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陳梓笑了一下，繼續道：“你還記得初中時候，我們和洛禾一起玩的遊戲嗎？就是那個是與不是的遊戲。”
陳明點了點頭，這個遊戲他很是熟悉，雖然很少玩，但每次都很炸裂。
見少年依然記得，陳梓眼裡含笑的說著：“有一次陳稻問我，是不是喜歡你，當時你聽到這個的時候又羞又臊，洛禾在一旁起鬨，你一言不合就上去和他幹架，還記得嗎？”
陳明聞言又點了點頭，可太記得了，當時兩人都摔了一腳，一個磕到了桌子，一個摔到了膝蓋。
陳明腦袋一個大包，洛禾膝蓋一塊烏青，兩人誰也沒說疼，硬是強忍住不哭。
在聽到陳梓詢問痛不痛時，兩人頓時感到委屈，瞬間哭喊著叫疼，當時哭的可醜了。
想到這裡，陳明也彎起了嘴角，心情平靜了些許。
陳梓摸了摸毛茸茸的腦袋，繼續道：“當時你和洛禾在打架，我看著惱羞成怒的你，意外的感覺怪可愛的，你知道我當時的回答是什麼嗎？”
少年搖了搖頭，他不知道，他只顧著打架了。
陳梓輕笑了一聲，說“那我告訴你吧，當年那個答案。”
陳明沒有反應，目光無聚焦的落在床單上。
“當年我說：是，我喜歡陳明。”
“在很早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只是當時不懂愛，只認為是朋友之間的美好友誼，後來慢慢長大了，知道的多了，便了解的多了。”
“只是我發現，你好像沒有我喜歡你那樣，喜歡這麼一個我。”
陳梓停頓了一下，有些釋懷道：“後面發現，你好像一直以來都沒有喜歡的人，你好像開竅的比誰都慢了些。”
“原本我想等等的，等你知道什麼是喜歡的時候，我再和你表白。”
“可是我不想等了，哪怕你會拒絕我，哪怕我們再也做不成朋友，我還是想說，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了好久。”
因為喜歡，所以剋制，因為喜歡，卻又不理智。
陳梓知道這並不是好的表白時機，與他想象中的鮮花蠟燭燈火，天時地利人和，好像沒有一個是對應上的。
但他也不想等了，那麼一剎那間，他發了狠的想親吻懷中的人兒。
誰想和你做朋友，老子才不要和你當朋友。
話音落下，陳明沒有回答，兩人就著這個姿勢沉默著。
忽然陳梓好像明白了什麼，慢慢的鬆開了懷中的少年，有些難過的背過身不再看陳明。
此刻的陳梓眼眶通紅著，眼裡溢滿了淚水，他狠狠的擦乾了淚，勉強的笑著說：
“剛才說的話，就忘記吧，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身後的人兒依舊沒有動靜，陳梓也笑不起來了，他沒有再回頭。
男人走到門口，撿起了不遠處的衣服，乾脆利落的穿上，開啟房門離開了這個地方。
當他一走出門，便想了起來。
那衣服，還真是自己扯的。
因為自己覺得熱，不僅自顧自脫了衣服，還硬是要把陳明的也扯了。
還好酒精作用，沒什麼力氣，他沒有撕開他的衣服，只是扯壞了些。
他站在走廊等著，等著陳明跑出來告訴他，他不是一廂情願的傻子。
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走廊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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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陳明沒能從思緒中抽離出來，太多的資訊讓他一時間沒能消化完。
陳梓……喜歡他？
他從未想過。
也許陳梓是對的，他可能真的比同齡人感知喜歡的時間晚了很多。
他總以為自己喜歡女生，嬌嬌弱弱惹人憐的那種，但此刻想到陳梓的告白，他第一反應不是厭煩，不是推開，而是不知所措。
他一時半會想不出所以然，對於自己關於喜歡的事情，大抵是迷茫的。
約過半晌，房門敲響。
少年猛的一顫，然後快步走了過去，開啟門後發現來人並不是陳梓，瞬間便歇了心思。
本來想問問陳梓，什麼是喜歡的……
來人是客房服務，見男人臉色突變，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
“先生，這是給您準備的早餐和衣服。”
陳明眉頭輕皺著說：“我沒有喊這些，你們弄錯了吧？”
“沒有弄錯的，先生，是剛才一位男士過來與我們說的。”
陳明問道：“是不是面板較黑，眼尾有一顆淚痣的那個？”
來人點了點頭，舉著的手有些顫，陳明見狀讓開了門，等客房服務員離開，自己機械的換了衣服洗漱，嘴裡的粥品嚐不出一點味道。
時針指向十點，他下午兩點還有課，趕回學校大概要十分鐘，時間還早。
陳明定了個鬧鐘，索性倒頭再睡會，不再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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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內
“李先生，病人已完成MECT治療，正在病房休息，陳醫生喊您過去。”護士上前拍了拍有些發愣的男子，傳達著自己的話。
【MECT無抽搐電休克治療（MECT），又稱為改良電休克治療，目前在臨床上廣泛應用於精神類疾病的治療，尤其在抑鬱症、精神分裂症、躁狂症的治療上效果更好。】
“好的，謝謝。”李陽低聲應下，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了診室。
“陳醫生。”
李陽喊了一聲，低頭看病歷的醫生抬眸，神色嚴肅的看著眼前的人。
“李先生，作為醫生，我很有必要再次強調一下林野先生的情況。”陳安妮板著一張臉，眉眼間是施展不開的煩悶。
“好，您說。”
看著眼前乖巧應下的李陽，陳安妮有一股無力感襲來，她鄭重的說著：
“林野先生，自四年前以來，在本院一共做了18次MECT治療，在此期間效果有所好轉，病人自殘行為大大下降了些。”
“但是，由於長期多次的治療，導致病人記憶模糊，喪失部分記憶，這次醒過來之後，很有可能會忘記更多，更有甚至，記憶錯亂。”
“他不止一次忘記你了，你也清楚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