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杜景清兩人還望著懸停半空,光華湧動的誅仙,深受震撼。

可聽見身後月老詢問,他們紛紛轉過頭去。

杜景清一臉不解,更不知月老所說何物。

可阿吉卻眉頭一挑,像是知道些什麼。

黎老頭渾身木訥,方才的心裡不暢快一瞬忘卻,直勾勾的盯著似笑非笑的月老。

“你怎麼……不,前輩,方才您說通幽門封印之法?”

黎老頭全身茅塞頓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先前消耗本源的頹色蕩然無存,被一掃而空。

甚至連出口的稱呼都改變了。

他本是存活久遠的老輩傑出人物,經歷過太多仙門興盛久衰,看過王朝更迭。

如今卻叫他人一聲前輩。

哪怕現在脫離陰陽家,黎老頭也永遠不會忘記,那刻在骨子裡,流在血裡的祖訓。

那是被世世代代謹記,更是每一代無數陰陽家傳承弟子的使命。

那更是一個無法追溯的古老傳說。

相傳,在一個極其遙遠的時代,是人人可飛昇成仙的輝煌時代。

身手了得之人多如牛毛,是一個極其璀璨輝煌的大世。

那個時代誕生的傑出人物更是數不勝數,劍道開創者,武道拓祖等就是誕生在那個時代。

百家老祖,三教傳道者也同生那個時代。

極盡輝煌,只是後來莫名消失了,聽說都成仙了,打通天路,離開了這座天下,又或者死於那場史無前例的大禍中。

而那時候的天下十四洲,人妖兩族本一家共存,和睦相處,不分你我。

除此之外,在天下極南之地,有一條哪怕真仙也無法跨越的河流,隔斷了天下,更阻擋了許多無畏者的腳步。

莫不讓人望而生卻,知難而退。

而那極其神秘的河流對岸,似有另一番天地。

有蓋世人物聯手渡河,想一探究竟,最終一去不返,只有一道殘念歸來。

無人知其殘念主人是誰,只因為這道殘念只帶回了兩個字便就此消散。

而這兩字,便是……

忘川——

也被稱為仙隕之地,是天下的陰暗面,也是歲月中的倒影。

而除非大能力者,能強行渡河外,只有唯一途徑能去往那天下的陰暗面。

便是通幽門,有人說它是一扇門,更有人說它是天下的一個缺口,並無統一說法。

少有人知,它其實是一副棺槨。

哪怕黎老頭也不知傳說的通幽門具體是何物。

只知道,那通幽門是大患,是那個輝煌時代的終結者,讓那極度璀璨的仙古時代徹底葬去。

讓那個時代從歲月中抹去,無人知曉那神秘之地發現以後發生了什麼。

竟使那個時代的蓋世人傑成為一段傳說。

只知道最後是由陰陽家老祖和道家傳道者一同將其封印,並世世代代流傳封印之法,就怕哪天通幽門再次敞開。

大禍降臨。

如今卻有人提及,莫非是知曉緣由亦或者是那個時代存活下後代?

月老見黎老頭遲遲不說話,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便看向阿吉。

“小鬼,你又知道些什麼?說出來讓老夫聽聽。”

阿吉啞然,只顧著搖頭,好一會後才吞吞吐吐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您老人家就別為難我了。”

月老笑而不語,似乎一眼就把阿吉給看穿了。

這個小鬼知道一些,但不多,他的身份,或許也只有月老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那段塵封的古老傳說並不全面。

少有人只知道,是由道家和陰陽家封印,實則,是有人讓兩家如此做。

而那人,是第一個發現那通幽門,且去過忘川深處,最後全身而退的人,且將那不是門的通幽門煉化為已用。

而今,餘淮安他孃親葬入其中,被他的心血餵養,全然甦醒。

不但如此,餘淮安的心血還使那古老封印有所鬆動,大門就要開啟。

這東西月老是沒多少法子,這東西不是他的。

“算了。”血月突然擺手,他如今實力尚未恢復,創造洞天,且元氣大傷下和蔣士一戰,至今還在修養。

更何況這只是他的一縷氣息化作的分身。

不等黎老頭說話,月老突然有所動作,一會拂袖,帶著鎮屍棺連同黎老頭一同消失原地,不知所蹤。

阿吉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他覺得待在白瑾身邊比待在這老頭身邊好上千百倍。

杜景清不說話,望著前方,似有驚喜,也有疑惑。

阿吉不明所以,順著看去,這才發現,餘淮安不知何時睜開了眼,平躺在地,無比的平靜。

“主人他何時醒來的?”

杜景清搖頭,他同樣在疑惑。

杜景清剛想發話,餘淮安突然開口了,“她就這麼走了嗎?難道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杜景清兩人面面相覷,後者撓頭笑道:“主人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可感覺好些?

對了,你說的是月老嗎?我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大哥哥,你真是擔心死婷兒了,”楚苒拉著嗓子,跑向前,一把抱住餘淮安。

她恢復了身份,可言語暫時無法做出改變。

餘淮安緩緩坐起身,氣色好上不少,全身煥然一新,可他的氣息並不穩定,似乎並未完全恢復。

他輕笑,揉了一下楚苒的腦袋,“不必擔心,我沒事。”

說著,餘淮安看向兩人。

“你們的話我聽見了,在一開始。”

餘淮安一招手,誅仙飛回,落入手中,光芒瞬間內斂。

“牌子呢?”

餘淮安又伸出手去。

這時,阿吉兩人才明白餘淮安說的是誰。

阿吉老老實實的將牌子遞出去,還在試探性發問。

“主人你全聽見了?”

餘淮安點頭,“黎老頭出手時,我便陷入一種奇妙狀態,被強行從鬼門關拉回來,便能聽見你們說話。

只是未能提前睜眼,見她一面。”

阿吉還是疑惑,“可我們明明走很遠了啊?”

本以為餘淮安會發怒怪罪,可誰知他只是輕撫著誅仙,異常的平靜。

“你走時說的家鄉變故,可並未說是你遇見了麻煩。

是因我而起?還是你有難言之隱?

那好,你既等待,我必然全力趕赴。”

餘淮安又撫摸著白玉牌,重新放入懷中,這才起身。

卻在起身的剎那,險些摔倒,踉蹌好幾步後才被楚苒拉住,這才穩住身形。

“餘小兄弟,你剛有所恢復,切莫亂動為好。”杜景清好心提醒,同時也滿懷愧意。

“無妨,方才聽你們說,我娘甦醒了?

這一天,我彷彿等了很久很久,月老帶著鎮屍棺去了哪裡?

我不放心他,我要親眼望著我娘歸來。”

餘淮安向前走去,他能感知到月老的方向,因為血月的聯絡。

月老並未離去,還在青福山境內,可能只是想找個安靜方便之地。

“大哥哥,帶我一起。”

楚苒拉著餘淮安,一同向前走去。

可走出數米不到,遠處突然發出轟隆一聲巨響,一處被劍光劈裂開的巨大縫隙中,竟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來。

四人包括遠處不敢靠近的楚薰莫不是向著聲源處看去。

那裡,除了鮮血淋漓的手,緊接著是一頭帶血,散亂披落的頭髮,再是一張駭人至極,滿是傷口血跡的臉。

直到整個人出現在地平線。

那是。

秦鎮風?被一劍陷入垂死,如今直到白瑾月老等離去,這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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