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華下班後，將包掛起來後靠在沙發上休息。
請的劉阿姨端了一杯水過來，說道：“愛華，剛才你大嫂打電話過來說你婆婆摔倒送去醫院了。”
李愛華內心毫無波瀾，說道：“什麼時候打的？”
她下午出去辦事了，並沒在辦公室，估計是這樣才將電話打到家裡了。
“兩個小時之前。”
李愛華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進屋換了一身居家服。至於說去醫院，這是趙康的事，她才不會管。
過了一會，小女兒趙靜回來了。她的兩個女兒老大趙萱前年高考，考上省城師範大學。等畢業後去教書，大女兒能力強不用她操心。小女兒趙靜現在唸高三，再有兩個多月就要高考了，是非常關鍵的時候。
趙靜回家換了鞋子，揚聲問道：“阿姨，飯菜做好了沒？”
“還有一個菜就好了。”
趙靜洗了手走到餐桌前，看到有自己喜歡的滷牛肉，抓了一塊放嘴裡。一邊吃著牛肉，一邊拿碗裝飯。
李愛華看了，笑罵道：“都多大的姑娘，還用手抓菜吃？”
“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吃滷牛肉。媽，明天你再給我買。”
李愛華沒同意，說道：“這滷菜不營養，一個星期只能吃一回。好了，趕緊吃，吃完了還得回學校。”
在老大趙萱考上重點初中時，李愛華就在學校旁邊買了這套房子。從家裡到學校，走路六七分鐘。
趙靜樂早知道這規矩，剛才也就試探下。
就在母女兩人快吃完飯，趙康回來了。李愛華見他要坐下，說道：“你大嫂下午打電話過來，說你媽摔倒送去醫院，你過去看下吧！”
趙康下午去市政府開會了，聞言臉色一變：“什麼時候？”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
趙康聽到這話，飯也顧不上吃，又將鞋子穿回了。李愛華拿了一個麵包給他，說道：“墊墊肚子，不然等會又要胃疼了。”
“好。”
見他轉身要走，李愛華又提醒道：“你晚上還要吃藥，可別逞能留在那兒守夜。”
趙康點了下頭就走了。
十點多趙康才回來，此時趙靜已經下了晚自習在自己房間刷題。他見李愛華不問，主動說道：“做了檢查，媽左腿膝蓋骨開裂，要做手術。”
李愛華沒接話，說道：“飯菜在鍋裡熱著，你趕緊吃，吃了去下面溜達兩圈再回來睡覺。”
因為趙康有胃病，所以她平時飲食都很注意。只是她再小心也沒用，加班還能送宵夜，出差不按時吃飯管不到。
趙康吃完飯沒下去溜達，而是跟李愛華說了趙母醫藥費這事：“大哥的意思醫藥費一家一半，照顧也輪著來。”
“你答應了？”
趙康搓了一把臉，說道：“我開始沒答應，但是媽手裡一分錢都沒有，總不能就讓她疼著不做手術吧？”
李愛華知道趙母的錢都貼補了趙大哥一家，她神色冷漠地說道：“家裡的開支多少你心裡也有事，並沒有結餘。”
一家子吃的用的，兩個孩子唸書的開銷，加上還請了阿姨。怕趙康問她錢的去向，她每天都記賬的。
趙康知道她對趙母心存怨恨，說道：“愛華，我也想讓大哥跟大嫂承擔這次的費用。可大嫂那人你也知道，她不可能全出的，要任由媽在醫院裡，到時候咱們會被人戳脊梁骨。”
只靠兩個人的工資，家裡這麼大開銷確實沒結餘。但妻子受田韶的影響，很早就開始搞副業。在改革開放後許多人下海做生意，她跟人合夥開了一家婚紗店。因為夫妻兩個人都有工作，就以李母的名義入的股。外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
李愛華是不可能支付醫藥費的。她很清楚趙母的性子，這次要爽快地拿了醫藥費，等出院肯定要賴在她們家養病。
李愛華很冷漠地說道：“我沒錢，你怕別人罵你就去借，等年底發獎金再還。”
“愛華……”
“我沒聾，不用你喊。”
她手頭是有錢，但這些錢都是她辛辛苦苦賺來的，憑什麼要給那死老太婆？她又不犯賤。
知道說不通他，趙康只能自己想辦法了。他落不下臉跟身邊的同事朋友借，就一個電話打到四九城。
譚越聽到他借錢，第一句就是：“你碰到什麼事了？”
反正譚越知道他家裡的事，趙康也無所謂丟臉了：“我媽摔斷了腿，現在要做手術，可是我現在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錢來。”
譚越問道：“是你們兄弟平攤，還是你一個人出？”
“不可能我一個人出，跟我大哥一起平攤。我問了醫生，所有的費用加起來大概三萬左右，你借我三萬塊。”
譚越愕然：“你跟愛華工作這麼多年，一分存款都沒有？”
“兩個孩子唸書開銷大，家裡又請了阿姨，存不到錢。
譚越還是不信，他記得李愛華當年就給人化妝賺錢。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攢到錢。不過這是人家夫妻的事，他也沒多說問：“等晚上我問下小韶，明日再給你答覆。”
他們家有錢，但都是田韶賺的，靠他那點工資可沒這麼舒坦的日子。現在要借錢給老戰友，那肯定要徵詢她的同意。
晚上回到家，譚越就跟田韶說了這件事，說完幫趙康講好話：“小韶，他也挺難的。小韶，我跟他也二十多年的交情，難得他開口，你看？”
田韶覺得這都是小事，嗯了一聲道：“我明日讓宋秘書匯給他。不過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若下次要再要借錢必須徵得愛華的同意。”
“好。”
錢到賬後，趙康就將錢取出來交給李愛華：“我跟大哥說好了，明日你跟大嫂一起將醫藥費交了。”
李愛華不願意去。
趙康苦口婆心地說道：“從媽住院到現在你都沒露面，大嫂在親戚朋友跟家屬院落你的不是。你明日露個面，讓人知道咱們也出了醫藥費，你沒去只是孩子要念高中騰不出空來。她再胡說八道，也沒人信了。”
李愛華想了下，自家出了醫藥費她還落個不孝的名聲太虧，這才同意明日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