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以為自已會死。

可,事實是,他痛到渾身冷汗,忍不住得抽搐,頭腦卻依舊清醒。

清醒得感受著全身上下每一寸令人窒息的痛。

霍京墨笑著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真皮座椅:“現在,你後悔了嗎?”

秦錚痛得倒吸寒氣,幾乎已經開始渙散的眼神卻仍舊透著堅毅的光。

“不……不後悔。”他咬牙說道。

能用他的命換靜柔和孩子們的安全,他值了。

霍京墨又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小藥瓶,放在指尖把玩,眼底笑意極冷:“只要你說你後悔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解藥……”

秦錚:“不後悔!”

副駕的車門被人從外面拉開,秦錚高大的身體無力地滑落出去。

霍京墨優雅地下車,給司機遞了一個眼神。

司機立刻接過他手裡的藥瓶,蹲到秦錚身邊,用力捏開他的嘴,將瓶內的藥水猛灌進秦錚嘴裡。

秦錚使勁兒搖頭,掙扎著不去喝解藥,大量的藥水從他嘴角濺出,順著下巴往下流。

他不是不想活。

而是,他若活著,霍京墨就會對他的家人動手……

霍京墨似乎並不想給他體面,吩咐司機必須把藥給他灌下去,自已轉身上了另一輛車離開。

秦錚痛到虛脫,劇烈的掙扎消耗掉他最後的力氣,只能任由司機給他灌下解藥。

“媽的,老子弄死他!”他無力地發狠,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拽斷了地上的草葉。

司機跟在霍京墨身邊多年,職業性極強。收起藥瓶,不帶一絲情緒地轉達:“大少爺給你吃的是印度的秘製毒藥,每月毒發一次,喝了解藥就沒事。如果喝不到,就會死。”

“以後每個月,都會郵寄一瓶解藥去內地。”

“若你擅自來港,就不再有機會得到解藥。”

秦錚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霍京墨就是不信任他!

他用毒藥控制他,讓他不敢忤逆。

“媽的!媽的、媽的、媽的!”他氣得大罵,將身旁的草地捶出一個凹坑。

這種被人玩兒於鼓掌的感覺,真令人發狂!

司機扶他起身,開啟後排車門將他塞進去。

又從後備箱裡捧出一套全新西裝,丟進秦錚懷裡,隨即開車調頭。

半小時後,秦錚收拾利落,穿著嶄新的西裝出現在霍振川的葬禮上,帶著刀疤男和陸芸等一眾小弟,以堂主的身份在靈前鞠躬。

陸芸看到秦錚,內心暗暗鬆一口氣。

季婕站在家屬位,從秦錚走進靈堂起,視線就一直都在他身上。

看清楚他身上的西裝,季婕心底驀地一寒,忽然就腿軟得站不住。

霍京墨趕忙扶住季婕。

“媽,你怎麼了?”他關切地問。

季婕注視大兒子的眼睛。

那套西裝是港島一個奢侈品服裝品牌的本季新品,還沒有正式發售,前些天剛給霍京墨送了一套。

現在,那套西裝在秦錚身上。

季婕跟著霍振川看過很多道兒上的事,知道霍京墨對秦錚動過手了。

她心痛不已。

可她現在什麼都不可以說,大兒子生性多疑,但凡她幫秦錚講話,都會讓大兒子以為自已屬意秦錚,會再動殺心。

“我沒事。京墨,扶我去休息吧。”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被霍京墨扶著走向沙發時,最後看了秦錚一眼。

秦錚低著頭,沒有看她。

喪禮結束後,秦錚帶著一眾小弟回堂口,安排改換堂主的事宜。

霍京墨陪季婕回家。

老太太一直沉默著,反而令他感到不安。

“媽,你身體好些了嗎?需不需要送您去醫院做一下全面檢查?”霍京墨扶季婕坐到沙發上,讓保姆端燕窩過來。

季婕搖頭:“我沒事。”

“可是,京墨,你自已的身體呢?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一句話,刺得霍京墨張著嘴巴,半晌接不上話。

季婕沒有顧忌他的情緒,繼續說道:“我以前一直都沒有催過你,現在你父親突然去世,我不能再忽視子嗣傳承的事了。”

“京墨,你也快五十歲了。霍家需要第三代繼承人!”

霍京墨本想親自喂季婕喝燕窩,聽到這話,再也壓制不住情緒,“啪”得摔碎了琉璃碗。

周身迸發出暴戾的氣場。

保鏢和傭人們識趣地撤出別墅。

霍京墨胸口劇烈起伏,強行壓住怒火:“媽,您就是想讓秦錚來繼承霍家吧?您就是想說,秦錚孩子多,我沒用,我後繼無人。”

“您就是在怪我,對不對?!”

季婕沒有回答,預設了。

霍京墨眼底浮現出紅意,情緒異常激動:“媽,你看看我!你眼裡有我嗎?”

“當初跟著你們逃亡港島的人,是我!”

“跟著爸爸在港島真刀真槍打拼天下的,也是我!”

“憑什麼突然冒出個秦錚,你們就那麼看重?要把本該屬於我的家產分給他?!”

“您嫌我沒孩子。好,很好!可是,媽,您知道我為什麼生不出孩子嗎?”

季婕愕然看向霍京墨。

霍京墨:“醫生說,我是年輕時擔驚受怕,受過太多刺激,導致身體出了問題,再也不能像別的男人一樣有自已的親生孩子!”

“我年幼就跟著你們偷渡來港,在密不透風的船艙裡,看著很多人死去。我怕啊,媽!”

“我跟爸爸出去搶地盤兒、搶生意,被幾十個人拿刀追著砍,我也怕啊,媽!”

“我現在睡覺都不敢睡踏實,生怕半夜有人破窗進來給我一槍。媽,我很害怕的,好不好?!”

“我用命換來今天的地位和財富,您讓我分給秦錚?媽,您眼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大兒子?”

季婕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她怔怔地注視大兒子許久,緩緩站起身。

“京墨,是媽考慮不周。”

她不再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霍夫人,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精氣神兒,眼神和聲音都乾癟得毫無生機。

“整個港島都知道,我只有你一個兒子。”她說。

“一會兒讓司機送我去半山療養院吧,那兒離你父親和瑤瑤近一些。”

明明是炎熱的夏日,季婕卻似乎很冷的樣子,努力攏緊披肩,緩緩走回自已的房間。

秦錚離港那天。

一輛黑色轎車在碼頭停了許久。

直到船行遠了,車門緩緩開啟,一個蒼老的婦人站到碼頭上。

霍京墨忙給她披上衣裳。

“媽,碼頭風大。”

季婕臉上的皺紋瘋漲,說話很慢:“你真給秦錚吃了毒藥嗎?”

霍京墨知道,什麼都瞞不住媽媽,便不瞞了。

“假的。”

“那藥沒毒,只是會讓他腹痛難忍。”

季婕眼皮顫了顫,長長地嘆息道:“京墨啊,你在自已的圈子裡生活慣了,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啊!”

“在你眼裡至關重要的東西,到了別人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對於秦錚來說,他最想要的東西,已經全都有了。”

霍京墨抿唇,忽然笑了。

“誰說不是呢?”

“他為了保護他們,連自已的命都能捨出去。”

“他還……救過我。”

霍京墨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見秦錚時的場景。那時,他去鵬程視察工廠,被仇家偷襲,是秦錚義無反顧地替他擋下一槍,他此刻才能站在這裡……

做他的家人,真得挺不錯的。

只是,他的世界絕不允許一個外來者侵犯半分。

————

秦錚回到槐花村,高興得一連放了三天鞭炮。

每天晚上村民們去他家看電視時,還會拿出糖果瓜子招待。

馮靜柔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偷偷問黃秀秀有沒有跟奶奶學過看事兒,看看秦錚身上有沒有東西?

黃秀秀樂得不行。

“靜柔嬸兒,我可沒看出秦錚叔身上有東西,就算有鬼也是個花痴鬼。都快當爺爺的年紀了,還這麼粘嬸兒。”

馮靜柔被晚輩打趣,騷得滿臉通紅,趕忙讓秀秀不要再說了。

秦安安在一旁跟席榮峻和土柱一起玩兒,看到媽媽臉紅,忍不住偷樂。

【對啊,爸爸看媽媽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啊!】

馮靜柔:“……”

好吧。

她能說秦錚夜裡更不清白嗎?

這些天,她可累壞了。

時間一天天過,胖姐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後不久,許杏林終於鬆口,說可以帶何三妮進京做手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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