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律霆已經連續兩天出現在醫院,但都沒進病房。

穆瓷從一開始橫眉冷眼,到後面直接無視。

南煙:“讓他把那個人撤走,我不是罪犯,不需要被監視。”

雖然暗一小心地藏匿了痕跡,但南煙和穆瓷還是發現了他的存在。

而穆瓷之所以隱忍不發,是因為南煙沒表態。

這下好了,不用再忍了。

“我去。”

說完,轉身離開病房,徑直走到拐角處:“別躲了,滾出來!”

一秒,兩秒……

沒有動靜。

“呵,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傅律霆偷偷摸摸,你也藏頭縮尾。”

“誒?你咋又罵人?”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黑影也倏地出現。

穆瓷轉身,下一秒不由皺眉:“怎麼是你?!”

暗三:“怎麼不能是我?”

“昨天和前天是另一個。”

“哦,你說暗一啊?他回去休息了,我來接班。”

“……”

“你剛才為什麼罵我是狗?”

“我罵你了嗎?”穆瓷抬頭望天。

“你罵了啊!”

“有嗎?不記得了。”

暗三:“?”女人都這樣?

“別守了,回吧。”看在他放了自己,又給了包旺旺雪餅的份上,穆瓷還算客氣。

“不行!老闆說了,要守在外面直到小老闆出院。”

“小……老闆?”

“對啊,老闆的兒子不就是小老闆?”

穆瓷:“呵呵。”

暗三不懂:“我沒說錯啊,你笑什麼?”

“那就請你轉告你老闆,這裡不需要看門狗。”

暗三足足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不是……你怎麼又罵人?!”

回應他的只有一個走遠的背影。

反覆思量後,暗三還是決定彙報給傅律霆。

“南煙找你說的?”

“不是。”

那就是穆瓷了……

他沉吟一瞬:“你先回去吧。”

穆瓷的意思某種程度上也代表南煙的意思。

他不想再惹她厭煩了……

暗三:“哦!”

才到崗就下班,暗一那個笨蛋還傻乎乎地守了兩天,真蠢!

……

中午,南煙回了趟別墅。

因為曜曜說想喝她煲的湯了。

病房就留穆瓷和溟潯,一內一外地守著。

中途,醫生過來查房,根據曜曜的具體情況,再結合昨天跟南煙一起討論的用藥方案,開了新的處方單。

“家屬去一樓拿下藥。”

穆瓷起身:“我去吧。溟潯在外面,曜曜你有事就叫他。”

“好。辛苦穆姨。”

“跟我還這麼客氣呢?”說著,隨手幫他理了理被子,然後出了病房。

……

傅律霆在南煙和穆瓷都離開之後,才敢慢慢靠近那扇門。

隔著門上透明的玻璃小窗,恰好看到閉眼沉睡的曜曜。

蒼白的小臉,不見半點血色,嘴唇比一般人都淡,甚至隱隱泛青。

即使在睡夢中,眉心也不見舒展,仍然擰得緊緊的。

“傅先生,請留步。”

在傅律霆下意識想要推門進去的時候,溟潯突然出現,伸手攔下他。

“我想進去看看他。”

“抱歉。未經允許,不能放你進去。”

至於要經誰允許,溟潯沒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我不會打擾他休息,就遠遠看一眼。”

還是被拒絕了。

就在這時,裡面突然傳出曜曜的聲音,“溟潯叔叔,讓他進來吧。”

傅律霆一愣。

溟潯沉默兩秒後,側身讓開。

曜曜躺在病床上,雙手乖巧地平放於腹部,右手手背還打著吊針。

很難想象,他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兒會如此安靜,在面對這一切時,甚至比大人都沉穩。

傅律霆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曜曜側頭,平靜的目光看向他,率先打破沉默:“你找我什麼事?”

“曜曜……”

“放心,欠你的這次沒還清,以後我會繼續還。”

一個“還”字宛若利刃刺進男人胸口,捅得他鮮血淋淋。

“不是……”傅律霆音調沙啞,“你不欠我什麼。”

反倒是他虧欠他們母子太多!

曜曜沒接話。

傅律霆看著兒子蒼白冷漠的側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彌補,你能不能……”

“不能。”曜曜直接否定。

不是衝動之下脫口而出的氣話,相反,他很平靜,漆黑的瞳孔帶著洞察一切的犀利,那麼通透,卻也那般決絕。

“為什麼?”男人垂眸,沙啞的嗓音,低不可聞。

“你開啟右邊櫃子所有抽屜。”

傅律霆微怔,不知道他的目的,但還是照做。

“第一個抽屜是我每天注射的針劑,分別是肝素鈉、低分子肝素、華法林提取劑……低分子肝素是為了預防血栓形成……肝素鈉經常用在留置針封堵……華法林可以治療肺栓塞和房顫,期間還要監測血凝情況……”

“第二個抽屜是我每天需要使用的檢測試劑,從血糖試紙到GPH檢測棒……”

“第三個抽屜是我每天需要服用的藥物,有地高辛、諾欣妥、曲美他嗪、輔酶Q10、倍他樂克、富馬酸比索洛爾片、地爾硫卓、胺碘酮、阿司匹林、波立維……”

“別說了——”傅律霆雙目通紅。

曜曜口中每報出一種藥,他的心就抽緊一分。

久病成醫!

他才五歲啊!

相較於男人劇烈的情緒波動,曜曜眼神從容,無悲無喜:“這就是原因。”

傅律霆身形微晃,險些支撐不住。

是啊,像他這樣的人,憑什麼祈求原諒,又有什麼資格試圖彌補?

從前,他不信因果報應,如今天道好輪迴,終究饒不過他!

是他一手釀就了現在的苦果,便活該他生生受著、熬著、悔著、痛著!

不可原諒!

——這才是他該有的下場。

曜曜側頭看向窗外,陽光照進來,落在他蒼白的小臉上,皮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其實,你讓我痛沒什麼,我不怕……”他喃喃出聲,“但是我痛,媽咪會比我更痛……”

“我不想媽咪痛,也不想她哭,可是我沒辦法……”

他轉回來,漆黑邃亮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傅律霆:“你有辦法嗎?”

“如果有,可以教教我怎麼做嗎?”

剜心一刀,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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