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低頭跟你說了幾句話,然後你就跑來我這裡,給我送了一把傘。”
傅時淮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自已小學的事情,可惜並沒有記起溫黎說的這一段,他有些抱歉道:“對不起,我好像沒有什麼印象了。”
溫黎並不在意,如果他記得的話,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我知道,你只是隨手送了把傘給個陌生人而已,沒印象也正常。”
她是正常陳述,可傅時淮已經有了悔意,為什麼當時他給了她一把傘就走了,為什麼不跟她說幾句話,說不定他就能記住她了。
溫黎此刻並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她想起什麼就說什麼,“後來是爺爺派人來接我回家的,那時候我不知道爸媽怎麼了,問爺爺,爺爺他也支支吾吾的。”
“後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爺爺帶我去參加葬禮,我看見他們安安靜靜地躺在……”溫黎突然哽住,剩下的話她沒有繼續說。
沒多久,她的聲音就帶了顫意:“我就知道,我再也見不到我的爸爸媽媽了。”
某一刻,溫黎突然忍不住情緒,眼眶發燙,原本靠在傅時淮懷裡的身子彎了彎,掩面哭泣。
傅時淮不忍心讓她繼續說,連忙把人轉過來,抱在懷裡,而後輕拍著她的背安慰,“不說了不說了,我們不說了,對不起,寶貝,不該讓你難過。”
“岳父岳母要是知道我讓他們的寶貝黎黎哭成這樣,一定會怪罪我的。”
傅時淮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輕聲哄著,看著溫黎眼淚跟掉了線似的往下流,一顆心都跟著揪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黎哭聲漸止,她伸手抹了把眼淚,紅著眼眶對傅時淮說:“我沒事。”
意思是還能繼續往下說。
傅時淮不讓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輕哄著:“對不起,老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那麼著急的,今晚你都哭了好幾回了。”
“我們不說了,睡覺了,嗯?”
他語氣裡難掩自責,還有對她的心疼。
溫黎搖了搖頭,顯然是不願意,雖然她現在還在抽抽搭搭的,但她突然就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不管他最後是什麼反應,她都照單全收。
她繼續說著:“爸媽的事情過去了很久之後,我才想起來當時送傘給我的你。”
“出於感激,我一直很想找到你,把傘還給你,然後跟你說聲謝謝。”
謝謝你,在那個討厭的雨天給了我一把很大的雨傘,當我撐著傘站在校門口努力向外張望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一點都沒有打溼,至少你送我傘那個時候,我是開心的。
傅時淮拗不過她,只好配合著問:“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當時並沒有留下聯絡方式,送完傘就走了。
溫黎告訴他:“後來,我無意間在學校的榮譽牆上看見上面有你的照片,我認出來了,記住了照片底下寫著的名字和班級。”
“後來,我拿著雨傘去你們班找你,手裡還拿了一罐巧克力,想著用來感謝謝你的,但是你那時候沒在班裡。”
“我拜託靠窗的那個男生幫我喊一下你,但你剛好不在,他看見了我手裡拿的巧克力,就跟我說你不收女生的禮物,讓我別白費力氣了。”
“他可能以為我跟其他女生一樣,是喜歡你,所以想來給你送禮物的。”溫黎補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