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滾
想看霍瑤的笑話,秦安安神識閃進超市空間,觀看遠端劇透。
不看不要緊,一看不得了。
【糟糕,霍爺爺被霍瑤氣得住進醫院了。】
秦錚抱著秦安安,聞言十根手指驀地收緊。
秦安安腰間感受到一股力道,神識立刻閃出空間,就看到秦錚正面色緊張地看著她。
“爸爸?”
【怎麼了?】
秦安安疑惑。
秦錚不發一言,重新將秦安安塞進車裡,繫上安全帶。
他坐進駕駛座,在劉鳳英惡狠狠的咒罵聲中一腳油門揚長而去,只留給她黑色的車尾氣。
劉鳳英被嗆得咳嗽。
咳了半天,吐出一口老血。
秦福田看她吐血,都快看習慣了,蹣跚地走過來扶她回家。勸她別生氣,以後讓女兒想辦法對付秦錚!
劉鳳英這才重新又有了一絲笑意思。
對,讓霍瑤整秦錚。
霍瑤說了,霍家兩夫妻最疼她,大哥也疼她,只要她不離開霍家,秦錚就別想回霍家。
————
秦錚的車開得比來時更快。
他不明白,霍振川住院,他為什麼要緊張?!
他不承認自已關心霍振川。
給了自已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霍振川的腎是他給的,他不想自已的腎跟霍振川一起報銷掉!
從安安的心聲裡,他又得知,霍振川去的是林豐縣人民醫院,病因是氣急攻心、血壓飆高爆了血管。
簡言之,就是被霍瑤氣的。
秦錚抱著秦安安趕到醫院,看到季婕和霍瑤在走廊裡相對而立。
季婕一巴掌扇霍瑤臉上。
“好,就當我從沒養過你!你走!”季婕堅強得不讓眼淚掉下。
悉心養了四十幾年的女兒,卻是個吃裡扒外的白眼兒狼,任誰能不傷心?
霍瑤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生活,想到槐花村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就噁心到不行。
“媽咪啊,您不要趕我走。”霍瑤噗通跪在地上,“您的養恩和我親媽的生恩,對我來說都是恩情,我都要報啊!”
“媽咪啊,您一直最疼我。您就當為了我,跟我的親生父母和睦相處,好不好?!”
季婕做夢都沒想到,霍瑤會恬不知恥地說出讓她跟罪犯和睦相處的話。
她一時語塞,氣得渾身顫抖。
霍瑤淚水漣漣,仰頭看著季婕。
她信了劉鳳英的話,相信是季婕偷偷換了孩子,害得她和生父生母生離四十幾年。
她已經大度得不跟季婕計較了,她作為媽咪,還不肯退讓一步嗎?!
越想越氣,霍瑤的語氣變得不客氣:“媽咪啊,當初您和我媽媽一起在醫院生孩子那天,您犯了什麼錯,您都忘了嗎?我不跟您追究,我……”
“啪”!
季婕揚手,又是一耳光狠狠地甩在霍瑤臉上。
“滾!”她手指顫抖地指向醫院大門。
霍瑤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從地上站起來,冷冷地注視季婕。
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媽咪,是您讓我滾,您可千萬不要後悔!”
“我現在就回我親生父母身邊,從今往後,您再也沒有我這麼好女兒了!”
被寵的人總是有恃無恐,霍瑤並非真心想回秦家,只是想要威脅一下季婕,讓她改變心意。
她沒料到,季婕竟絲毫不怕,再度對她吼出那個冰冷的字:“滾!”
霍瑤轉身離去。
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噔噔噔”的響聲。
季婕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身子晃了晃,像是一個失了力道的提線木偶,虛弱地向後倒去。
幸好,一隻大手扶住她的後背。
季婕站直身子,回頭就看到秦安安擔憂的眼神。
【季奶奶,您沒事吧?】
季婕微微搖頭,示意自已沒事,讓秦安安放心。
而後,看向如山一般站在她身後的秦錚。
心裡剛剛被霍瑤剜去的一個空洞,此刻慢慢被填滿……
季婕仰頭,凝視高出她兩個頭的小兒子,嘴唇微微顫動……
秦安安想:【季奶奶應該很想認回爸爸吧?】
聽到心聲的季婕&秦錚:……
季婕拾回理智,察覺秦錚一直在避開自已的眼神,湧到心頭的衝動迅速褪去。
時機未到。
“急救結束後,我會帶振川回港島。”她擦去眼中的淚水,拿出之前開好的支票,再次交給秦錚。
在秦錚又要退回支票時,壓住他的手。
季婕:“別那麼排斥我們,好嗎?”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近乎哀求,彷彿一夕之間蒼老了許多。
秦錚想到正在搶救的霍振川,不忍心再讓季婕傷心,點點頭,收下支票。
急救結束後,他開著車,跟著120救護車去機場。
目送著專機起飛,消失在天際。
秦錚仍舊立在原地,仰頭看了許久。
直到秦安安的小手放進他的大手,秦錚才回過神來,低頭衝女兒笑笑。
“安安,我們回家。”
回到家,他用筆在日曆上又劃去一天。
再過三天,媳婦兒就回來了。
————
今天夜裡。
老秦家可熱鬧了。
一家人圍坐在小小的飯桌前,看著服裝華貴得跟茅草房格格不入的霍瑤,大眼瞪小眼。
“瑤瑤,那一家子壞東西不要你了?”劉鳳英問出這個問題時,自已差點兒先哭了。
霍瑤憋了一肚子火。
她沒想到,季婕居然做得這麼絕。
霍瑤今天從醫院出來,就被賓館告知房間已經被退了。
行李箱被放在大堂,整齊碼放在箱子內側的現金不翼而飛,只剩幾件衣服。
車子和司機都被撤了。
霍瑤只剩下隨身攜帶的五百塊錢,花了十塊錢叫車來了老秦家。
“不是他們不要我,是我不要他們了!”霍瑤不願承認自已被拋棄。
視線掃過秦家所有人,最終定格在劉鳳英臉上:“媽媽,我今晚睡哪兒?”
劉鳳英:“……”
聽到霍瑤的話,秦老二一家人迅速洗漱,各自上床,生怕霍瑤搶了他們的床。
逼仄潮溼的茅草屋裡,就只剩下了老兩口睡的一張小木床。
劉鳳英想著霍瑤年紀不小了,應該還存著私房錢,不能惹她不開心。
她用腳尖兒輕踢秦福田的後背,難得好聲跟他商量:“瑤瑤今晚跟我睡。要不……你去外面稻草堆裡湊合一宿?”
秦福田臉色瞬間變了。
大夏天睡外面,會被蚊子組團吃掉的好嗎?
他很不樂意。
口齒跑風地問劉鳳英怎麼不去睡草堆?!
劉鳳英:“俺要跟俺閨女聊聊貼心話。”
話音剛落,霍瑤立刻說道:“我不習慣跟別人睡。媽,您去陪爸爸好了,不用陪我。”
劉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