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傅卿,前面是一段上坡路,我們現在正經歷的是逆風向,肯定會對速度有影響。”許謙在一旁提醒。
孟傅卿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倔強,“加速器好像有問題。”
“怎麼回事?”許謙趕緊問。
“不知道。”孟傅卿又踩了一腳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
“很可惜,在上一個賽點的重要時刻,孟傅卿的車子減速,沒有成功獲得積分,我們且看看他在下一個賽點會有什麼樣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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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裡還在滔滔不絕地轉述著賽況。
江澄在人群裡著急忙慌地找尋著蔣池的身影。
他這個時候突然消失,肯定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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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這個賽點,可謂是險象環生。上坡的坡度已經達到六十度,而下坡的坡度也達到五十度。每個上坡與下坡之間相隔不過寥寥數千米,這對賽車手的心理素質也是極大的考驗……”
…
江澄收回眼神。
直播裡面,孟傅卿還是如從前那般波瀾不驚。但是江澄可以看出,他現在很緊張。
時間不緊不慢過去,鏡頭在孟傅卿與蔣粵的車子之間流轉,眼見到了賽點,孟傅卿的車子再一次落後於蔣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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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孟傅卿到底行不行啊?他今天怎麼了?怎麼發揮的這麼失常?”
“不知道。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壓力很大吧?畢竟昨天拿了那麼好的成績。”
“唉,看來今天的冠軍是蔣粵的了。”
…
江澄咬緊牙關,在心裡為孟傅卿默默祈禱。其實她對冠軍這兩個字也不是這麼看重的,只要孟傅卿平安回來,比什麼都重要。
這次比賽一共設定了六個賽點,比昨天少了一半還多,雖然時間縮短了,但跑起來更麻煩一些。
而且比賽採取的是積分制,蔣粵在前面幾個賽點分別得到了最高分。就算孟傅卿順利拿下後面幾個賽點的第一名,也很難追平比分了。
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後,蔣粵的車子第一個到達終點。
而孟傅卿的車子,隨後趕到。
“哎……”許謙嘆氣,“估計是我沒看好,讓人碰了車子。”
“不怪你。”孟傅卿摘了頭盔,從車上下來,隨即而來的就是一群急著採訪的記者。
…
“孟先生你好,能給我們解釋一下,你今天為什麼會發揮失常嗎?”
“孟先生,請問今天您是故意放水,想要明天衝刺一舉奪冠,還是真的技不如人?”
“孟先生,昨天您輕輕鬆鬆拿了冠軍,今天卻突然降到了第二名的位置,是不是心有不甘呢?”
…
孟傅卿煩躁不已地捏捏眉心。
他最討厭某些隨風倒的記者。
不管問題的好壞和被採訪人的心情,一股腦的全都吐出來。
他們其中有些人只想挖到最有價值的內容,從來不關注別人的情緒。
許謙冷著臉擋在孟傅卿面前,“各位有些過分了。”
…
“那許先生,今天孟先生的失誤是因為你的指揮不力嗎?”
“在第二個彎道時,你的指揮明顯出了紕漏,你就不想想,會不會是自己的問題嗎?”
“許先生跟孟先生的搭配,好像不如東山組的搭檔默契度高啊!”
…
眼見記者們越說越離譜,甚至要把兩個人往敵對的方向引導,江澄煩躁不已地跑過去。
“現在是他們的休息時間,你們是可以採訪,但是也不能說平白無故的話來汙衊別人。”
江澄握住孟傅卿的手,語氣堅定,“別怕,你開的特別好。”
孟傅卿勾唇一笑,大手撫上她的額頭,揉了揉,“傻姑娘。”
“我們回去吧,晚上我點了小龍蝦給你們吃。”江澄笑盈盈地看向許謙道。
孟傅卿和許謙的關係一向都很好,自然是不會被這群人挑撥,於是乎轉頭相視而笑。
許謙扶扶眼鏡,“好。”
不遠處的蔣粵正在接受採訪。
他昨天得了第二名,今天順利衝到第一名的位置,自然成了記者們掙破頭採訪的物件。
…
“請問蔣粵先生,這場比賽奪冠,您是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孟傅卿這樣強大的對手,您的心裡作何感想?”
…
蔣粵放蕩不羈地挑著眉毛,抬起的下巴高傲又倔強。
他望向孟傅卿離開的方向,一雙眼睛辛辣無比,好似草原上追鷹逐獵的狼,一舉一動之間,充滿了銳利的煞氣。
“冠軍,早就應該是我的。孟傅卿強大嗎?我並不這樣覺得,每個人最需要突破的對手是自己,所以我覺得我才是我最厲害的對手。”
蔣粵這話說的特別高階,一語雙關,既證明了他是最厲害的,又側面嘲諷了孟傅卿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孟傅卿對他不怎麼感興趣,連他的採訪都沒看就跟著江澄回去了。
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蔣粵這麼狂傲自大,看不看採訪,最後的結果都一樣。
回酒店的路上,孟傅卿給維修人員打了電話,讓他們幫忙檢查賽車的加速器有沒有問題。
江澄縮在車後座的角落裡,目不轉睛地盯著孟傅卿。她害怕今天的失敗,會給孟傅卿留下不小的陰影。畢竟像他這麼自信的人,即使不表現出來,心裡應該也很難過吧。
她從包裡摸出之前買的糖,塞進孟傅卿手裡。
孟傅卿正在打電話,也沒看是什麼東西,就順手接了過來。等他結束通話電話後,才發現掌心是一塊兒草莓味的夾心巧克力。
他側頭,正好跟江澄擔憂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給我這個幹嘛?我不餓的。”孟傅卿淡淡勾唇。
他看上去沒有過多遺憾的神情,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越是這樣,江澄就越擔心。她總覺得孟傅卿此刻正壓抑著內心的不痛快,於是更加心疼了,奪過那塊巧克力,拆開塞進他嘴裡。
“孟傅卿,我知道你輸了比賽,心情不痛快。但你別憋著行嗎?你跟我說說,說出來,就都痛快了。”
又甜又濃的草莓味兒在舌尖爆開,孟傅卿無奈好笑地點點眉心,半晌,舔了舔唇角。
“要不你先親我一下,安慰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