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冶腳伸出車外，水花四濺，雨水淹沒了他的鞋子。
他給江榆開車門，江榆輕柔地抱起維術，走下車，動作很小，但維術還是醒了。
“嗯……”
她眼睛還沒睜開，就被江榆捂住了眼睛。
“雨下得好大。”維術拿開江榆的手，從她懷裡下來，“好喜歡雨聲。”
雨很大，儘管撐著傘維治還是被淋了一身雨。
倒是一旁的江榆和維術，身上沒有一滴雨水。
客廳裡，暖色的燈光打在貴婦身上，她優雅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品嚐著熱茶，觀看著新聞。
維夫人轉過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維術。
“維術你居然還知道回來。”
“我失蹤那麼長時間，你難道一點也不關心我的去向嗎？”
“我當然擔心你。”維夫人的話意味不明，她倒了幾杯茶，起身笑著說：“江代理也來了，是來談合同的嗎？聽聞您喜歡喝茶，我剛泡好的武夷山母樹大紅袍，不如來品嚐一下再談合同。”
“原來今年的武夷山母樹大紅袍是被維夫人給拍走了。”江榆拉著維術緩緩落座。抿了一口茶：“當時我正忙於k國的專案，忘記了此次拍賣會。”
“江代理若是喜歡，倒是可以帶一些回去。”維夫人看著她們兩個舉止親密，於是問道：“您與我的女兒的關係看起來親密無間。”
江榆道“維夫人不必如此客氣。”
“我這個女兒都到了出嫁的年紀，如今還沒選定下來，江代理是個明白人，知道我的意思。”
“母親，你別太過分。”維治道：“您就從來沒關心過她嗎？”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換一份大專案，一份長久的合同，從而更加穩固哥哥在家族中的地位，穩固你在名流圈的地位。”
“維術，我不是想要這些，我只是為了你好。”維夫人苦口婆心解釋，卻也在掩蓋自己想要的一切，但她更希望維術永遠不要站在她面前，就像之前一樣消失：“只要你生個孩子，我保證他們不會干涉你的自由。”
“我……”維術蹙了蹙眉，緊緊搓這自己的手心，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我會考慮的，這一年我結識了夏波，聞秦，又與華陽那邊的兩位公子交好，但我喜歡許伽，我覺得他很好，當年我拒絕這一門婚事本是我無知。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維術知道維夫人想要什麼，她想讓女兒嫁給一個有股份卻不是繼承人的公子哥，生個孩子後，再除掉她。
徹底隱藏多年來，一直擔驚受怕的秘密。
每週維夫人都會去特定的療養院看望變成植物人的丈夫，並不是有多愛這個人，只是在做掩飾。
畢竟不會有人想到，那一場車禍是維夫人設計的，導致丈夫變成植物人，還讓親生女兒時不時精神失常。
她本來不想拉著女兒去送死，可偏偏被幼時的女兒聽見了談話。
所以她把女兒騙上那一輛有問題的車，一個小孩出車禍是活了下來的，不過很意外，小孩頑強的活了下來，傷到了腦子，在醫院躺了兩年。
此後維夫人一直給她服用藥物，導致她長期神志不清，記憶混亂，出現幻覺，然後發瘋。
若是維術想起那如同噩夢的記憶。
想必都是被關在一處，或者被關在滿是防盜網的精神病院，偶爾維治會帶她出去玩那麼幾天。
維治很想反駁維術，想把她拉走，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也動彈不得，甚至不能做任何表情。
他對江榆的期許也破滅了，她們兩個明明是伴侶關係。卻在維術說要嫁給許伽的那一刻，沉默不語，甚至還悠閒地喝茶。
等一切都談地妥當，他終於可以動彈了。
“母親，維術是我的妹妹，我不需要她犧牲來穩固我的地位。”
維夫人正要勸解維治，卻被維術搶先了一步。
她緊緊握住維治的手，指甲狠狠掐入他肉裡，笑著說：“我是真心喜歡許伽，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
維治雖不太明白她的用意，卻明白了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
“如果真是這樣，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謝謝哥哥。”
維術鬆開手，維治的手上顯露出明顯的印子，甚至有一些還破皮。
她繼續說“我的臥房在哪？”
“你果真和你哥哥說的一樣，怎麼都記不起來了，不過這樣也好。”維夫人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在三樓左邊做後一個房間，你的衣服都舊了，待會我讓人給你送一些過去。”
“江代理今晚和我一起睡，你多準備一套衣服。”
“再好不過了。”維夫人笑著說：“不知道江代理的口味是什麼，我好讓阿姨準備晚餐。”
“不必麻煩，按照你們平常的口味就好。”
江榆和維術走上樓梯。
“哥哥！”只聽見這一聲甜甜的叫喊聲，一道身影快速從樓梯跑下。
維術回頭看了一眼，她記得這個人，是當初在療養院裡的那個女生。
維術開啟臥房的門，濃重的妖氣湧出，臥房裡並沒有什麼妖，卻積攢著濃重的妖氣。
江榆走到窗臺邊，戴上手套，從軟榻上撿起一根黑色的細毛。
“是一隻貓妖。”
“不管它。”維術脫掉鞋子，躺在床上，從床頭拿了一個玩偶抱在懷裡：“小貓又不會傷人。”
江榆拉開木門，裡面的房間很小，卻有著一個很大的窗戶，放著各種貓咪用品，貓碗裡還放著新鮮的羊奶和鮮肉。
“那隻貓妖會控制人，這種血脈的貓怎麼會在這裡。”
“它只是為了生存，又沒有傷害這裡的傭人。”
晚飯過後，江榆和維治去書房談合作。
她與維夫人聊了一會，在套話的過程中，卻確認了那個女孩和維湘雅一樣是養女，卻比維湘雅好掌控。什麼都聽維夫人的。
“姐姐，我給你煮了助眠湯，不知道還合不合你的胃口。”她把碗遞過來。卻在維術開觸碰之際，碗倒向她一邊，碗碎了一地，湯灑了她一身，
“啊！姐姐你——”
“妹妹累了吧，一個碗都拿不穩。”維術打斷她，死死抓住她的手，抽了幾張紙巾給她擦拭：“幸好這湯是溫的，不然你的好肌膚可就沒了。”
沒等維夫人開口，維術又說：“很久沒見妹妹了，我先和她一起去換一身衣服。”
維術生拉硬拽把她拉上樓。
“你幹什麼！放開我！”她使勁想甩開維術的手
維術把她拉到窗邊，開啟窗戶，雨水飄進來，摁住她的頭往外淋雨。
“資料上說你喜歡玩這種遊戲，以前在和維湘雅在國外的那些時間，你就是蛇欺負她的對吧？
但是你怕是和我相處得太少了，不知道我可以把你玩死。
也對，我之前估計只和你待過幾星期，不瞭解也正常。
看你喊維治和李欣那麼甜，是不是覺得他們很寵愛你？不知道你耍的那些小心思？
要不要我告訴你，你是什麼垃圾，一個養女也配和我叫囂。”
“維術！”維夫人喊住她，帶著保鏢快步走上來：“快住手。”
維術扯住她的頭髮，把她甩到地上。
“我不想見到她，她容易刺激我，萬一我又瘋了，那麼這一門婚事可就……”
“拍”地一聲，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維夫人：“媽媽……”
“住口！今日是你有錯在先，回房間好好反省。”維夫人溫柔地看向維術：“都是我太慣著她了，惹你生氣，你看你，頭髮頭被雨水打溼了一塊，衣服也溼了一半。”
維夫人伸手想幫維術理一下額前的劉海。
維術卻躲開了，徑直走上三樓。
淋浴房水霧氤氳，溫水打在她的面板上，洗去疲憊，可突然整個房間的燈都滅了下來。
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她關掉花灑，穿上衣服，溼漉漉的頭髮滴著水，把衣服淋溼了一半。
她開啟門，走出臥房，外面安靜地出奇，只聽見“搜”得一聲。
維術蹲下身子，從櫃子夾縫裡抓住了一個生物，毛軟軟的。
她把小生物扯出來，黑暗之中，那一雙在黑夜裡發光的豎瞳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