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9

楚之衡欲蓋彌彰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語速飛快地帶過：“剛剛那個是技能卡的發動效果。”

看著兩人將信將疑的表情，楚之衡突然意識到了問題。他們該不會，看不到那頭頂五光十色的血書吧？

也就是說，現在只有他一個人接受著光汙染攻擊嗎？！

…好像並不是，好像NPC也能看到。

先前忽略這個角落的NPC，忽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這聚了過來。密密麻麻的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賭局，嘴角帶著的僵硬而詭異的笑，低聲呢喃著：“來賭一局嗎？來賭一局吧…”

但好像並沒有人發覺，男孩印堂散發著五彩光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者說，在NPC的眼裡，玩家本身就是一個個會行走的死物。

隨著身邊聚集的人變得越來越多，一個不留神便會被熱情的陌生人邀約賭局。男孩趁機掙脫了程卓，卻很快又被更多人手埋沒。

楚之衡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先前摸他屁股的女人，在她過來之前連忙又跳到了程卓身旁緊急避險。

程卓意外地扶住他，嘖了一聲：“我們親愛的監獄長，就這麼喜歡對別人自投懷抱？”

楚之衡趁他掩住自己，咬牙切齒地對程卓匆匆耳語道：“他也是傀儡，是我們的隊友，但看起來不好控制的樣子。”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每次都湊到程卓耳邊密謀的。

不知是被哪傳來的大力一推，楚之衡一個踉蹌便被擠到了人群中央。越來越多痴狂的人高呼著賭注，鮮紅的唇迫不及待地在眼前開合。

楚之衡眯了眯眼睛，突然乖巧地笑得露出了四顆白牙：“好呀，我賭。”

他的手指不緊不慢地在四周轉了一圈，最後不偏不倚指向了那個在混亂人群中試圖逃跑，並不起眼的人：“就決定是你了。”

周圍的人全都一愣，剛剛還鬨鬧的賭場短暫地安靜了一瞬間，隨即他們的眼睛裡迸發出了更加狂熱的目光。

頭頂慘白的打光燈像是有感應一般地瀉了下來，正打到了男孩驚慌的臉上，楚之衡笑得更燦爛了。

當然，笑得燦爛只是因為，打光燈和印堂炫彩光芒的對噴，實在是有點像蹦迪現場。

“好眼力。”程卓讚許地朝他一個頜首。

楚之衡：“……”

頂著一個蹦迪燈到處亂竄，想要讓人忽略也很難吧！

剛剛聚集在楚之衡這邊的人們迅速轉而向男孩攻去。亂七八糟的聲音夾在一起歡呼著：“答應他！”

沒幾下男孩便招架不住，被推搡著坐上了牌桌。

“時間倉促，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你先開始吧。”楚之衡坐在他的對面，笑得衣冠禽獸。

男孩眼神閃爍地看向周圍，發現自己確實無處可逃後，終於囁嚅地開口：“我叫齊曉晟，二十個小時。”

牌桌隨著話音的落下，恢復了一片寂靜，似乎在考量他話語的真實性。隨著時間的推移，冷汗從齊曉晟背後一滴滴地滑下。

“我叫小楚，二十個小時。”良久，楚之衡終於又無辜地笑了出來，衝他眨了眨眼睛。

程卓冷漠地點點頭：“小衡，二十個小時。”

一個演紅臉一個飾白臉，一唱一和，真是一出好戲。

既然規則裡提示了NPC的作用，那麼不妨猜測在世界觀的背景下，一切符合劇情的事情都是有強制執行力的。在沒摸清楚齊曉晟底子前，用賭局的懲罰約束他無疑是最穩妥的做法。

這麼淺顯的道理，顯然程卓也懂。但現在問題是，怎麼確保拿下這個賭局。

“用什麼下注？”這時候楚之衡倒是顯得格外有紳士風度了，向齊曉晟微微傾身，作出聆聽的姿態。

還沒等齊曉晟回答，一個賭客便不知從哪跳上了牌桌，眼底的猩紅居然比起血書的顏色更甚：“金錢！時間！肉體！故事！在這個賭場，什麼都能成為賭注！但是小心…”他顫抖著用一種神聖而異常興奮的語氣，嘶吼著回答。

忽地又神秘地壓低了聲音：“…但是小心，要是雙方確認賭注成立後，開出的賭注被荷官認定為雙方賭注價值不統一，那價低的一方將會遭受賭場的懲罰！”說到後面，他的語氣幾乎是驚慌失措的。

齊曉晟剛聽完，像是怕楚之衡搶先般的，驚恐著急忙哆哆嗦嗦地下注道：“我，我賭上我的忠誠。”

話音未落，就見程卓變戲法似地掏出了金斧頭，也不知道他先前藏在哪裡了。楚之衡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在確保他收好斧子，再也沒有拿它下注的意思後，這才開口：

“那我也賭上我的忠誠。至於賭局……就簡單的比大小如何？不過不是我賭，是他來替我。”說罷，指了指程卓的方向。

以楚之衡的運氣，就算把所有的牌背下來了，也難免會出什麼意外，更別提這是一副全新的卡牌了。

程卓雖然早有預料，但被突然點名的時候，還是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賭局成立，荷官是個膚白貌美姿態妖嬈，穿著黑絲的兔女郎。看著她婀娜多姿地洗牌，楚之衡不由得再次悲從中來，又懷念起了當初那美人成群的日子。

“每位依次抽取五張牌，每種牌面各四張，由小到大依次為1，2，3……”

甜美的聲音逐漸模糊，第一回合開始了。

齊曉晟的手指在層層紙牌間迅速地移動著，好像和周圍吵鬧的環境真空了一般，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咽口水和心跳的聲音。他猶豫了一下，最終翻開了那張決定他命運的牌面——

——10。

與此同時，對面也同時揭曉了結果——

——3

贏了。

等等，贏了？

齊曉晟大鬆了口氣，周圍的空氣迅速回溫。他偷偷掀起眼皮，卻見程卓無所謂地正開始挑選下一張卡牌，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毫不意外。再看楚之衡，他的手指也悠閒地在牌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放著，好像胸有成竹。

人群中爆發的喝彩聲好像又在離他遠去，齊曉晟又開始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