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謝謝你。”
謝謝你在那段我本以為被拋棄的日子裡，緊緊抓住我的手，把我從溺死的邊緣拖回來。
江澄慢吞吞抬起手，拍拍孟傅卿的肩膀。
“好啦，我們進去逛逛吧。”
孟傅卿點頭，笑著牽住江澄。
江澄一臉懵逼地被他拉進了學校。
這傢伙變臉怎麼比四川變臉的都快？
學生們都在操場跑操，孟傅卿帶著江澄去了他的教室。
“你以前也在這棟樓上課？我也是這棟樓。”江澄覺得還挺巧的，一個高中，一棟教學樓，連班主任都是同一個。
孟傅卿應聲，“嗯，緣分吧。”
“切，”江澄努努嘴，“也不知道誰巴巴地去問這屆高三生考得怎麼樣。”
她學著孟傅卿洋腔怪調，“喂，是劉老師嘛？我是孟傅卿，我想問一下這屆的高三生考得怎麼樣～”
江澄邊學邊拽他，“你這麼牽掛我，當時幹嘛不親自來問我？”
“我也想，”孟傅卿停下腳步把她懟在樓梯拐角，“但我沒你電話。”
“還是你不用心，問我哥要不就好了？江淮可是你好兄弟，要個電話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江澄越說越帶勁，孟傅卿無奈捂住她的嘴，“江澄，你再吵，我就親你了。”
江澄：“……”
四周立刻安靜了。
樓下整齊的口號聲響起，彷彿回到了高中時代。
孟傅卿默默盯著江澄澄淨的瞳孔，喉結微微聳動，緩慢俯下身子。
江澄呼吸一滯，閉眼的剎那陰影四起，炙熱的吻落在了孟傅卿的手背上。
手心護著的唇隨即緊閉。
孟傅卿把手抽出來，唇角和江澄的鼻尖僅有一公分的距離。
“下次再吵，就不是隔著手親了。”
江澄紅著臉推開他，“這是學校！”
“那又怎麼了？”孟傅卿吊兒郎當地拉緊她，“我畢業了。”
樓下的口號聲漸漸散亂了，學生們集體衝向餐廳。偶爾有幾個愛學習的回教室時路過孟傅卿和江澄，也都是匆匆看一眼就離開了。
江澄心裡咯噔一下，在這裡和孟傅卿拉拉扯扯，總有種被班主任看著早戀的感覺。
她把手抽出來，“我們回去吧。”
孟傅卿挑眉，“還有個地方沒去。”
“哪裡？”江澄疑惑。
孟傅卿推著江澄去了天台。
三年前天台年久失修，鎖都是一碰就掉。現在的天台不禁換了鐵門，還吊了三把鎖關的嚴嚴實實。
孟傅卿個子高，能透過高處的窗戶看到天台的構造。
還是跟以前沒什麼分別的，就連他曾經坐過的那塊凸起都還留著。
“你當時，在哪裡坐著？”孟傅卿回頭問江澄。
江澄踮著腳扒門，怎麼夠都夠不到高處的窗戶。
半晌，她無奈地吐口氣，瞪著孟傅卿發牢騷，“我又不是你，我看不見。”
孟傅卿嗤笑一聲，“不知道找我幫忙？”
“怎麼，你還能把我舉起來？”江澄嘴角抽搐，腦海裡浮現出爸爸用脖子馱女兒的樣子，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也不是不可以，”孟傅卿蹲下身子，拍拍肩膀，“坐上來。”
江澄驚慌，“你瘋了？”
“快點，待會老師就來了。”不等江澄反應，孟傅卿拽住她的手一拉，她就端坐在了孟傅卿身上。
江澄怕高，孟傅卿一起身，她的兩隻手就各司其職起來。左手拽著他的頭髮，右手攥著他的耳朵，氣大如牛。
孟傅卿痛的倒吸一口涼氣，“江醫生，疼。”
江澄尷尬笑笑，抓的鬆了些，“抱歉。”
孟傅卿攬住她的腰站起來。
有孟傅卿的加持，江澄看到了記憶中無分毫差別的天台。
她上高中的時候，天台就封鎖了。她跟著孟傅卿來的那晚，算是最後一次。
之後孟傅卿不告而別，她就再也沒來過頂樓，每次路過都刻意迴避。
想著想著，江澄的眼眶就溼潤了。
“你當時坐在哪裡？”孟傅卿又問。
江澄指指角落裡最大的石柱，“那個石柱後面。”
“淋雨了吧？”孟傅卿語氣多了分心疼。
“不就是場雨嘛……”江澄的聲音越來越小。
“以後不要躲在我後面了，”孟傅卿攬在江澄腰上的手緊了又緊，“讓我給你擋雨吧，江澄。”
他抬頭，盈盈少女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你在跟我告白嗎？”江澄一字一句，“你想跟我在一起？”
孟傅卿輕笑一聲，“你要是現在答應也可以，雖然我還有更好的機會。”
“什麼機會？”江澄的話剛問完，樓梯口莫名出現了一名學生。她腿一抽筋，從孟傅卿身上掉了下來。
孟傅卿眼疾手快摟住她。
江澄羞得臉通紅，從他身上跳下來頭也不回地下樓，“都怪你，今天臉都丟盡了！”
“江醫生，沒別人看見。”孟傅卿揣著口袋追上去。
“我不管！就是丟臉了！”江澄越跑越快，孟傅卿望著她的背影漸漸出神。
還好，那個清脆如白晝的少女，他找回來了。
還好，來得及。
臨近傍晚，江澄在回執筆和回家之間犯了難。
如果回家，孟傅卿就一個人住在執筆了。
如果不回家，萬一被人看到她和孟傅卿在執筆廝混，也會傳出不好的言論出來。
思前想後，江澄還是決定回家。
送她回去時，孟傅卿見她滿目愁容，還以為她逛累了。
“既然累了，就早點休息，睡覺前給我發個微信。知道嗎？”
孟傅卿站在江澄家門口囑咐。
望著家裡面亮閃閃的燈光，江澄失落地點點頭。一轉身，大門被人拉開了。
江澄和孟傅卿同時看過去，只見江淮提著一大袋垃圾從房間裡走出來，邊打哈欠邊打電話。
“我知道，你鎖好門，哥哥不在家很容易有壞人的，睡覺前記得給我發訊息……”
他閉著眼睛路過江澄和孟傅卿，把垃圾扔進垃圾桶，回頭睜開眼，才發現眼前多了兩個人。
他猛地剎住車，仔細打量這兩位不速之客。
半晌，江淮對著電話那頭輕笑一聲。
“慢慢，跟你說個笑話，我家的上門女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