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風不斷拍打著窗戶,房子內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色灑在大理石地板上。
陽莉蘇蜷縮在角落裡,身體微微發顫,久久不能平靜。
見過風風雨雨,她還是無法適應人類一言不合殺死自已的同胞。
姒緣緣的姐姐只是一開口,江榆就死了,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動作,甚至連異能都沒看見。
江榆臨死前還平靜的睜著眼睛,根本沒做出任何反應,想想那畫面就令人作嘔,害怕。
血液摻雜著腦漿濺到自已身上,她渾身難受,感覺全身墮入冰窟,想快速逃離這種地方。
“嘟嘟嘟——”她的手錶發出陣陣響聲。
她抬起頭,深吸著氣,平復自已。
接通通訊,是和她在同一個實驗基地的博士。
“陽博士,你吃飯了嗎?”馮博士簡單問候一下。
“說正事。”陽莉蘇不想廢話。
“我們知道這合同很強人所難,不過沒關係,首長說不完成就按照正常價格去談。”
陽莉蘇深吸一口氣:“有一個壞訊息和一個好訊息,你想聽哪個?”
馮博士沒有一絲猶豫:“肯定是好訊息啊。”
“好訊息就是合同談成了,壞訊息就是江榆死了,死在我眼前,合同就此廢了,且我還可能會被追殺。”
“啊?陽博士你認真的嗎?”
“你聽我這語氣像是開玩笑嗎?”
“讓我緩緩……”過了一會馮博士將實驗室內的門關好才繼續說:“怎麼死的?”
“被一隻畫筆貫穿腦袋,腦漿還濺到我身上。”說到這陽莉蘇的呼吸加重,她很害怕,但她要強裝鎮定。
“什麼?一支畫筆?”馮博士不可置信他重新確認了一下:“陽博士你沒開玩笑吧?一支畫筆?一支畫筆能有這威力嗎?你被江榆襲擊過,你很清楚江榆擁有什麼實力。”
“我沒開玩笑……”陽莉蘇的聲音在顫抖:“殺死江榆的人是姒緣緣的姐姐。”
“你現在在哪?”馮博士問。
“我……”陽莉蘇猶豫了一下:“我在家裡。”
結束通話通訊,陽莉蘇起身,踉踉蹌蹌的去開燈,她有些無神得看向地上的外套,覺得自已眼花了,揉了揉眼睛,走上去檢視。
上面的血液和腦漿全部消失了,她一驚,來回翻著外套。
確定上面真的沒有一絲血跡和腦漿。
回想起之前姒緣緣捅江榆的時候,江榆的血也是慢慢的消失,潔白的床單也不留下一絲痕跡。
她呢喃道:“又……又活過來了?”
陽莉蘇還是不要相信,畢竟江榆當時真的已經死了透了。
她一絲不掛地脫下自已全身上下的衣服,檢查其餘的血跡。
仔仔細細檢查了很多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的血跡。
“真的又活了。“她癱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不斷呢喃著:“太好了……太好了……”
她顫巍巍的起身,扶著牆壁,緩緩走進浴室。
冰冷的水淋在她頭頂上,滲入她的肌膚,被凍得通紅。
快樂是短暫的,維術只是睡了一覺,醒來也只剩下她一人。
開啟房門,走過昏暗的連廊,看到江榆還掛在圍欄上。
就提起江榆,將畫筆拔了出來,血液濺了她一臉。
“這事和我沒關係,你隨時可以去找白酒卿報仇,她喜歡和你玩。”
“閉嘴!”
維術的識海里傳出江榆空靈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憤怒。
“這和我什麼關係,明明是你天天給冥府增加工作量,新人適應不了,我姐姐不給你點教訓,酆都也會跑來教訓你。”
維術面不改色地提著江榆的衣領,拖著走進臥室,丟在貴妃椅上。
江榆冷笑一聲:“狡辯。”
維術“呵呵”一笑:“江榆,我現在就可以會回長生之隕,那裡你進不去。”
“你敢回嗎?”江榆不留情面道破維術:“你害怕某樣東西,你不敢回去。”
“我不是不敢回去,只是不想回去。”維術猶豫了一下,提起江榆的身體,給江榆治療。
白酒卿造成的傷治療起來相當費力,等維術將那點傷治好,人已經累得癱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江榆撩起他凌亂的頭髮,起身看向像一條死魚一樣的維術。
“謝了。”
維術有氣無力地說:“沒有炸雞奶茶我們勢不兩立。”
“……”
維術睡了好一會,聞到炸雞和奶茶的香味才撐起身子努力爬起來,腿還有些發軟,她慢慢扶著牆走。
下樓梯的時候,腳一滑,一瞬間身體矢重,從樓梯滾下來。
她爬起來,將自已凌亂的頭髮往後撩,一臉茫然。
“我的炸雞。”
江榆翻著鍋裡的炸雞,別墅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範圍內,見到維術這樣有些無語:“逃跑都沒那麼積極。”
“你懂什麼?我嘴饞。”維術抓著圍欄借力撐起身子。
她走到餐廳,趴在餐桌上,等江榆做好炸雞。
江榆做飯很好吃,和白酒卿做飯的味道很像,所以有時候維術會恍惚覺得這就是白酒卿做的。
剛端上來的炸雞還很油,維術不打算直接去吃,先喝奶茶恢復元氣。
一口下去,只有清新的茶味和濃醇的奶味,沒有一絲絲的甜味。
“我的糖呢?”
“我沒煉糖漿,普通白糖放進去口感不好。”
“我的糖!”
“……”江榆從廚房拿出一罐方糖給維術。
喝到甜奶茶的維術整個人都輕鬆了,然後就戴起手套吃炸雞。
江榆的目光放在落地窗前的畫,靜靜地欣賞著白酒卿和維術的成果。
他不著急問維術畫上的人是誰,有得是時間。
維術也注意到了江榆的目光,看向那幅畫,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江榆問,“這位女士是誰啊?你和她共同作畫,應該很瞭解吧。”
維術垂下眼眸,咀嚼的動作忽然放慢,她一聲不吭,默默地將炸雞吃完,連續夾了很多塊糖放進奶茶裡,喝起來還是苦的。
她看向那一幅精美的畫作,猶豫了一番,點燃了一把火。
情緒是一個奇妙的東西,能讓她暫時失去理智。
“我想,我永遠遺忘不了那一刻。”
江榆好像看穿了維術的心思。
“嫉妒也是個美好的情緒,證明你很在意……”
江榆抿嘴,他不能再說下去,不然就會遭到反噬。
不知何時維術的雙眼被蒙上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哭了,眼淚滲入江榆的指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