冒汗:“改、改天吧。”

說完,撒腿追上去。

薇薇安原地攤手,看好戲一樣聳了聳肩。

……

“傅總!等等我!”

哐——

前面一個急剎,徐漢陽就這麼直挺挺撞了上去。

額!

“對不起!但是我也不知道您說停就停啊!”

傅律霆冷冷看他。

徐漢陽嚥了咽口水,顫巍巍爭取:“能不扣年終獎嗎?”

“……”

“我不是讓你去請南煙?你請她助理來幹什麼?”

徐漢陽很冤枉:“是南總讓薇薇安來的,那我有什麼辦法嘛?”

後半句他說得小小聲。

“她讓助理來就來?你不知道拒絕?”

“可是人家說薇薇安也能解答您的疑問,那我也不能攔著人家啊?”

“就你理由最多!”

徐漢陽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傅律霆掏出車鑰匙,坐進去。

徐漢陽自覺繞到副駕駛,正準備伸手去拉車門,結果嗖一下,車——

開走了?

“傅總!您別不要我啊!”撕心裂肺。

可惜,黑色大G走得頭也不回。

徐漢陽當場哀怨十秒,突然……

不對啊!

傅總要問資料為什麼非得南總?

薇薇安也行啊!

靠靠靠——

有情況!

……

那頭,心安理得拒了傅律霆午餐邀約的南煙正拿著錄音筆,門也不敲,直接推開了總裁辦公室。

哐當!

錄音筆往辦公桌上一砸。

顧時淵不為所動,認真寫完“淵”字最後一畫,合上筆,不疾不徐地從檔案中抬頭。

“什麼東西?”

“聽聽,你準岳母上午找我來了。”

顧時淵挑眉,拿起錄音筆,按下某個鍵,慕容夫人聒噪的聲音隨之響起——

“你叫南煙是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

“你還真是不要臉!”

……

“像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表面清高,無慾無求……”

……

“呵,你不過是個情婦、二奶,也配要三億?”

顧時淵從頭聽到尾,一字不落,嘴角含笑。

“一大早就來這麼猛的?”

南煙走到冰箱前,拿了瓶水,擰瓶蓋的動作像擰人脖子,“你還笑?”

“咳!”顧時淵握拳抵在唇邊,“那我剋制點?”

“滾——”南煙拿著瓶蓋就朝他那張看似淡然儒雅實則腹黑狡詐的臉丟過去。

顧時淵稍稍側頭,輕鬆避開:“別生氣啊,你這吵架段位不是完爆對方嗎?又沒輸,惱什麼?”

“你以為是體育比賽啊?還論輸贏?”

“那你想輸嗎?”

南煙一噎:“……當然不想。”

“對嘛,這不是表現得很好?可謂字字珠璣、句句殺人!送你一個字——牛!兩個字——牛X!三個字——牛大發了!”

“呵呵,牛大發了是四個字,謝謝。”

“哎!這不重要。”

南煙仰頭喝水,漂亮的脖頸在空中折出一道優美的弧形。

男人看了眼,目光微閃,主動移開了視線。

“顧時淵。”

“嗯?”

“你自己算算,這些年我幫你擋了多少爛桃花?”

“額……不好算。”

南煙冷嗤:“是不好算,還是算不清?”

“咳!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老闆,煙煙,給我留點面子成嗎?”聲音很小,語氣討好。

女人卻不吃這套:“少裝可憐!給我好好說話!”

“……哦。”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是擋箭牌。之前那些就算了,但這次不一定。”

“哪裡不一樣?”

“慕容家是你名正言順的未來岳家,自然跟外面那些鶯鶯燕燕、花花草草不同,你不該這麼下他們面子。”

也讓她平白無故背了一口橫刀奪愛、拆人姻緣的黑鍋!

而南煙今天之所以會對慕容夫人那麼不客氣,純粹是因為對方不請自來,還把她最喜歡的玻璃杯給砸了。

顧時淵:“消消氣,消消氣……我請你吃飯,就當賠罪怎麼樣?”

“這還差不多。”

“想吃什麼?”

南煙:“火鍋。”

……

“火鍋?”傅律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目光平視前方:“怎麼突然想吃火鍋?”

“就想,特別想,可不可以嘛,爹地~”軟軟糯糯的小奶音讓人無法招架。

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

“好。”

滿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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