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卷義市死了?!”林新一訝異地張大了嘴巴。

“你果然認識這傢伙?”警察叔叔目光犀利起來。

這無疑是看待頭號嫌疑人的目光。

林新一一陣無語。

他是警察,自然知道警察在面對嫌疑人時會想什麼。

現在他就算是打個噴嚏,對方估計都要揣測他在此時打噴嚏的背後用意。

面對這麼一幫對自己心懷警惕的同行,聊起天來實在費勁。

於是林新一索性不直接回答問題。

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髮型很有特色的“珊瑚頭”警官:

“等等,我記起來了...”

林新一回想起來,自己上次在伊豆解決道脅正彥案後,曾經因為配合當地警方做筆錄,而與這位警官有過一面之緣:

“你就是上次那個拉著我的手連連感謝,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偶像,還非要跟我簽名合影的那個...”

“橫溝...橫溝...”

“橫溝參悟。”眼前這位人高馬大的警官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窘迫。

就連先前那種對嫌疑人專用的戰術恐嚇語氣,都有些維持不住。

但這位橫溝參悟警官到底沒忘了自己的職責。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勉力正色道:“林管理官...”

“你的確是我的偶像。”

“但這次屍體是從林先生你車裡發現的,無論如何,你都是本案的頭號嫌疑人。”

“所以...得罪了。”

橫溝參悟又努力板起了一張臉。

“哎...”林新一無奈一嘆:“橫溝,你是瞭解我的。”

“如果這是我做的。”

“你們不可能見得到屍體。”

殺完人把屍體塞進車裡不管,還讓路人給發現了?

這簡直是侮辱他的專業水平。

“這...說得也是。”橫溝參悟也忍不住點頭附和。

他所知道的那個警界傳奇,就算真的殺人,手法也不至於這麼拙劣。

“但你還是頭號嫌疑人啊。”

橫溝警官剛下意識附和完,便又執拗地看了過來:

“林先生,你得配合我們調查。”

“死者荒卷義市,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好吧...”看著眼前這個帶著幾分憨勁的男人,林新一徹底放棄了為自己開脫的想法。

但他倒一點也不討厭對方,反而有些欣賞。

畢竟,能在他這個偶像、高官、警界關係戶面前堅持原則、不卑不亢,始終以公事公辦的態度堅持懷疑的警察,可以說是非常少見了。

於是林新一便老實配合著回答道:

“荒卷義市我的確認識。”

“他...算是我現在在秘密調查的一個案件的嫌疑人吧。”

“大約2個半小時之前,我們剛在附近的海水浴場見過,並且當眾吵過一架。”

他說荒卷義市“必有血光之災”,讓他“等死”的時候,周圍很多遊客、浴場工作人員都在場。

警方遲早能查到,而林新一也不怕他們查,所以他乾脆在這裡就把他和荒卷義市之間的恩怨,直截了當地講了出來。

當然,這裡省去了“林大師發功”的玄學戲份。

“哦?”橫溝警官越聽表情也越微妙:

林新一和那荒卷義市之間,明顯是發生過矛盾的。

這下好了,連作案動機都有了。

說不定真實情況就是,荒卷義市因為林新一的調查和他發生衝突,結果在衝突中被林新一失手幹掉了?

想到這裡,橫溝警官馬上心情緊張地追問道:

“那林先生,你能說說你在過去2個半小時之內的行蹤麼?”

“可以。”林新一回答道:“跟荒卷義市發生矛盾之後不久,我就開車回了酒店。”

“路上花了20分鐘左右,然後剩下這大約2個小時,我就一直在這個酒店房間,和小哀在一起休息。”

“小哀?”橫溝警官有些好奇:“她是?”

“是啊。”房間裡傳來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

只見一個幼稚可愛的茶發小姑娘,悄然從林新一身後顯出身來。

她上身穿著短袖T恤,下身穿著七分長褲,踏著紅色小皮鞋,只有一截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外面,衣著倒是還算得體。

但那匆忙之間沒來及捋順的茶色髮絲,慌亂之間臉頰上浮現的薄薄紅暈,尤其是那嘴角,還有嘴唇上,沒顧上擦拭乾淨的幾滴口水...

都讓在場的一眾警官望向林新一的目光,陡然犀利起來。

“咳咳....”林新一又不禁心虛起來:“小哀她之前中暑了。”

“所以我才獨自送她回酒店,還一直在她房間照顧她。”

“原來如此...”橫溝警官憨憨地點了點頭。

他沒追究林新一真正犯的法,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林新一的殺人嫌疑之上:

“所以林先生,你的不在場證明就是...”

“是我!”灰原哀搶著回答:

“林新一哥哥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我可以證明,他沒有殺人。”

她用著更容易為人所取信的、純潔無辜的孩童口吻,軟軟地為林新一辯護著。

聽到這裡,在座各位警官的懷疑便都打消了不少。

因為要教一個7、8歲的孩子撒謊,還得撒謊撒得這麼自然,還是挺有難度的。

“但還是不能排除做假證的可能。”

“畢竟,這位灰原小小姐和林先生你是熟人,而且關係看起來很好。”

本著警察的職責,橫溝警官仍舊沒有放棄懷疑。

而他說得也沒錯,與嫌疑人關係親密者的證詞,在可信度上本來就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好吧...”林新一無奈一嘆:

他看出來了:只要不出現足以扭轉局勢的關鍵證據,這位頭鐵的橫溝警官就不會輕易放棄他的懷疑。

“你們驗屍了麼?勘察現場了麼?”

林新一反客為主,又不知不覺地拿出了上級領導的口氣:

“要確認兇手身份,還得先把這些基本工作做好了啊。”

“這個...”橫溝警官微微一愣:“我們也是剛到不久,現場勘察工作還得等鑑識課的同僚過來。”

“而且...”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們靜岡縣警,也沒有林先生您這樣的專業法醫。”

“我就知道。”林新一不知不覺地佔據了主動:“既然如此,那就帶我去現場看看吧。”

“我可以幫你們驗屍。”

“這...”橫溝警官吞吞吐吐的,像是很猶豫。

“沒事的。”林新一笑著解釋道:

“我就看看,不上手,這總行了吧?”

“有你們在旁邊盯著,我也做不了什麼小動作。”

他這番言語十分坦蕩。

卻沒想橫溝警官還是搖了搖頭:

“不,我不是不同意林先生你參與驗屍。”

“我是在想...”

“那具屍體該怎麼驗?”

...............................

屍體該怎麼驗?

空地上鋪好防水塑膠布,放平了就直接驗啊。

林新一一開始也不理解,橫溝警官為什麼要這麼問。

可當他來到地下停車場,站到自己2小時不見的跑車前面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小哀,不要看。”

林新一第一時間捂住了因為不放心他而特意跟來身邊的,灰原小小姐的眼睛。

可這反而讓灰原哀感到好奇起來。

她有些吃力地從扒開男友的大手,努力地往前一看:

這一看,連她這個能面不改色解剖屍體的女科學家,都隱隱地有些反胃了:

早該想到的...

荒卷義市體型之魁梧,直接去演更衣室摔跤都不嫌突兀。

可他的屍體卻是被兇手藏在林新一跑車的前置後備箱裡。

跑車生來就不是家用載貨的,那車頭的前置後備箱空間又能有多大?

能塞進一個旅行箱就算是極限了。

可兇手偏偏就靠著一股蠻力,硬生生地將荒卷義市這個成年壯漢給塞進去了。

於是荒卷義市便從荒卷義市,變成了...

荒卷義市.zip。

這傢伙整個人都擰成了麻花。

全身的骨頭也不知斷了幾處。

正以一個難以描述的扭曲姿態,死不瞑目地卡在那小小的前置後備箱裡。

這慘像已然令人目不忍視,而更加觸目驚心的是,荒卷義市脖子上還被利刃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豁口。

鮮血自豁口流淌而出,染紅了他的半邊身子,又在那小小的前置後備箱裡,積成了一灘淺淺的血窪。

所以乍一看去,這屍體就像是泡在一個妖異的血池裡一樣。

“嘔...”儘管已是第二次看到,自己也不是什麼沒見過屍體的菜鳥,但橫溝參還是有些不適的捂住了嘴巴。

但他依舊堅持著向林新一描述案情:

“屍體是幾位在這停車的客人發現的。”

“他們路過的時候,聞到這車裡有一股濃厚的血腥味,然後循著味道試著過來一看,就發現這輛跑車的前引擎蓋並沒有關緊。”

“他們試著開啟引擎蓋,結果就看到了...”

“這麼一幕。”

橫溝參悟頓了一頓,又解釋道:

“我們接到報警就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又向酒店工作人員瞭解了一下情況。”

“再然後,我們就找到你了,林先生。”

因為這家酒店的停車場對外收費開放。

所以入住的客人都要登記自己的車牌號,用作免費停車的證明。

橫溝警官他們就是透過這種方式,直接從林新一的跑車,找到正和小哀學生物的他本人的。

“我明白了...”

林新一點了點頭,表情嚴峻:

“兇手恐怕不是衝著荒卷義市來的,而是衝著我來的。”

“他這是在故意陷害我啊!”

“為什麼這麼說?”橫溝參悟好奇而警惕地望了過來。

“血。”林新一指了指眼前的小小“血池”:“給死者放這麼多血,是怕人聞不到嗎?”

“兇手根本不是想把屍體‘藏’在這。”

“而是故意要讓別人發現,這裡有一具屍體。”

關是看到這些鮮血,林新一就可以確定,荒卷義市是在他們回到酒店之後,才被那神秘兇手殘忍殺害的。

不然,如果他在開車帶小哀回酒店的時候,屍體就已經被藏在他車上的話...

他們不可能聞不到血腥味。

這麼多血,嗅覺正常的人都能聞到。

就更別提當時同樣在車上的凱撒了。

“而且你再看——”

林新一指引著橫溝參悟,近距離觀察荒卷義市仍舊卡在那狹窄空間裡的屍體,還有他的脖頸上的猙獰豁口:

“這一刀方向水平橫行,創沿少見皮瓣,一刀切斷舌骨下肌群、甲狀軟骨板、氣管、食道、左側頸總動脈,足以見其刀鋒之銳利、下刀之迅猛、殺人之果斷。”

“這足以說明兇手的專業和狠辣。”

“而最值得注意的是:”

“死者頸部受了這麼重的傷,出血量卻不多。”

“額...不多?”

橫溝警官、還有在場眾人都嘴角抽搐地,看了看那幾乎被完全染紅的前置後備箱:

這出血量還不多嗎?

“相對於死者頸部傷口的嚴重程度來說,不多。”

林新一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荒卷義市被切開的可是頸總動脈,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這血能從傷口裡噴出去兩三米遠。

別說染紅一個小前置後備箱,拿來給整輛車噴漆都不成問題。

而荒卷義市流失的血量卻相對有限。

“仔細觀察應該還不難發現,他頸部創口生活反應微弱,皮瓣充血不足。”

“這說明他在頸部中刀的時候,就已經陷入一種即將步入死亡、血液迴圈幾乎停滯的重度瀕死狀態了。”

“再看看他衣服上,還有前置後備箱內側箱壁,這幾滴不多不少的噴濺狀血跡。”

“便更足以證明,荒卷義市頸部中刀、血液噴濺出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卡在了這前置後備箱裡。”

“也就是說...”林新一緩緩給出結論:

“兇手是在將荒卷義市幾乎殺死之後,塞進這前置後備箱裡,才一刀割開他喉嚨的。”

“這一刀不是為了殺人。”

“而是為了放血。”

如果林新一是兇手,他當然不會沒事找事,把本就處於重度瀕死狀態、差幾十秒就能自己嗝屁的荒卷義市塞進了車,還給一個必死之人開刀放血。

而兇手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屍體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讓人發現這裡有屍體,林新一車裡有屍體。

“所以我才說,兇手很可能是衝著我來的。”

林新一略顯擔憂地蹙起眉頭:

荒卷義市頸部那乾淨利落的一刀,已然說明兇手是個心狠手辣、技法專業的狠角色了。

而兇手能輕易制服身材魁梧的荒卷義市,還能靠著一股蠻力,硬生生地把這麼一個八尺壯漢,徒手“壓縮”成一個旅行箱大小。

這種power...

兇手就算不是手槍境高手,也至少是非人類的存在了。

最可怕的是,兇手既然殺了荒卷義市,還特意將荒卷義市藏進了他的車裡,那就說明...

兇手知道他和荒卷義市之間的恩怨。

先前林新一和荒卷在沙灘上吵架的時候,那兇手也在現場!

可他卻沒有發現。

貝爾摩德也沒有發現。

雖說貝爾摩德也不至於像24小時工作的雷達一樣,無時無刻觀察身邊的動向。

但如果是隱匿手段不夠精巧、專業的一般人來跟蹤監視,她基本都能注意到。

一個疑似掌握隱匿跟蹤技術、力量超乎尋常、殺人果斷狠辣,還明顯對他抱有惡意的兇手....

這可不像是下條登。

林新一在離開前就囑咐了讓貝爾摩德將他牢牢看住,他就算真有這本事,也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那兇手到底是誰?”

“我是什麼時候,惹上了這種難纏的傢伙?”

林新一一陣低頭沉思。

而橫溝警官卻忍不住打斷了他:

“林先生,你看...”

橫溝參悟神色糾結地指了指,那具跟午餐肉罐頭似的,牢牢卡在那狹窄前備箱裡的屍體:

“這屍體要怎麼取出來才好?”

“死者在前備箱裡卡得太緊了。”

“直接用蠻力取出來的話,肯定會對屍體造成嚴重的二次破壞。”

橫溝警官臉上滿是為難。

“這個簡單。”

林新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別動屍體,直接把車頭拆了。”

“拆車?”橫溝參悟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眼前那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豪華跑車:“林先生,你確定?”

“確定,損失我自己承擔。”

林新一語氣非常自然,彷彿這點錢財在他眼裡都只是過眼雲煙。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毀掉一輛跑車算什麼?

反正只要家裡的富婆還在,他就永遠不缺跑車開。

“林先生,謝謝您的配合!”

橫溝參悟被林新一那寧毀豪車、不損屍體的高風亮節所感動,不禁對他連連出聲讚歎。

然後他又迫不及待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去請修車師傅,帶拆車工具來現場試試。”

“請人?不用不用。”

林新一搖了搖頭:

“那樣太耗時間了。”

“拆車而已,有我在就夠了。”

“你?”橫溝參悟看著兩手空空如也的林新一:“林先生,你打算怎麼拆?”

只見林新一緩緩攥緊了拳頭:

“就用手啊。”

橫溝參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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