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再次走到殿外焦急的張望,身上的金線被陽光一照,很是耀眼。頭上的珠翠步搖,搖晃間灑下點點光影。

“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見人?香雪,你趕緊再派人去宮門處看看,一有訊息立刻來回本宮。”

“是。”香雪立刻吩咐人去。

完了又安慰道:“娘娘,您別太擔心了!殿下不會有事的。奴婢扶您進屋去坐著,吹了風又該頭疼了。”

榮妃收回目光,道:“本宮自己身上掉下來的,怎麼能不擔心?莫說是受了傷,他就是受點委屈,本宮心裡也難受啊!”

話落,門外有小太監急匆匆行來,“娘娘,殿下的馬車已經到了宮門口。”

榮妃忙道:“快去迎,備上軟轎。”

“是!”小太監片刻不敢耽誤,匆匆離去。

榮妃又來回走了兩步停下,色厲荏苒道:“若讓本宮知道是誰傷了我兒,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愛妃好大的火氣,這大早上的,想讓誰吃不了兜著走?”

溫潤低沉的聲音響起,香雪一聽隨即跪下,畢恭畢敬趴在地上,“皇上萬福!”

眼角餘光看見寶藍色靴子上的蛟龍紋樣。

榮妃曲腿納萬福,“皇上金安!”

心裡有些忐忑,總覺得皇上來是別有用意。剛才說的話,也不知皇上聽了多少去?阿土的事皇上肯定也聽說了,不然也不會這個時辰來。

皇帝伸手扶起榮妃,和顏悅色道:“都免禮,很久沒見愛妃發脾氣了。說來朕聽聽,是誰惹你生氣了?”

榮妃娘娘嬌嗔道:“還不是怪您,阿土老往宮外跑。臣妾可有好幾日沒見到他了。”

皇帝大笑,“原來是因為這個,他已經是大人了,做事自有分寸。”

榮妃微微一笑,“他再大,在臣妾眼裡也是個孩子。”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朕再看到他,叮囑他多陪陪你就是了。”

榮妃察言觀色,猜測皇帝可能只是聽了一句尾音,才放下心來。“臣妾已讓人通知他回來,此刻已經進宮了。皇上您坐著,臣妾去奉一盞茶來。”

皇帝微笑,“這種事讓下人去做就行了,何必你親自動手?你向來體弱,可別太過勞累。”

香雪一聽趕緊去沏茶。

皇帝拇指上的扳指帶著些許涼意,榮妃聽他言語關切,心中歡喜。含羞道:“多謝皇上關懷。”

見皇帝坐下了,因手被他牽著,只能站在他身側。

隨口說道:“皇上,平時這個時辰您都是忙得不可開交。今日怎麼得閒了?”

皇帝擺弄著她的手,道:“朕看摺子看的頭疼,偷懶四處走走。”

榮妃道:“皇上日理萬機,仔細累壞了身子。”

皇帝輕輕一笑,“身子累不打緊,朕累的是心。”

榮妃聞言一怔。

香雪正好端了茶進來,皇帝方才鬆了手。揭開細白如玉的蓋子,一陣茶香溢位來,沁人肺腑。

“好香的茶!”

榮妃聞聲轉頭去看,一襲紫衣盡顯盛世風流。不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兒子又是誰?

見他面色蒼白,整個人完全沒了往日的神采,心中莫名一緊。礙著皇帝在,便只嗔怪道:“你還知道回來!”

公孫榆壤緩緩行上前,儘量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行雲流暢,“兒臣見過父皇母妃。”

彎腰時牽扯到傷處,疼得他額角盜出汗來。

榮妃拿手掩著嘴,強忍著才沒掉下淚來。

皇帝略一閤眼,道:“你母妃身子不好,你該多陪陪她才是。整日看不見人,成什麼樣子?”

要不是在宮外,下手的人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榮妃對著皇帝福了福,道:“皇上趕緊給阿土定一門親事,早點成婚,也好收收他的心。”

公孫榆壤一聽,蹙起了眉頭。母妃心裡屬意誰,他再清楚不過。她和舅母多少次在他面前一唱一和,不就是想撮合他和表妹?

那個打小跟在他屁股後面叫哥哥的人,突然要變成相濡以沫的妻子,他實在難以接受。他一直把表妹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從來沒有丁點兒男女之情。

皇帝溫和笑著點頭,道:“是該成親了,朕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阿壯都出世了。成了親有了家和孩子,就有了責任和擔當。再不能成日只想著玩。”

阿壯是大哥公孫禹莽的乳名,大哥出生時不足月,生下來又小又瘦。父皇和皇后希望他茁壯成長,便取了阿壯的小名。

他出生時還算康健,父皇為他取名榆壤。壤,土也。遂取小名阿土。

公孫榆壤裝作若無其事道:“兒臣想遲些再議婚。成親不是兒戲,一定要找個相互喜歡的人過一輩子,才不枉此生。”

和不喜歡的人生活一輩子,對雙方來說都是折磨。他從小就目睹母妃每日翹首以盼,多半時候都是失望傷心。

皇帝饒有興致道:“看來阿土是遇到了喜歡的女子。說來聽聽,是哪家的姑娘?只要家世清白,朕也願意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榮妃娘娘聞言忍不住了,一時也忘了規矩,接過話道:“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由你胡來?不管是哪家的姑娘,不知根知底肯定是不行的。何況貴為皇子,更加要慎之又慎。”

轉而對著皇帝道:“皇上,臣妾兄長的嫡女才貌雙全,知書達禮,與阿土再適合不過。您覺得呢?”

公孫榆壤垂下眼眸,盯著自己的腳尖。他知道,母妃對於他的婚事,絕不會讓步。他更知道,身為皇子背後的勢力有多重要。他可以不向命運低頭,卻不得不屈服於現實。

皇帝朗聲笑道:“朕覺得可行,如此也算是親上加親了。朕還有些政務要忙,就不打擾你們母子談心了。”

看到兒子無事,他也放心了。

榮妃娘娘恭謹行禮:“臣妾恭送皇上。”

公孫榆壤緊隨其後:“兒臣恭送父皇。”

等那明黃肩輿漸漸遠去,二人才又回到屋中。

“快讓母妃看看,傷到哪裡了?要不要緊?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榮妃娘娘一把抓住兒子的胳膊,臉上又是擔心,又是責備。

胳膊上傳來被十指拿捏的痛感,公孫榆壤喊了一聲,“母妃!兒臣沒事,就是受了一點輕傷,您不必太擔心。”

說著動了動胳膊,好讓母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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