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過後,身體扭曲成麻花的怪異搭在水桶旁,宛如抹布似的無力垂著頭。

地面上的黏液沒有了,童嚴抱著膝蓋席地而坐,頭紮在手臂間始終沒有抬起來。

維卡里奧見怪異一動不動,便討好似的湊了過來。

維卡里奧:“那個,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他話剛說完,就見童嚴從臂彎間瞪了一眼。

維卡里奧連忙抱緊牌子,“其實住垃圾處理站挺好,起碼比這兒安全多了。我就不打擾大佬休息了,告辭!”

他宛如見了鬼似的朝樓下奔去,甚至都忘了能搭電梯這件事。

怪異固然可怕,但炎黃國的參選者更可怕。前者好歹還能利用規則躲避,後者完全就是瘋P一個,絲毫不按倫理套路出牌。

這就是多次參加怪談的後果嗎?維卡里奧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只希望下次不要再被選中,哪怕回國後被民眾罵懦夫,也不要再來這個世界了。

童嚴就這麼消極的在地上坐了會,倒不是有多累,而是想亖的心從未這麼強烈過。

他起身來到窗邊,面對茫茫夜色,面無表情且毫不猶豫地邁腿跳了下去。

待再睜開眼,人已經回到了住所。

正在收拾房間的小紅嚇了一跳,連忙端著一疊房本走了過來。

她邀功似的討好道:“都按老爺吩咐的辦了。太陽剛一下山我就去了,挨家挨戶打劫,那些住戶都嚇傻了,目送我把房門拿走的。”

童嚴雙目無神,痴痴地看著房本半天沒反應過來。待緩了會,才呆呆地說了句,“哦。”

清早出門前他確實交代過小紅,一旦入夜就去鄰居家搶房本,能搶幾戶是幾戶。小紅也確實不讓人失望,這棟樓裡的住戶無一倖免。

童嚴翻了翻房本,心裡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

被搶走的房本無一例外,全部寫著他的名字。照這麼推理下來,只要能在合理範圍內把原住戶剷除,房本就歸他所有。

這樣看倒也扣題,不擇手段嘛。

【童哥6翻了,真沒想到他安排小紅去做這種事】

【哈哈哈,絕了。原本是被設計搞亖參選者的怪異,沒想到成了工具,還幫著收割房本】

【話說地縛靈是不是不能去別的樓?】

【應該不能,要是行得通,豈不是無敵了】

【我也覺得不可能,本次怪談雖然給人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可BUG不至於這麼多】

【我同意前面的觀點,我懷疑BUG裡面說不定藏著陰謀】

【呃,這局真的好亂,我有點看不懂了】

【亂什麼,不就是變態大富翁嗎?最終判定就看房本數量了】

童嚴沉默著將房本放到包裡,又接過小紅遞來的居家服換上。新保安服要等明天領,今晚就只能這樣了。

他看了眼依舊涼著的星期三,略顯無奈地將其頂在頭上。

腦袋上缺了點重量還真不習慣,童嚴瞥了眼時鐘,才剛晚上10點08分而已。

他從未覺得一天如此漫長,彷彿這兩日就像過了一輩子似的。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伸手翻出網球,對著牆壁反覆丟了幾次。

童嚴糾結要不要現在去找娜塔莉亞,白天怕是碰不到,可今晚他又實在沒動力繼續工作了。

油條跟包子包攬了夜間巡邏工作,那要不然乾脆睡覺吧?

溫暖的被窩在召喚,童嚴先是衝了個熱水澡,接著喝了點紅酒,感覺情緒到位,便面帶微笑的躺了下去。

躺了大約30分鐘,睡意卻絲毫沒有降臨的意思,房間裡的噪音似乎變得越來越大,他煩躁的一把掀開被子。

先是將鐘錶等物丟進廁所,又把家電插頭拔了下來。就這樣再次喝過紅酒,睡眠卻遲遲不來。

臥槽?見鬼了?

童嚴瞪著超大號死魚眼爬了起來。這次不但拉了閘,還把家裡能喝的酒精飲料全灌了。薅了骨戈的尾巴毛做耳塞,又用布條把眼睛纏上。待換了一百多種姿勢,他徹底絕望了。

已經不是被噩夢困擾的問題了。彷彿被睡眠淨土頒發了禁行令,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吃藥,喝酒,能催眠的都試了。甚至反覆跳了10次樓,卻發現每這麼做一次,清醒勁兒就越大。

童嚴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抱著白斬雞嚎啕大哭,“苟日的,這天賦不是個好東西!”

永垂不朽是好用,只是副作用噁心了點,失眠。

他盼星星盼月亮來到怪談世界,為的是什麼?

睡覺,睡覺,還是TMD,睡覺。

現在覺不讓睡了,還落個亖也亖不了的天賦,要不要這麼慘?

童嚴氣的在房間裡來回打滾。氣撒夠了,人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眼下一共有兩條路可以選,選擇A,乾耗著,耗到比賽結束。

管他什麼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老子不是匹夫。

大不了被人罵上5天,反正臉皮厚看不到。

誰來勸打誰,違約就違約。是人是怪統統砍死。

選擇B,把清醒的時間都用來加快比賽進度,能薅多少房本是多少,儘快離開本次怪談,萬一出去之後下一局能睡覺呢?

上次在林深大學,還夢見海清沙白來著。

如果能亖在怪談裡,說不定可以做個好夢?

而且這樣也能給戰略局一個交代,不枉費炎黃子民們的期待。

童嚴如站在天秤中央,左右彷徨。心裡想的是前者擺爛,可良知卻告訴他選後者。

他急的大吼一聲:“我把血肉都還你們還不行?!”

古有哪吒割肉還父,今有童嚴放血道歉。

鏟尖對著胸口用力一劃,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螢幕前的觀眾們統統看傻了眼。

【什麼情況?童哥是被怪談侵蝕了嗎?】

【童哥盡力了,不然就讓他掛了吧?】

【嗚嗚嗚,童哥】

【我也覺得不行就算了吧,童哥已經盡力了。大不了咱下局再來】

【臥槽,那剛送來的地怎麼辦?還沒捂熱乎就送回去?】

【那能怎麼辦?你看著不難受?大不了之後再想辦法,童哥已經給我們爭取太多國運福利了,我們誰都沒進過怪談世界,說不定他的精神已經被折磨透了】

【就是就是,讓他亖!讓他亖!】

螢幕上飄滿了讓他亖三個字,寧教授看著眼前的一切,無奈地轉身對眾人說道:“同志們,最艱難的時刻還是到了,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對。”

小助理李萌想要說什麼,但被寧教授攔住了。

寧教授:“我是坑了童先生三次,事不過三,這次都是我指揮失誤。”

“現炎黃國啟動第三條提醒,奏哀樂!全體默哀一分鐘!”

鮮血順著童嚴的胸口汩汩湧出,恍惚間,他隱約聽到耳畔傳來了哀樂的聲音。

緊跟著有什麼東西對著自已臉上來了一巴掌。

“亖個勾8,給勞資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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