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知道……江澄結婚了嗎?”韓白蕙小心謹慎地問。
秦淼倒是神色自若,“知道,孟傅卿說,等我回國補份子錢。”
韓白蕙笑出聲,“果然是夫妻倆,江澄也這麼跟我說了。”
月色皎皎,街道上人流不息。
韓白蕙吐口氣,望著靜靜而立的秦淼,目光盈盈若星河,“秦淼,再見。”
秦淼上前一步,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韓白蕙,再見。”
…
“喏,你的信。”丘椒把一封信交到韓白蕙手上。
韓白蕙微愣,“什麼信?”
“Monologue的,你前幾天不是剛寄出去最後一封嗎?這個時間……好像來不及郵寄回信吧?你這個信友怎麼做到的?”
韓白蕙納悶地接過來,原本應該是工整法文的信紙上,此刻洋洋灑灑寫了兩個漢字。
再見。
“再見……”丘椒湊上前看,“難不成跟你通訊的,也是個中國人?”
韓白蕙心不在焉地收起信紙,“不知道,我先收拾東西了,待會兒陪你喝一杯。”
丘椒不耽誤她,“嗯,去吧。”
“信我已經幫你送到了,”Alphonse把玩著秦淼珍藏的玻璃杯,“這麼著急幹什麼?不透過Monologue幫你郵寄了嗎?”
秦淼邊收拾東西邊回應,“嗯。”
“你打包行李幹嘛?你要回國?”Alphonse湊上前,“我這邊還需要你的幫助呢。”
“Alphonse,我培養你這麼久,難不成你不能獨當一面?”秦淼把襯衫塞進行李箱,“這裡的工作你接手的差不多了,我相信你。明天下午我要回國,後續工作我會跟你慢慢交接。”
“明天下午就走啊?”Alphonse有些不捨,“太著急了。”
秦淼的目光落在抽屜裡一小沓信件上,“嗯,著急。”
“很著急。”
第二天下午,丘椒把韓白蕙送到機場後,突然接到酒吧的電話,老闆讓她趕回去彩排晚上的節目。
“好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韓白蕙抱抱丘椒,“一定要經常給我打電話,我等著你回國。”
丘椒鼻子紅紅的,眼中帶淚,“知道了,你也要時常聯絡我。”
“一定。”
機場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洋溢著久別重逢的開心,又或者寫滿了離別的愁緒。
人聲鼎沸中,韓白蕙的心空了。
沒見到秦淼之前,她覺得她隱藏的很好。見到秦淼後,她才知道她有多失敗。
久見不歡,不可能的。
只是……忘記問問他什麼時候回國了。
…
“飛往中國陵城的乘客,您的飛機馬上結束登機……”
…
韓白蕙回頭,最後看了眼繁華的法國城市。
“再見了,法國。”
“再見了,秦淼。”
…
韓白蕙選的是靠窗的座位,她靠著座位閉眼休息,不知不覺間,身側的位置被人佔了。
她睜開眼,熟悉的面龐讓她以為她是在做夢。
秦淼揚起笑容,朝她伸出手,“你好,White,我說過,我們會再見的。”
韓白蕙眼眶一紅,震驚中多了絲不可思議,“你是……Miao!”
“我是Miao。”
話音同時響起,兩人相視許久,淡然微笑。
後來的後來,韓白蕙和江澄提起這段過往時,江澄給韓白蕙講了件舊事。
在秦淼看完韓白蕙寫給他的最後一封信後,他撥通了兩年來從未打擾過的電話。
他問江澄韓白蕙是不是在法國做交換生,是不是在蒙彼利埃第一大學就讀醫學系,是不是住在54,rueSaintDominique。
得到答案的那刻,他不可抑制地再次心動了。
兩年來的分分秒秒,都在信件裡流淌著。水滴石穿,秦淼終於認清了迷途的心意。
彼此錯過又怎樣,愛錯了人又怎樣。
對的人,是不會因為不對的事情打散在人流中的。
就像中國人常說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兩朵隔牆花,早晚成連理;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
此番舊時光景不再,如今歸結來,不過是二字——
再見。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