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的比賽被安排在最後一場，下午兩點鐘。
她和裁判商量了好久，說下午有重要的事情趕回去，能不能把她調到前面去。
裁判不僅不願意，還把她批鬥了一頓，說她不為大局考慮，不能因為她的能力足以拿第一，就不把比賽放在眼裡。
最後還是韓白蕙出來調和，江澄這才解了圍。
“喏，吃點東西吧。”韓白蕙把江澄拉到天台，遞給她一個飯糰。
“你從早上醒了就還沒吃東西呢。”
江澄搖搖頭，“沒胃口。”
“哎，”韓白蕙把飯糰拆開遞到江澄手上，“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為學校想想吧？你下午比賽，什麼都不吃，怎麼打架？而且你還要去找孟先生，沒力氣怎麼跑啊？”
想到孟傅卿，江澄鬆口了。她接過飯糰咬了一口，食之無味。
“下午三點左右結束比賽，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不過，孟先生幾點比賽？你來得及嗎？”韓白蕙也有點擔心，如果把江澄的比賽提到上午，還能有很長的調配時間。
“下午四點，”江澄沉吟，“我怕時間來不及。”
“這樣，我給我表哥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們。他的車速肯定能把我們帶到的，放心吧。”
跟宋慢描述的不錯，下午來比賽的女生，果然長得五大三粗的。她比江澄高一個頭，胳膊壯的像蓮藕似的，一節一節。
和她比起來，江澄簡直就是瘦猴子。雖然她身高一米七，但她總共不到一百斤，看起來……一定輸。
江澄不由得咽咽口水。
韓白蕙站在賽場外揮舞著手裡的小彩旗，“江澄加油！拿冠軍！”
江澄扭頭對她笑笑，臉色慘白，“我會被……打死嗎？”
話畢，裁判一聲哨響，對面的人立刻衝過來。
沙包大的拳頭擦著江澄的臉落下，江澄就算躲得及時，也被打了下。
嘴角沁出血絲。
江澄曲起手指抹掉那一丁點紅色，勾了勾唇，“你惹怒我了。”
對方也跟著笑，“說大話不害臊。”她側身一個空翻，差點把江澄踢出界。
江澄雙手擋在身前，後退好幾步。
韓白蕙在臺下看的格外揪心。
杭城大學的參賽選手下了狠手，拳拳入肉，力氣大的很。
江澄注重兩校友誼，之前的選手她都是收著勁兒打，如今也沒用全部的力道。如果這樣下去，她指定要輸了。
眨眼的功夫，她的腿被對手別住。兩個人一起滾在地上，互相桎梏。
“呵，你就這點能耐？看來之前跟你打的那些選手，也是一個比一個菜啊。”對方手上用力，江澄小腿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她低吼一聲，“你高興的太早了。”
話語落下，江澄側躺翻身把對方鉗制在身下。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觀眾席即刻發出一陣掌聲。
她的兩條腿像是夾子般緊緊夾著對方，不留一絲機會。
對方被她卡的動都動不了，無論怎麼掙脫，都是徒勞。
“江澄真棒！”韓白蕙激動地搖旗吶喊，險些眼淚飆出來。
兩分鐘的時間很快到了，杭城大學的參賽選手沒爬起來。
江澄勉勉強強拿下第一局。
韓白蕙拿著毛巾和水上前，“剛看你被打了下，疼不疼？”
江澄揉揉嘴角，倒吸一口涼氣，“沒事……幾點了？”
“兩點二十，”韓白蕙小聲道，“我給我表哥打電話了，他正在往這邊趕。你們比最後一局時，他大概能趕到。”
說了沒幾句話，休息時間就過了，江澄再一次踏上比賽場地。
上一局她的壓制性動作惹得對方很不愉快，剛站上臺，對手身上的戾氣就藏不住了。
哨聲一響，對方飛速襲來，江澄的右臉、腿部、胸口被擊打了好幾下，立刻處於排分弱勢。
韓白蕙心疼地往前小跑兩步，“江澄你沒事吧！”
江澄擦掉鼻尖的冷汗，努力站直身子，回擊了幾次。只可惜這一局她掉以輕心了，再怎麼追比分還是差了兩分。
一比一了。
休息時間韓白蕙跑過來幫江澄擦汗，“你還行嗎？要是不行的話，咱就不打了。怎麼對面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都快拼命了。”
江澄喝口水潤潤嗓子，“沒事，還一局。幾點了？”
韓白蕙：“兩點二十五不到。”
“好，來得及。”江澄擺擺手讓韓白蕙下場，第三局比賽開始了。
這一次江澄提高了警惕，不給對方可乘之機。她還是不太想真的動手，畢竟把對方打傷了就不好了。
她是醫生，自然知道踢哪些地方最疼，受的傷也最重，可是她不能這麼做。
謝塵吊兒郎當走了進來。
“韓白蕙，你們在這兒幹嘛呢？”他到臺下站定，看到江澄在臺上，很是意外。
“呦，這不是小美女？打架這麼厲害？”他湊上前想看清一點，韓白蕙抬手把他拉回來。
“你別打擾她！”剛說完，江澄胸口又中一拳。
“江澄！”眼見臺上的比分又被拉開了，韓白蕙狠狠地送了謝塵一巴掌。
“你說你是不是瘟神啊？你一來，江澄就捱打！”
謝塵被她打的頭皮發麻，“你別碰我！”
“我就打你，就打你！”韓白蕙和謝塵這邊鬧出的動靜很大，江澄不得不抽空看了一眼。
對方又開始挑釁她，“這就是你的實力嗎？原來也不過如此。等會兒我拿了第一名，你可別哭啊，小妹妹。”
江澄跟孟傅卿一樣，平時不愛張揚，但實則是個要強的性子，什麼都要做到最好。
謝塵還在嘰嘰喳喳個不停，江澄的腦海中，浮現出幾年前，孟傅卿差點被他欺負的場景。
體內抑制不住的衝動席捲全身，她舔舔唇角，堅定地望向對方。
她挺直胸膛，將喉頭的腥甜嚥下去，偏頭捏捏手指，眼中亮起嗜血的光芒。
她臉上掛彩，此刻卻是笑的燦爛，猶如盛開在沼澤裡的食人花，讓人在這荊棘叢生的逆境裡，止不住多看幾眼。
“是嗎？但如果是我拿了第一名，你會哭嗎？”
“Los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