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出了咖啡廳,直接一個電話甩給顧時淵——

“你找的這是什麼人?”

那頭一臉懵:“?”

“這樣的高材生,就算研究做得不錯,性格也不怎麼樣!”

顧時淵這才聽出點頭緒來:“他惹到你了?”

南煙:“你不是說你們已經談好了嗎?為什麼我一提籤合同,他就推三阻四?我以為我今天只是來幫你跑腿的。”

“咳……”顧時淵有點心虛,“其實吧,我們也不算談好。”

“?”

“他就是答應我會見一面。”

南煙氣笑了:“你不早說?”

“早說你就不答應替我去了……”

“你說什麼?!”

“沒……我就是怕自己搞不定他,這才讓你出馬來著。”

“顧時淵,顧總!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作為顧氏的最高決策人,你覺得是你親自出面更有誠意,還是讓我這個小小的財務人員替你出面更有誠意?禮賢下士和敷衍應付,換成你,你也不會同意為這種不靠譜的老闆工作!”

“我可沒敷衍,我派你這麼個大美女跟他談,難道還不夠有誠意?”

南煙:“……”

“男人不都喜歡漂亮女人嗎?多多少少會給三分薄面吧?”

“並沒有,謝謝。”南煙皮笑肉不笑。

“他怎麼了?”

“接了個電話,直接走人。”

“那他也太不識抬舉了!咱們南總這樣的大美女坐在面前,他竟然無動於衷!簡直暴殄天物、不解風情、不——”

“行了,別說了,趕緊讓人力資源部派人過來談,我不管了。”

“誒!別啊——你這挑子一撂,沒人接得下來!”

“顧總,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南煙氣得發笑。

如果不是隔著電話,她會直接上手捶爆他的狗頭。

男人尬笑兩聲:“絕對沒有!你聽我說哈,我是這麼想的——你南煙都拿不下的人,其他人怎麼又可能搞得定?”

“所以?”

顧時淵:“嘿嘿……我再約時間,你們再見一次,這回肯定能把他拿下,我看好你喲,南總!”

說完,飛快結束通話。

生怕晚一秒就會被南煙拒絕。

“?”

等她再打過去的時候,那頭就變成了“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南煙低咒一聲。

沒一會兒,就收到了新的時間地點。

“……”

別墅內。

楊嵐一結束通話電話,就吩咐傭人準備飯菜。

接著,又讓保姆把樓上的空房間收拾出來。

傅葶葶睡醒下樓,一看滿桌子好吃的,忍不住目露驚訝,“媽,今天有客人嗎?”

自從爸爸和大哥死後,原本屬於他們二房的集團股份都轉移到了傅遠洲名下。

那個私生子嘴上說著不屑,最後還不是心安理得地接了過去?

自此,那些原本追隨他們的親信都投靠到傅遠洲旗下,這偌大的別墅也逐漸冷清下來。

在傅葶葶印象中,家裡已經很久沒來過客人了。

“你起來了?怎麼穿個睡衣?趕緊換掉。”

傅葶葶一臉疑惑:“睡衣怎麼了?我在自己家還不能穿睡衣?”

“不夠體面,也不夠端莊,少廢話,來不及了,趕緊上去給我換一套!”

傅葶葶眼前一亮:“真有客人要來啊?”

以前她可不敢穿成這樣下樓,因為每天都有拜訪傅文博的人,指不定就被誰撞上,那多尷尬?

如今是因為沒人上門了,她這才隨意了點。

楊嵐聞言,笑容從眼眶裡溢位來:“比客人矜貴,但也不算客人。”

“什麼意思?”

“遠帆回來了!”

“二哥?!真的嗎?他人呢?什麼時候到?”

“應該快了。”

半小時後,傅遠帆站在客廳,看著闊別三年的家,陳設沒變,但物是人非,爸和大哥都不在了……

“遠帆!”楊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下一秒衝上去,抱住了她最引以為傲的次子。

“你終於捨得回來了!你媽我快要被人欺負死了!”

傅葶葶緊跟著上前,連忙搭腔:“是啊二哥,爸和大哥死後,爺爺奶奶根本不拿我們當回事,跟傅遠洲那個私生子合起夥來欺負我們!”

楊嵐抱著兒子,淚如雨下:“你爸也是個偏心眼兒,死了都還護著那個孽種,把所有股份都給了他!”

“媽,”傅遠帆語氣淡淡,聽不出來明顯的情緒,“逝者為大。爸已經走了,您不該這麼說。”

楊嵐一頓,鬆開手,看著兒子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那……好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住……”

“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行為。”

楊嵐訕訕:“……哦,下次我注意。”

“嗯。”

“你這一路累了吧?我讓廚房做了你喜歡的菜,已經好了,先吃飯吧?”

楊嵐帶著兒子來到飯廳,“來,遠帆,你坐這兒。”

竟是打算讓他坐原本傅文博的位子。

但傅遠帆沒有任她安排,而是繞到側方,在傅遠山原本的位置旁邊落座。

楊嵐尷尬找補:“坐哪兒都一樣,你喜歡就好。”

一頓飯,吃得格外沉默。

期間楊嵐嘗試多次開口,如果是提問,傅遠帆會言簡意賅地回答,通常一兩個字,偶爾才能聽到一句話;如果不是問題,只是簡單的閒聊,那麼他只會安靜地聽,從不接話。

楊嵐原本雀躍的心情彷彿被澆了一盆涼水,渾身上下逐漸變冷。

傅遠帆最先放筷。

“媽,你在電話裡說,大哥的死和傅律霆有關?為什麼這麼說?有證據嗎?”

“我和葶葶親眼看到的!你大哥車禍當天,前腳醫生剛宣佈搶救無效死亡,後腳傅律霆就藉口送老爺子回家,在醫院樓下單獨和傅遠洲見面。”

“就是!我也看到了!”傅葶葶連忙補充。

傅遠帆:“單憑這點就說大哥的死和傅律霆有關,未免太牽強。”

“怎麼牽強?!傅遠洲那個孽種先是激怒你大哥,你大哥想要還手,追著他過馬路,這才讓車撞了。傅遠洲是直接兇手,傅律霆就是幕後殺人!”

“否則,怎麼解釋在那種情況下,這兩個平時甚少交集的人會在醫院樓下說那麼久的話?”

傅遠帆不言。

作為MIT高材生,他強大的邏輯根本不允許他相信這種主觀臆測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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