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睡了一覺醒來,看到坐在一旁的鄭宇皓臉色不大好:“怎麼了?”

“媽要晚兩天來。”

四丫一聽就知道家裡出事了,她擔心地問到:“怎麼,爸身體不舒服了嗎?”

鄭宇皓嘆了一口氣道:“家裡沒什麼事。是二姐夫在外面找了女人,二姐帶人去酒店將兩個人堵在床上了。”

哇塞,這麼勁爆的,四丫頓覺傷口沒那麼疼了。

見他不吱聲了,四丫急切地問道:“然後呢?”

“沒然後。”

都抓姦在床了還沒然後,騙鬼呢!

見四丫盯著他看,鄭宇皓無奈地說道:“二姐將那女人打了一頓,然後要寧一錚發誓跟那女人斷了往來。”

四丫呃了一聲後不解地問道:“不是應該兩個一塊打嗎?”

要四丫說,最該打的不是那女人,而是這個噁心的男人。他要不出軌,女人想勾也勾引了。像她爹,面對投懷送抱的女人只有害怕,絕沒有任何歪心思。

鄭宇皓說道:“爸媽讓她離婚也不願意,就在家裡哭,哭自己命苦沒嫁個好男人,哭寧一錚沒良心。”

這些都是透過電話聽到的,挺煩人的。

四丫毫不客氣地說道:“她腦子裝的是不是都是豆腐渣?這樣的爛人還要幹嘛,自己那麼多錢,完全可以再找個更好的。”

鄭宇皓神色一頓,然後說道:“分家得的錢,都沒了。”

四丫臉色一變:“什麼叫沒了?是買房子或者做了投資,還是都敗光了。”

聽到都被寧一錚花光了,四丫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厲害。我娘總罵我敗家女,我一年最多也就花三四萬多,他們一年竟花了近十萬。”

她花的三四萬,大頭都在吃上,零頭都是服裝跟化妝品等開支。不過她的錢都是自己賺的,可不像鄭心月寧一錚啃老得來的。

想到這裡,四丫心頭一個激靈:“宇皓,你家酒樓跟錢都分了,但是那些老物件卻沒動。她沒錢了不會打老物件的主意吧?”

鄭宇皓倒不擔心這個,他說道:“你放心,東西都在爸手裡,這些東西只傳鄭家兒孫。二姐不管怎麼鬧怎麼磨,爸都不會將東西給她的。”

四丫想著公爹的性子,倒也相信鄭宇皓的話,不過東西沒到手還是存在變數:“宇皓,找個機會你跟爸提下,將那些東西都分了吧!”

鄭宇皓有些為難。父母已經分了那麼多財產給他們,再去索要東西,跟二姐有什麼區別。

四丫說道:“那你跟大哥提個醒,千萬不要讓二姐將東西哄了去。”

“我知道爸不會將東西給二姐,但媽卻說不準。”

怕鄭宇皓覺得她貪財,四丫又道:“二姐那就是個無底洞,給多少都填不滿的。與其如此,還不如都給大哥。”

鄭宇皓看著她,有些不相信地說道:“你真這麼想?”

四丫是想要那些老物件的,都是錢啊,所以也不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省得鄭宇皓充大頭一樣不要:“大哥是長子肯定要佔大頭的。我也不多求,只要像酒樓那樣分三成給咱們就行。”

鄭宇皓皺著眉頭沒說話。

四丫知道他不看重錢,這應該是跟小時候成長環境有關係。她小時候吃不飽經常餓得頭昏眼花,所以她很怕沒錢,而鄭宇皓自小衣食無憂對金錢慾望很低。

鄭宇皓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該提,不然會傷了父母的心:“爸媽分給咱們就接著,他們不提咱們就別開口要。”

四丫見他這態度,也就沒再提了。

因為恢復得好,四天就出院了。一回到家裡就想洗頭,不過這個提議被李桂花給否了。沒辦法,她向田韶求助。

田韶說道:“四天洗頭就別想了,我都是產後十天才洗頭。”

四丫很乖覺。大姐都幹不了老孃自己更不行了:“那行,我也滿了十天後再洗頭。”

坐在床邊,田韶問道:“你婆婆不是說你生的時候過來伺候?這都第五天了怎麼還沒來?”

武母那麼重男輕女的人,當初三丫生孩子都過來了。

四丫將鄭二姐的事說了,說完後不屑道:“不離婚就別大張旗鼓帶人去抓姦啊?結果她倒好,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後又不離婚,那畜生又因為這事職位都被擼了。”

鄭宇皓的二姐夫是單位的科長,這是鬧出來後被免職了,不過工作沒丟,只是從領導變回普通科員。

“現在呢?”

四丫小聲說道:“那男人要離婚她不願意,就乾脆不回家。她帶著孩子住在孃家,早哭晚哭,我那大嫂都快氣死了。”

田韶對鄭家的事不感興趣:“你婆婆不會來伺候你月子?”

四丫表示不來更好:“本來娘就每天都念叨,我婆婆再來,兩個人一起念,我擔心會將我念走。”

田韶笑罵道:“嘴上不把門,莫怪娘要罵你。雖然咱們不迷信,但這種不吉利的話少說。”

四丫應下後說道:“我婆婆不來其實沒什麼,有大堂嫂跟方大姐我也不缺照顧的人。我現在就擔心鄭心月將家裡東西哄走。”

“什麼東西?”

聽到是古董字畫,田韶皺著眉頭說道:“這東西是你公婆的,他們愛給誰就給誰,你不要惦記。想要自己賺錢去買。”

四丫解釋道:“我公婆將東西都給我大伯子,我也沒話說。可若給了鄭心月,我這心裡就不得勁了。給她,就等於是給寧家,都打水漂了。”

田韶還是那句話,東西是鄭父鄭母的,哪怕砸碎或者給女兒打水漂,四丫都沒權利置喙:“四丫,你公婆已經分給你們很多錢,不要起貪戀。”

這話四丫不認可了:“什麼叫起貪戀,這東西就是給兒孫的。”

田韶想了下說道:“我手裡有不少好東西,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四丫輕輕點頭。

“你姐夫想將這些東西都捐給公家,我沒同意。不過我也承諾了,等我閉眼時,留一些給孩子們紀念,大頭都捐出去。若按照你所想,那敏霽跟敏瑜豈不是不認我跟你大姐夫了?”

四丫驚得不行:“大姐,你要將收的那些老物件都捐了。”

“大部分都會捐出去,少部分留給敏瑜跟敏霽。”

四丫知道譚越大公無私的,將家產都捐了都不意外,但是田韶也是好享受的人:“大姐,你真的捨得?”

“我都死了已經看不到了,有什麼捨不得的?現在可不跟像古代人那樣還放陪葬品,真這樣做沒多久墳就給扒了。”

四丫默了默,說道:“行,那我以後不提了。”

晚上四丫跟鄭宇皓道歉,表示自己也是怕鄭心月將孃家拖累了:“是我想岔了,以後再不會提了。”

鄭宇皓很高興。

一個星期以後,鄭父鄭母跟鄭大嫂帶著大包小包過來看望。

本來四丫的月子餐是李姐負責,但鄭父來了就接手了三餐。

有道是一山還比一山高,同樣的食材跟製作方法,鄭父做出來的就是更好吃。

四丫喝了一碗鯽魚豆腐湯,擦了汗後感激地說道:“媽,你幫我帶孩子,爸給我做好吃的,我真是太幸福了。”

鄭大嫂也在旁邊附和道:“我生大寶跟小妹的時候,也是爸做的三餐,媽照顧我跟孩子。我身邊的人知道無不說我命好,就是我孃家爸媽都說我掉福窩了。”

公婆是真的沒話說。她跟鄭大哥結婚多年,鄭父鄭母從沒說過一句重話,每次回孃家還準備厚厚的禮。大姑子跟小叔子也都是好的,就是小姑子難纏讓她有時候煩躁。只是想想公婆的好,她也就忍了。

聽了兩個兒媳婦的話,鄭母心裡熨帖得很:“說什麼傻話,都是一家人,不用分得這麼清楚。”

四丫看鄭母面露倦意,說道:“媽,你先回屋休息,我這邊有兩個嫂子幫忙,你不用擔心。”

鄭大嫂也跟著勸。

鄭母也確實有些累,火車上吵鬧得很沒休息好,見兩個兒媳婦都這麼說就去休息了。

等她一離開,四丫壓低聲音問道:“大嫂,二姐跟二姐夫和好了沒?”

這事也不好總問鄭宇皓,問多了惹得他煩躁。不管怎麼樣那都是親姐,再是不好也希望她過得順暢和美。

鄭大嫂看她兩眼亮晶晶的,有些無語了,這弟媳婦也太喜歡八卦了:“沒有,寧一錚要離婚,鄭心月不同意還跑去單位鬧。”

四丫覺得寧一錚不是東西,但娶到鄭心月這樣的媳婦也挺倒黴的。畢竟,不離婚夫妻就一體,而她則由著性子行事。

鄭大嫂說道:“幸虧當初沒分酒樓的股份給她,不然都要嘔死。”

“咋啦?”

鄭大嫂一臉厭惡地說道:“寧一錚跟那女人是在咱們分家不久後的事。那女人願意跟他,肯定是因為他有錢。”

十萬塊錢敗就敗了,反正以後也沒有了。酒樓股份卻不一樣,生意好每年都有分紅,相當於下金蛋的母雞。

四丫忍不住罵了起來。拿著岳父家分到的錢去找女人,這樣的賤人怎麼老天不收了去呢?

想著從鄭宇皓那兒得到的訊息,四丫奇怪地問道:“大嫂,事情都鬧開了,怎麼只是降職不是開除?”

鄭大嫂解釋道:“當時那女人被她打得差點沒命,酒店怕出人命報了警。到派出所鄭心月腦子清醒過來,說是誤會,寧一錚跟那女人也說自己是在酒樓談事。”

也是因為鄭心月改口,所以單位才沒開除寧一錚,只是影響不好就降職處分了。

四丫想了下說道:“二姐將錢都花光了,肯定會想方設法從爸媽那兒摳錢。”

鄭大嫂臉色不好看地說道:“媽手裡有個翡翠手鐲,水頭極好,被她哄去賣了。”

幸虧奶奶的那隻手鐲直接給她,不然得嘔死了。

看吧,她就知道鄭心月會盯上孃家之前的東西。

四丫說道:“媽手裡的東西就不管她了,關鍵是爸手頭的東西。大嫂,你們可千萬要拿到手,不能讓鄭心月拿去賣了。”

鄭大嫂笑著道:“這個你放心,爸的東西她哄不到。”

四丫卻沒這麼放心,她問到:“鄭心月也不是大手大腳的人,她賣掉手鐲的錢去哪裡了?十有八九貼補了寧一錚了。”

“大嫂,寧一錚的胃口已經養大了,就那麼點錢滿足不了他。而鄭心月為了不離婚,肯定會想方設法挖孃家的錢給她用。酒樓分了他們沒有辦法,但老物件卻沒分。”

“我也相信爹不會將東西給她,但萬一他們使什麼陰招呢!大嫂,不是我將人往壞的地方想。而是寧一錚能拿岳家的錢抱養女人,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但凡要點臉的人,都不可能隔三差五帶朋友去老丈人酒樓白吃白喝了。不過從這件事可以看出,鄭父沒丈夫所說的堅持原則。

其實四丫還真錯怪鄭父了,他之所以沒發作是因為酒樓有些事需仰仗寧一錚。不過鄭宇皓現在娶了她,有譚越這個連襟在,許多人也不敢來找麻煩。

鄭大嫂被她說得滿頭冷汗:“等回去,我跟你大哥商量下這事。”

這次鄭大嫂就跟著來看望四丫跟孩子,呆了三天就回去;鄭母放心不下鄭心月,這兒也用不上就跟著走了。反倒是鄭父留下來,因為四丫喜歡吃他做的飯菜。

這麼好的機會李春自然不會浪費,主動給鄭父打下手。

鄭父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不然也不會特意過來給兒媳婦做菜了,會耐心地指點李春。

李春跟著學了半個多月,的廚藝大有進益,對鄭父也是讚不絕口。

四丫是吃不胖的體質,但鄭父做的菜太好吃了,一天四頓的塞,出月子事她都有雙下巴了。

也因為奶水好,孩子在月子期間長了四斤多,那身上跟胳膊的肉跟藕似的一節節。敏瑜跟敏霽非常喜歡捏小弟弟的臉跟胳膊,軟乎乎的,特別好玩。

敏瑜抱著田韶的胳膊,嬌聲說道:“媽,我求你個事。”

“什麼事,說?”

敏瑜笑嘻嘻地說道:“媽,我覺得石頭弟弟太可愛了,你也生個像石頭這麼可愛的弟弟好不好?”

敏霽雖然是弟弟,但卻天天管著敏瑜,兩個人的身份完全掉了個個。

田韶莞爾,說道:“萬一生的弟弟又是個跟敏霽一樣性子的呢?”

敏瑜面露驚恐之色,一個敏霽就夠了,再來一個沒的玩了。不過她反應也快,說道:“那就不要弟弟,要妹妹。媽媽,你生個跟嬌嬌一樣可愛的妹妹好不好?”

田韶戳了下她的額頭:“我要給你生個妹妹,你爸工作就得丟了。”

“為什麼啊?”

“政策規定一家只能生一個,超生不僅要罰款還得被單位開除。我跟你爸要被開除了,家裡就沒了錢了,到時候只能吃青菜蘿蔔了。”

敏瑜一聽就放棄了。其他就算了,沒肉吃那可太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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