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紫竹林風聲蕭蕭,夾雜著幾聲並不明晰的鳥鳴,顯得更加清幽。

溫清顏打點好宮內的一切事物,便孤身一人來到紫竹林等候。

不多時,一串沙沙聲由遠及近,只見來人身著黑衣,面帶黑紗,雖看不清面容,雙眸卻冷冽而鋒利。

“瀾湘夫人?”

“你來了?”

“在這裡約我,娘娘就不怕被人發現,傳出去說是娘娘與侍衛私通麼?”

“這裡了無人煙,本宮已派人清理一切,裴大人放心。”

“娘娘想知道什麼?我為什麼救你?”

“裴大人既然知道本宮想問什麼,那便直說吧。”

“不過是為了感謝那日你救我,能有什麼原因,娘娘若是沒什麼別的事,臣便先行離開了。這等淺顯易懂之事,娘娘日後便不必特意來問了,恐引人注目。”裴衍之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溫清顏叫住裴衍之,“本宮又不是豺狼虎豹,裴大人這麼急著走做什麼。”

“你還想問什麼?”裴衍之轉過身冷冷道。

“你為何監視本宮?”

“監視?”裴衍之嗤笑一聲,“我又不是無事可做,監視你做什麼?”

“那你怎麼知道本宮有難?”

“這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溫清顏氣笑了,“本宮的一舉一動怕是全在大人您的掌控之下,裴大人可不是那等宵小之輩。裴大人幾次徘徊在我華清宮之外,究竟想做些什麼?”

“承人之恩,報之以桃李罷了。娘娘若無事,臣先告退。”說罷,也不待溫清顏言語,便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對其道,“娘娘還是小心著身邊之人,莫要被誆騙了。言盡於此,信與不信由你。”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溫清顏有些氣憤。

哼,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一言不合就要走,我還什麼都沒問清楚呢。溫清顏氣惱地想著。

看著天色已晚,也不好多待,冷風吹得絲絲涼意,溫清顏裹緊了披風便也離開了。

“娘娘回來了。”只見柒月早就在殿內等候。

“今日讓你去了百草堂,結果如何?”待溫清顏脫下披風讓人收好,接著屏退宮婢後看向柒月。

“奴婢照您的意思去了趟百草堂,百草堂的周掌櫃說得讓您親自前去,他才肯說出一切。”

“本宮知道了。明日本宮便妝成你的模樣出趟宮,你妝成本宮的樣子在宮裡撐一些時辰,若是有人來便說本宮病了。對了,你再讓錦溪姑姑去向皇后娘娘告個請安假。”溫清顏思索了一會,又道,“今日便這樣吧,你先下去休息吧。”

“奴婢明白了。”言罷,柒月便告退出殿。

月色清亮,清風徐徐,一夜無夢。

待到清晨,溫清顏將自己與柒月妝點完畢,一切安排妥當,便往宮門方向走去。

“什麼人?”當溫清顏走到宮門卻被守衛攔住。

“守衛大哥,瀾湘夫人命奴婢外出採買,還望行個方便。”說罷,從袖中取出一枚荷包。

只見那守衛顛了顛分量,倒是十足的,於是喜笑顏開,“原來是瀾湘夫人宮中的姑姑,今日宮中陛下有重要的事情,遂吩咐了早些落下宮鎖,姑姑記得早些回來。”隨後便讓行了。

“多謝守衛大哥提醒。”

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這金國皇帝要做些什麼。也罷,今夜恐怕就知道了。這樣想著,溫清顏便出了宮。

到了百草堂,只見周掌櫃正坐在店裡記賬。

“周掌櫃?”溫清顏上前問道。

“姑娘要買些什麼?”周掌櫃停下手中的事。

見溫清顏拿出令牌,周掌櫃再仔細看了看溫清顏的樣貌,頓時神情有些激動,“你……快隨我來。”說罷,領著溫清顏進入內堂。

一入內堂,只見周掌櫃撲通一聲跪下,“小殿下,終於見到你了。”

“什……什麼?”溫清顏愣住了,慌忙將周掌櫃扶起。

“小殿下,屬下一眼便認出了您,只是剛開始還不敢確認,等到您拿出了令牌,屬下知道,就是您,您與國師大人長得一模一樣。”周掌櫃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國師?”溫清顏呆住了。

“您的母親,金國的先國師大人……”

“怎麼可能,我的母親是金國的皇貴妃。”溫清顏滿臉不可置信。

“金國的皇貴妃與先國師大人義結金蘭,因而先國師大人逝去以後,皇貴妃便將您當作親生女兒撫養。”

“那金國皇帝不知道嗎?”

“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金國皇貴妃瞞過了皇帝。”

“可是……”

“小殿下,很多事情屬下也是一知半解,但當年先國師大人在此佈置了這樣一個地方也是預料到了您有此一劫,於是派屬下駐守此處,只待小殿下前來。”

“可是她沒有料到自己會……”

“她料到了,只是世間之事不可違背。她將您託付給了現在的金國皇貴妃,又將令牌讓她轉交給您。”

“那……那我該怎麼做?”

“小殿下若是想知道當年的事實還應當去淵國的皇室內部查探。”

“淵國皇室?母親怎麼會與淵國皇室有瓜葛?”

“屬下也不知道,只是這是當年先國師大人所述,她曾來過這兒,也曾在此經歷過一些事情,應當是有跡可循。”

“原來是這樣。我現在正身處淵國後宮,想必查這些事情應是遊刃有餘。”

“日後的事情便都看小殿下的了。若是小殿下有什麼需要可隨時派人拿著令牌到此處尋求幫助。”

“我明白了。今日時候不早了,我便先行離開了。”

“恭送小殿下。”周掌櫃看著溫清顏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待溫清顏趕回宮中卻發現榮貴妃正站在殿外。

“貴妃娘娘,我們娘娘真的身體不適,正在休養,您別再為難我們了。”

“什麼身體不適,依本宮看,就是那瀾湘夫人偷懶,竟連皇后娘娘的晨安都不去了,皇后娘娘仁善,未曾罰她,本宮可不會慣著,給本宮開門!”

“娘娘!”殿前跪了一排人。

她怎麼來了?溫清顏躲在樹後看著這一切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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