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東北,小縣城。

郵遞員騎著腳踏車挨家挨戶的送信件。他的車子停在一座府邸前。從後座的信箱裡拿出一張信封。

信封上面赫然寫著邵飛收,郵遞員上前敲了敲門。

“咚咚——”

“誰呀?”

沒一會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男人疑惑的聲音。

“送信的!”

郵遞員大喊了一聲。緊接著面前的大門開啟。一個大漢走了出來。他隨手接過郵遞員手中的信件。看了一眼上面的收件人。

隨口說了一句“謝謝。”剛想轉身離去,他的身後又走出一人來。

邵飛看了一眼郵遞員。從大漢的手中拿過信件,直接當著兩人的面撕開看了一眼。

郵遞員見他們接收之後轉身就準備離開。忽然耳邊響起了少年冰冷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可以問一下這封信是從哪裡發過來的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郵遞員撓了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他確實不知道。像這些發件地都是保密的,他只是一個送郵件的,他怎麼會知道。

“行吧,謝謝你。”

邵飛皺了皺眉,他有些不滿意這個答案。但他也知道只是一個小人物。他就算為難人家也沒有辦法。

剛想離去目光不經意間看見信箱內有一個熟悉的名字。

他的腳步又停了下來。眼見郵遞員就要騎上腳踏車離去,他幾步走上前去。

“等一下。”

“怎麼了?這位先生?”

郵遞員上車的動作停了一下,他轉頭看著邵飛滿眼的疑惑。

“這封信上的名字是我的好友,她最近不在家。你送的話可能送不到。”

邵飛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信封上的沈非晚三個大字。

“真的嗎?那怎麼辦?”

郵遞員有些惆悵。至於他為什麼這麼輕而易舉的相信了邵飛的話,那是因為一封郵件而已,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誰會沒事幹騙郵件啊!

“不如這樣吧,你把郵件放在我這裡。等她回來後我交給她,如何?”

邵飛的視線從信封上移開。他看著郵遞員嘴角掛著溫柔的笑容。

加上他的容顏本就是那種秀氣的,這麼一笑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郵遞員本來是不想同意的,但他看著邵飛真誠的目光,猶豫了。

若是這次沒送到,他還要再跑一次。這樣的話太麻煩了。

所以他從信箱裡抽出了那封寫著沈非晚收的信件遞給了邵飛。

“謝謝你啊,先生,你可真是個好人。請你務必要把這封信交到主人的手裡。”

郵遞員道完謝後便騎上腳踏車離開了。只留下在原地的邵飛和大漢。

大漢看著邵飛手中的信件有些猶豫,“少爺,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截了人家的信件。”

“有什麼不好的?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沈小姐最近確實沒有在家。我替他收一下,怎麼啦?然後最後不小心弄丟了又怎麼樣?怎麼?難不成你想去告密?”

邵飛盯著手中的信件似笑非笑。這難得的好機會他可要把握在手裡。他可是最近聽說了沈小姐的夫君去了外地。

原本還惆悵呢。現在現成的機會送上了門,他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目光銳利的看向身邊的大漢。

大有一副你敢告密我就敢揍你的氣勢,大漢嚇得連連搖頭。

“不敢不敢,少爺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去告密呢?我又不是沈家的人。沈家小姐的信件丟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知道就好。”

邵飛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府內走去。他要看一看信裡面的內容是什麼。

然後他準備冒充沈非晚回信,他要用溫水煮青蛙的方法拆散兩人。

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上位。至於他為什麼想要和沈非晚在一起。

那就不得不說起一年前,夫妻倆剛搬來這裡的時候,恰巧遇上了他。

他在看見沈非晚的第一眼時就驚為天人。只此一眼他便喜歡上了這個少女,甚至無法回頭。

他知道她嫁人了,他知道他們兩人之間不會再有機會了。可他不甘心。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

所以他努力了一下,但他發現這個少女除了對他的夫君溫柔之外。對其他的男人冷若冰霜。

這對他的打擊很大,他原本都想放棄了。誰知道竟然這麼巧,一個機會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抓住都對不起這一年來的偶遇,他都偶遇了沈非晚七八次了。

結果沈非晚愣是沒有記住他,他是真的要崩潰了。

所以才有了這次的衝動。這一次他一定會成功的。

————————

一年後。

草長鶯飛,春日裡萬物復甦,百花盛開。

沈府大宅,臥室內。

柔軟的大床上。一個少女縮在被子裡,緊閉雙眸,如墨的長髮隨意的撲散在鵝黃色的枕頭上。

她的面容精緻,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她的身上。

只不過她的眉頭緊鎖,好似有什麼煩心事。就連在睡夢之中都無法舒展。

忽然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良久之後她坐起身來,下了床。隨意的從衣櫃裡挑了一件粉色的襦裙套在了身上。

又去洗手間洗漱了一番。這才來到梳妝檯前。照著鏡子慢悠悠的梳著自已的頭髮。

沈非晚看著鏡中的自已,眉眼間是肉眼可見的煩躁。

她的夫君,齊達內已經失蹤一年了。自從上次一別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訊息。

她也曾想著去尋找,可是她還要留下來守著沈家的家產,一時間竟有些為難。

最後還是四個小丫頭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託其他人去幫她找。

她找了許多許多的人,告訴他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可是到現在竟沒有一個人有訊息傳過來。她真的很煩。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是不是又一次被拋棄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樣對她。說拋棄就拋棄了。

若是不喜歡了,大可以直說。何必搞這種情況呢?

她又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他們完全可以好聚好散啊。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她真的不明白。

沈非晚看著鏡中自已容顏依舊的面容,眼底突兀的掉下兩滴眼淚。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鏡中的自已眼角緩緩的流下兩滴眼淚。

所以?為什麼要哭呢?有什麼好哭的呢?只不過是被再一次拋棄了而已。

沈非晚抬手擦拭乾淨自已面上的眼淚。她忽然從一旁的首飾盒內拿出兩件東西。

一件是一根泛黃的玉簪,一件是一把光滑圓潤的木刀。

這代表的是兩個男人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他們都說過的會永遠陪著她,可他們都食言了,都騙了她。

沈非晚目光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物件,眼中的悲傷快要溢了出來。

此時的她心裡在難過的時候,無法控制的升起了一分怨恨。

她怨恨自已被拋棄,被捨棄。

既然答應了她為什麼做不到?

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已不去恨。

這世間有句俗話說的好,沒有愛又怎會有恨?如果不是因為愛誰會去恨呢?

不然的話怎麼不見她去恨其他的人,卻唯獨只恨她最愛的兩個人。

沈非晚看著看著眼中的淚無意識的掉落了下來。一滴又一滴,如斷了線的珍珠。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她已經看不清手中的玉簪和木刀。

哭著哭著她突然伸起手,作勢要將手中的東西砸了出去。

可她的手在空中揚了半天都沒有砸出去,半晌之後,沈非晚崩潰了。

她伏在桌上痛哭起來,她捨不得,捨不得扔掉小官哥哥和夫君送給自已的定情信物。

可她也憎恨自已,憎恨自已沒出息,都被人拋棄了,還在這裡捨不得。

一時間清晨的臥房內充滿了少女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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