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身為瀾海宗長老，在自家山門前能打誑語嗎？”赤臂老者冷笑。
“好！我來試試！”
一位身材魁梧的人族強者走了出來，肌肉鼓漲，渾身散發著兇悍的氣息，半步永恆境威壓綻放，給人異常強烈的壓迫感。
姜天面無表情地掃視全場，這壯漢實力的確很強，在場千人之中，大致應能排進前百之列。
“你，與我一戰！”
壯漢當然不會狂妄到挑釁赤臂長老，那恐怕只能自討苦吃。
他直指赤臂長老旁邊的一位海族藍袍青年，對方面帶笑容，欣然應戰。
兩人同為半步永恆境，完全是一場公平的較量。
轟隆隆！
人族壯漢氣息暴漲，滾滾血焰在他身上升騰起來，散發出驚人的血氣之威！
大吼一聲，一拳轟向對面。
咔嚓、轟！
虛空炸裂，血光四濺！
這位人族強者走的是血氣鍛體的路子，肉身之強大大超出同階。
一拳之威兇悍至此，不由得讓人在想，那看起來瘦弱的藍袍海族青年，會不會被這一拳重創，甚至打爆了肉身？
嗤！
然而只聽一聲異響傳出，藍袍青年身前只藍光一閃，便有一杆藍槍般的物件扎出。
輕而易舉地扎穿了人族強者的血色拳影，瞬間逼近對手胸腹要害。
人族強者還沒反應過來，便已是生死一線的局面！
“呃……”
人族壯漢冷汗直流，眼角抽搐，臉色異常難看。
藍袍海族的出手相當快，但並非勝在速度，而是那根驟然幻化的藍色“投槍”過於犀利。
竟毫不費力便扎穿了他引以為傲的血焰之拳！
雖然他還有一些底牌，自信若是生死相爭，未必就一定讓對方佔多少便宜。
但這場較量，顯然他已經輸了，因為藍色“投槍”已經點在了他的胸口上，卻被對方的力量完美束縛住，不再向前。
他若再動，必遭重創！
“閣下好手段！”
人族壯漢散去血焰，收拳退後，已然認輸。
海族青年也點點頭，面無表情地退了回去，倒也沒有趁機貶低對方的意思。
“所以，”赤臂長老掃視全場，“各位還有什麼疑問嗎？”
眾人盡皆沉默。
雖然強者有千人之數，但剛才這一次過招，便足以讓大多數人心平氣和。
以這樣的底蘊，瀾海宗的確沒必要去窺視他們的必要。
姜天全程冷靜觀望，連一句話都未多說。
一千人裡，他是唯一一個本源境中期，低於招募人手的境界要求。
但他的實力已經被赤臂長老驗證過，沒人再去質疑。
眾人於是散去。
而姜天並未離開，就在瀾海宗的山門外的一座山峰上盤坐下來，調氣養神，默默等待。
次日一早，千人齊聚。
瀾海宗派出三百人，在赤臂長老和另外幾位長老的帶領下，乘坐一艘海鯨舟直奔南部深海。
“一千三百人，全部都是本源境巔峰或者半步永恆境的頂尖好手，這樣的陣容，再強的永恆境也要折戟吧？”有人面帶豪壯地說道，但聽起來總有些許的不自信。
那畢竟是永恆境啊，而且還是在水行星域成長起來的永恆境大妖！
海鯨舟是瀾海宗特有的舟類法器，外形就是一艘巨大的鯨魚妖獸模樣。
這倒不是刻意雕飾，而是用一頭真正的鯨類妖獸的妖軀祭煉而成！
這樣的飛舟，瀾海宗還有許多，每一艘都是如此。
在水元豐沛的萬礁界這種環境下，遁行速度極快，消耗卻極小。
它只須極少的海晶發動，然後便能自行吸取天地間的水之元氣，化為持續遁行的力量。
尤其體形巨大，適合承載大批武者，實用遁行之利器。
此時，一千三百名武者，便聚集在一座光線明亮的大廳之中——這裡本是巨鯨的腹腔。
“你這話等於沒說。”旁邊一位抱臂而立的灰袍中年滿臉不屑，“永恆境也分強弱，你知道那永恆境大妖具體是什麼層次，戰力如何嗎？”
“那大妖邁入永恆不過百年，相對於永恆境近乎無窮無盡的壽元，只是初入門檻，戰力再強，又能強到哪裡去？”一位淺紅裙裝身背無鞘細劍的人族女修笑道，眉宇間盡是鋒芒，眼神彷彿比她身後的劍鋒更加銳不可當。
“初入永恆境自是不差，但各位必須明白，那可是在萬礁界深海長成的大妖，依託水行星域強大的水行之力，加上它必定龐大的妖軀，實力絕非尋常！”一位滿臉皺紋的紫袍老者沉聲說道。
“嗤！說得這麼嚇人，好像誰沒見過永恆境似的？”
“呵呵，是啊，永恆境的人族和海族強者我都見過，甚至還近距離感受過他們的威壓，觀察過他們的大戰，哪有你說得這麼誇張？”
“那大妖成長於此界此域，咱們又有哪個不是？”
且不說出身於瀾海宗的三百名高手，單說這一千名招募來的散修，見過永恆境的人就不在少數。
對於永恆境，他們並沒有太多的畏懼。
一對一當然沒那個膽量，但一千三百人，還有十餘位實力雄厚的瀾海宗長老壓陣，幾乎沒有翻船的可能！
看著眾人的反應，紫袍老者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永恆境強者老夫自然也見過，誠然永恆境的力量本質大同小異，但具體到不同的個體，實力還是會有很大的差距，那大妖百年之內也許的確到不了永恆境中期，但你們千萬別忘了，它這些年是怎麼成長起來的！”
此話一出，氣氛忽然就有些沉默。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的戲謔消失不見，眼神也都多出一絲凝重。
大妖入永恆不過百年，但此前長達千餘年的時間裡，都是瀾海宗弟子們外出歷練、打磨技藝的物件。
擁有與人族、海族各階強者交手的巨量交手經驗。
若單以實戰經驗而論，在場這一千多人，怕是沒有哪一個能比得上它！
“這麼說，”剛才還滿臉自信的武者們，語氣立即變得謹慎起來，“那頭大妖的確不會太好對付。”
“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需要討論，各位只需要想想，強如瀾海宗，這麼多年也沒真正解決它，以至於需要對外招募人手圍攻才行，這樣的妖獸，會很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