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各宮主子都在歇午覺。因為沒有什麼差事要辦,四下裡便很少有人走動。這個時候整個宮裡是最安靜閒適的。

宮人們也可以偷偷懶,除了上值的,其餘人都找了清淨的地方。或睡覺,或幾個人聚在一起吃瓜子嘮嗑。有些小太監甚至躲在隱蔽的地方,喝酒賭錢。

從早到晚提心吊膽,如履薄冰,這個時候是最放縱恣意的。

這些活動曲落星都不感興趣。她每日起的早睡的也早,中午一點睡意也沒有。一個人閒來無事,慢慢溜達到寧康宮後面的小樹林子裡。

風吹樹搖,桂花零星落了一地。綠色的草地上黃白相間,煞是好看。時間過的可真快,她剛進宮的時候花還沒開呢,這麼快花都要開過了。

雲開應該已經動身了吧,也不知道她現在到了哪裡?一路上順不順利?真挺想念她的,她應該也一樣。從小兩人就整日待在一起,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分開這麼久。

要是雲開能陪在身邊,該多好。

看了一眼遠處的宮牆,就因為它的存在,將外面的一切阻擋起來。裡外成了兩個世界,兩重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選秀已過,早上經二皇子那麼一鬧,賜婚不了了之,皇上肯定不會再舊事重提。

這兩件事一了,她再不用擔心會被困在這深宮裡。等太后身上的病痛好的差不多了,她尋個機會求太后放她出宮去。

宮裡再富貴,她還是喜歡過自由自在的生活。人這一輩子,過眼白駒,轉瞬即逝。永遠困在一個地方,就如井底之蛙,枉來世上走一遭。不過各花入各眼,每個人追求不同,只能說她追求的是自由不是榮華富貴和權欲。

走到最近的桂花樹下,手指輕輕撥了撥。上面殘存的桂花紛紛掉落下來,還帶著淡淡的清香。

花開的再美,總有凋零的時候。本來是特意來看花,可惜花期已過。

她漫步繼續前行,到了深處,驚奇的發現還有些桂花開的正好。許是被旁的高大的樹枝遮住了陽光,所以開的要晚一些。

快走幾步,到了開的最好最茂盛的樹下,抬頭盯著一樹怒放的花兒,心情都愉悅起來。

看準了一枝品相好的,伸手剛好能夠著。怕動作太大碰掉了嬌嫩的花朵,她踮起腳,正準備輕輕折斷。

突然傳來說話聲。

林子裡面比外面陰暗,加上她隻身一人。突如其來的人聲驚得她心裡莫名一慌,手也跟著一哆嗦,花枝“咔”的一聲脆響。

一道尖細的男聲厲聲道:“誰?”

緊接著傳來腳步聲。

曲落星一面環顧四周,一面倉皇后退。不管林子裡是什麼人,聽到這點輕微的聲響便如此警覺並緊張,必定是在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宮闈之中,有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知道的越多,離死就越近。

曲落星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幸好她經常在山林中採藥,反應極快地用手抱住了樹幹,才沒摔倒。

仰頭看了一眼,突然靈機一動。這棵樹又高又大,躲上去正好。從小到大別的本事沒有,爬樹還是可以的。伸手抓住一根樹枝借力,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輕飄飄地躍到了樹上。

怕站的太低容易被發現,又如法炮製往上面爬高了一點。

剛剛站穩,那尖細的嗓音道:“聲音明明是從這裡發出來的,應該就在附近,跑不遠。”

另一道低沉的男聲不緊不慢道:“那就慢慢找,這件事不能走漏一點風聲,找到了你知道該怎麼做?”

“奴才明白。”

曲落星悚然一驚,這是要殺人滅口啊!多虧她機靈,躲樹上來了。可她冤不冤?明明什麼都沒聽到。

腳步聲由遠及近,曲落星連大氣都不敢出,站著一動不敢動。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看到兩個人影一前一後正朝這邊慢慢走過來。

走在前面的人一看衣服就是個太監,一雙眼睛賊溜溜地左顧右看。正好走到曲落星被絆的地方,同樣沒留意被絆了一下。

曲落星又是一驚,他要是摔個四仰八叉,自己很容易就暴露了。這太監怎麼連個路都不會看?

還好那太監只是趔趄著往前幾步,很快就站穩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繼續往前走。

曲落星鬆了口氣,暗道好險。說運氣不好吧,總能化險為夷。說運氣好吧,偏遇到這檔子倒黴事。

眼睛往後面一人看去,一身紅衣讓她眸子一緊,不會這麼巧吧?

剛才心慌沒注意,這會兒想起來,那道低沉的聲音的確有點耳熟。

等他再走近一些,曲落星瞪大眼睛,還真是大皇子。慘了,萬一被發現死定了。

腦袋飛速轉動,他們找不到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離開的。她該怎麼樣才能脫身?只盼他們快點離開繼續往前找,然後她尋著機會悄悄溜出去。

耳邊傳來淡漠如茶的聲音,“你到前面去找。”

“是。”

曲落星眉睫一揚,機會來了。

誰知那太監走了許久,大皇子還閒閒地立在原地。有風徐來,他身上的紅衣隨風而動。

曲落星心裡一悸,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大皇子徐徐抬起頭,挽唇冷笑,“怎麼?想要本殿下親自把你給揪下來?”

這話聽著也好耳熟。

曲落星閉了閉眼睛,就這樣被發現了,算不算倒黴?

接下來她該怎麼做?事關大皇子的秘密,他又認定自己偷聽到了。下去,無疑是自投羅網,必死無疑。畢竟這宮裡的人是寧願錯殺一千,也不願放過一人。

不管他信不信,先解釋一下。於是居高臨下看著公孫榆莽,道:“大殿下,臣女只是想摘幾枝花。您說了些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到。”

“哦?”公孫榆莽尾音拖長,“你的眼神怎麼樣?”

曲落星愣了一下,不明白大皇子為何這樣問。但還是認真回答道:“眼神挺好的,白日分的清雌雄,夜黑看得清道路。”

公孫榆莽嘴角微微勾起,細長的眼尾詭魅張揚,冷冷的磁音冰冷至極,“目明者耳聰,你說你什麼都沒聽到,誰信?”

曲落星腦袋“嗡”地一下,這人怎麼還學貓,吃老鼠之前,喜歡先戲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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