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是何人在放冷箭
“容兒為何要流淚呢?不是喜歡出宮嗎?”
皇上去洗了熱帕子,細緻地給她擦拭面頰。
不施脂粉的俊臉上,淚痕卻總是拭不幹。
“伴駕不好嗎?”
皇上解了她的褻衣領子,去擦那雪白的脖頸。
“從前小狐狸美人身有異香,朕總是剋制不住慾念,如今那似梔子花的味道沒有了,朕怎地還是輕易的動情。”
皇上輕笑著湊近,呼吸可聞。
他盯著安陵容泛著水汽迷濛的眸子。
“做朕的寵妃好是不好?”
皇上仍以為這小醉鬼不會回應。
卻不料安陵容努力睜大了眼睛,似在辨認眼前人是誰,想了良久來了一句。
“做寵妃好,也不好。”
“為何不好呢?”
安陵容卻似睏倦得很了,翻個身要睡,卻又咕噥道。
“伴君如伴虎!”
皇上只道她是真醉了,也不在意,自去洗浴。
可是回到龍榻上,見那小人蜷縮了身體,雖是剝了衣裳後,身子豐盈,卻也是小小的一團。
“小狐狸美人這樣的乖巧可愛,朕在你面前便不做老虎了。”
皇上摟她入懷,讓其舒展開來,又吻那潮溼捲翹的睫毛,心軟得不行。
赤裸而眠,彼此挨挨蹭蹭,難免情動。
終究還是趁人醉酒抒解了慾念,才沉沉睡去。
安陵容在歡好時,早就醒了酒,她無奈閉目,左右無法,隨便帝王折騰。
皇上睡了,卻攪得她心亂如麻,不得安寧。
晨起。
“容兒,把藥喝了。”
安陵容醒時,皇上已換好了鎧甲,今日仍要圍獵。
“皇上,這是什麼?嬪妾也未生病。”
安陵容哪敢讓皇上端著鎏金小碗久等,忙接過來慢慢地喝著。
“坐胎藥。”
皇上的語氣平和。
“咳咳咳。”
安陵容驚得嗆咳起來。
皇上俯身為其輕拍後背。
“好端端的,怎麼嗆到了?快喝吧,這是晨起朕命章太醫親自煎的,助你早日有孕。”
“皇上,昨夜嬪妾又未侍寢,為何要喝?”
“哦?夜來容兒醉得什麼都忘記了嗎?是誰求了朕說還要的?”
皇上刮刮她小巧的鼻尖,故意不理會那小人漲紅的面頰。
“朕今兒便給你獵只猛虎回來,拔了那虎牙虎鬚給你玩,以後你就不再怕老虎了。”
她那借酒吐露真言的一句,皇上還是聽到心裡去了。
…………
“四阿哥,本宮來歸還你的弓箭了。”
皇上走後,安陵容來到四阿哥的行帳。
“月娘娘,您可真厲害,昨天竟射殺了熊,還救了端敏郡主,贏了比賽,禁軍侍衛們都津津樂道,讚不絕口呢。”
見帳中無人,四阿哥才顯露了與安陵容的親厚。
“呵呵,不過是巧合罷了,如若真的比拼,本宮是萬萬不及端敏郡主的。”
安陵容又奇道。
“四阿哥昨日不是也獵到野兔嗎?今兒為何不跟皇阿瑪去圍場呢?”
“月娘娘,昨兒晚膳是鮮嫩的羔羊肉湯,兒臣一時貪嘴多吃了幾塊,夜裡睡下時便腹痛難忍,是以今兒告了假。”
安陵容進來時便見四阿哥臉上微紅,趕緊伸手拭他額頭,卻是不發熱。
又觀其舌苔,見其赤黃,口舌生瘡,便勸道。
“四阿哥年幼,這羊肉過量食用,會導致消化不良,這幾日還是清淡飲食吧,還要多多活動。”
四阿哥一一應下,安陵容見有一黑布條放在桌上,好奇地問道。
“這是做什麼用的?”
四阿哥也不瞞她。
“月娘娘,兒臣找了一處僻靜場所,偷偷練箭呢,兒臣帶您去瞧瞧。”
安陵容左右無事,欣然同行。
二人避人耳目,騎馬來到一片樹林中,四阿哥偷偷在這放了箭靶,日日練習。
安陵容去拴好了馬韁繩,回身見四阿哥將黑布條蒙在眼上,搭箭拉弓射出,竟全中靶心。
“四阿哥,你這閉目射箭的本事是何時練得的?”
四阿哥露出與年齡不符的狡黠來。
“那月娘娘射箭的本事是什麼時候練習的?”
以問應答,兩人相視而笑。
“兒臣懂得要韜光養晦。”
“四阿哥當真聰穎,爭氣不在一時,而在長遠,退讓才可靜待來日一鳴驚人。”
“月娘娘凡事不喜張揚,兒臣耳濡目染,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兒臣本就出身卑微,自幼在圓明園長大,很久也見不到皇阿瑪一次,不討人喜歡。”
安陵容伸手為他拍拍肩上的灰塵,又溫和地告訴他。
“四阿哥,你切不可妄自菲薄,記住斂去鋒芒,方可成大事。”
兩個人邊練箭邊聊天時,四阿哥又覺腹痛。
這一次,安陵容忽然覺出了不對。
時已近午,昨夜的羊肉早已消化,早膳又沒用,為何仍是腹痛難忍呢?”
“安太醫,小王尋了你好久,你怎麼躲在此處呢?”
樹林中忽然走進一人,卻是小王爺阿穆爾。
安陵容一怔,立即行禮問安。
“王爺找微臣有何事?”
“關於箭矢改進,小王還有些問題請教。”
安陵容見四阿哥臉色蒼白,額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心知他必是疼得嚴重了。
“王爺,現下四阿哥有些不適,無法騎馬,您的近衛呢?可否勞煩背四阿哥回營帳,微臣先為其診病,再與您相談可好?”
小王爺挑眉笑道。
“小王並未攜近衛,這樣吧,便由我負了四阿哥回去。”
蒙古人沒有滿漢這些繁文縟節,他走上前來正俯低身子,安陵容去攙扶四阿哥起身之際,自樹林子外忽“嗖”地射入一支冷箭。
“小心。”
小王爺眼疾手快推開安陵容,那利箭卻射中他的左臂。
“快伏低身子,藏在樹後。”
阿穆爾臨危不亂,他抽出揹負獵刀,左右騰挪,斬斷有如飛蝗的亂箭。
“退後,快,向密林中走。”
安陵容遭此變故,早就嚇白了一張臉,聽到阿穆爾的話,她心知如今闖出去是不可能了,唯有進入密林,箭矢無法發射,才有一線生機。
當即咬牙攙起四阿哥,四阿哥雖然腹疼如絞,也知道危在旦夕,牙齒狠咬下唇,強挺著站起身。
安陵容以大樹為遮擋,快步向密林的長草叢中避去,經過草靶時,她抓起了弓箭。
阿穆爾且擋且退,也隨她們進到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