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一等人選中了那扇通往霧都倫敦的光門。
除了他們自己，還有一些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想著抱大人大腿的陌生小玩家，也都跟著選了這關。
闖關隊伍霎時間擴增到十數人。
除了林新一和毛利蘭兩人，其他都是小學生。
這讓他們看著很像是帶孩子出去春遊的小學老師。
但大家此行目的地，卻無法給人這麼愜意的聯想：
透過光門。
天地變換。
迎面先是吹了一片秋夜潮溼的冷意。
緊接著是一股刺鼻的煤煙氣味。
等完全透過光門的時候，他們已然站在了1888年的霧都倫敦。
此時夜色已深，道路兩旁的煤氣路燈雖然本身還算明亮，卻被那無時無刻繚繞著的詭異濃霧籠罩，使那燈光顯得昏黃而黯淡。
昏黃的燈，濃郁的霧，沒有人煙的街道。
“好詭異的感覺...”
小學生們還沒開始遊戲，就先被這詭異的環境給嚇得打起哆嗦。
“還有這空氣聞著也怪怪的。”
“不會有毒吧？”
有毒當然不至於。
不過是霧霾而已。
發展中的工業國家都有這玩意。
別看BBC現在天天BB別人不環保，其實當年倫敦的“殺人霧”，在後來者面前可一點都不輸場。
這次來到1888年的倫敦，林新一對這裡的空氣質量自然早有心理準備。
不過....
“咳咳咳咳。”
不愧是老牌工業帝國的霾，不是新時代的小老弟能比的。
夠純，夠勁！
林新一也給吸得嗆了好幾下才緩過來。
而他還在品味這百分百純正蒸汽朋克的味道，都還沒來得及去分析這遊戲該怎麼開始...
不遠處幽暗的小巷裡，就陡然傳了一聲：
“啊——”“殺、殺人了？！”
是一陣驚恐的尖叫。
“殺人了？”
林新一瞬間反應過來：
難道自己一進遊戲世界，就正好撞上了開膛手傑克的作案現場？
一來就給玩家播個boss的開場CG，這似乎的確是一種常用的遊戲開頭。
那他們如果能在這就把開膛手傑克拿下，這遊戲豈不是就能直接通關了！
“毛利小姐！”
想到這裡，林新一當即向毛利蘭送去一道暗示的目光。
毛利蘭當即會意，緊隨其後循聲趕去。
他們迅速穿過那幽暗小巷，循聲追到不遠處的另一條街道。
藉著街道上昏暗的路燈燈光，定睛一看：
他們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披著寬大披風，戴著寬簷禮帽，讓人看不清身材、看不清容貌，甚至連性別一時都難以分清的神秘人。
此時他正背對著毛利蘭和林新一。
手裡握著一把染血的匕首，半蹲在一個鮮血淋漓的女人旁邊。
“果然是開膛手傑克！”
林新一和毛利蘭都明白，他們真的撞上了正在作案的開膛手傑克。
於是兩位“手槍境”高手當即爆發全力，準備讓這個只會殺害羸弱中年女性的變態殺人魔好好了解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殘忍和暴力。
可是....
譁——
剛剛目擊者一聲“殺人了”喊得那麼響，開膛手傑克豈能沒有反應。
林新一和毛利蘭還沒來得及追過來，他就以一個幾乎能拉出幻影的速度原地跳躍而起。
隨即棄身下那鮮血淋漓的屍體不顧，頭也不回地向遠處逃去。
那逃跑的畫面，彷彿2倍速加速播放的影片。
林新一和毛利蘭本就離開膛手傑克差著十來米距離，現在就更是追不上了。
“這速度...”
林新一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至少也在‘手槍境’以上了。”
那個只會虐殺羸弱中年女性的開膛手傑克，戰鬥力竟然這麼強大？
說好的懸疑偵探遊戲，怎麼還變成格鬥向的了？
還是說...
這只是遊戲強制播放的開場CG？
是為了防止玩家在序章就通關遊戲的“劇情殺”？
如果可以，林新一希望是後者：
跟boss玩智鬥就夠麻煩的了。
要是好不容易智鬥鬥贏了，結果被boss靠著毫無技術含量的武鬥逃跑了。
那玩家豈不是得被氣得砸顯示屏？
“林先生，怎麼辦？”
“我們要繼續追蹤麼？”
毛利蘭稍稍打量了一下地上的硬石板路面，表情有些糾結：
“這種路面上可留不下清晰的腳印，也不是適合承載氣味的介質。”
“加上夜裡風大，氣味很快就會消散。”
“除非我們現在就能叫來凱撒，否則，恐怕是沒辦法追上他。”
“是啊。”
林新一表情也很惆悵：
早知道帶凱撒來玩遊戲了。
至少比那些趕著來抱大腿的小婆羅門隊友有用多了。
“算了，也不必氣餒。”
“想想那諾亞方舟也不會讓我們這麼容易就通關遊戲，想抓到那開膛手傑克，肯定得廢上一番功夫。”
“我們先按部就班地往下走，看看接下來的劇情發展。”
林新一正這麼說著。
劇情馬上就向下發展了：
這片街區雖然夜裡路上沒多少行人，但實際上卻是人口眾多的住宅區。
剛剛那聲把林新一引來的尖叫，就是一個偶然路過的附近住戶，撞見殺人現場時發出來的。
這陣尖叫聲能驚動林新一，自然也能驚動了住在附近樓房裡的一眾居民。
有些居民好奇地推窗觀察。
不少人都看到了開膛手傑克從案發現場疾步遁去的身影，還有地上那具鮮血淋漓的屍體。
看到這麼一大灘血，自然而然的，街道上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倫敦深夜的寂靜被徹底打破。
很快，遠處又傳來了一陣刺耳的警哨聲——
是聞訊而來的倫敦巡警。
蘇格蘭場在19世紀中葉就組織起了專業的機動巡警隊伍，負責24小時巡視倫敦街頭。
但這些警力有限的巡警，顯然無法挽救這座龐大工業城市的治安。
尤其是在這裡，工業革命時期倫敦有名的治安窪地，居住著無數乞丐、小偷、妓女和殺人犯的貧民窟，也是開膛手傑克最常出沒的獵場，白教堂區。
這裡是犯罪分子的主場，巡警的作用十分有限。
他們往往只出現在開膛手傑克逃走之後，扮演發現屍體、通報上級的背景板角色。
就像現在：
“又、又有一個受害者出現了——”
“是開膛手傑克！”
聞聲趕來的一個巡警見到屍體，便驚慌失措地對身邊的同伴呼喊出聲。
喊的還不是英語，而是能讓小玩家們都聽得懂的曰語。
“快去通知雷斯垂德警官！”
巡警們嘴上這麼喊著，很快就分出一人留著保護現場，一人回去向蘇格蘭場報告求援。
而旁觀著他們的舉動...
林新一還沒反應過來。
柯南卻是已經敏銳地捕捉到了，劇情的關鍵點：
“去通知‘雷斯垂德警官’？”
“果然...”
他眉頭一皺，嘴角隨即微微翹起：
“果然是那傢伙寫的劇本。”
“我就知道...既然都來到了19世紀末的倫敦城，怎麼會少了那些角色的戲份？”
柯南已然洞悉了出題人的思考方式。
他自信地走到林新一身邊，對他說道：
“我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了。”
“哦？”大家都好奇地望了過來。
只聽柯南有條不紊地解釋道：
“剛剛那些巡警提到了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警官。”
“這個人是《福爾摩斯探案集》裡的虛構人物，是名偵探福爾摩斯的好朋友。”
“如果他出現在這個遊戲世界，那就說明，這個世界不單單是以歷史上開膛手傑克存在的那個倫敦為背景的真實歷史世界。”
“而是融合了《福爾摩斯》世界觀的虛擬故事世界！”
話說到這裡，就算是步美、光彥、元太這樣的小學生，都能領會柯南的意思：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找福爾摩斯幫忙？！”
有福爾摩斯這麼粗的大腿抱。
想想就讓人安心。
至於福爾摩斯去哪找？
看過小說的都知道：
“貝克街221號B!”
主線NPC知道了，地址也知道了。
就差直接給個任務尋路精靈了。
劇情發展一目瞭然。
接下來這遊戲怎麼打，不用柯南這個創世神兒子介紹，林新一也能隱隱地猜出來：
首先找到主線人物福爾摩斯。
然後福爾摩斯那裡肯定會給出關於開膛手傑克的情報。
再然後只要沿著這條線往下走，按部就班地推主線劇情，最後肯定能把那boss逮著。
“這遊戲還蠻簡單的。”
主線清晰明瞭，林新一已經開始覺得這遊戲簡單了。
當然簡單沒什麼不好。
大家玩得也能更輕鬆一點。
“只不過...”
林新一看了看眼前的霧都倫敦：
這世界做得那麼真實，那麼廣大，讓人感覺真的穿越到了一百多年前的世界一樣。
結果...NPC上來就送情報提示，指路指到福爾摩斯。
劇情線好像就這麼一條啊？
世界這麼大，玩家卻還是隻能跟著一條主線跑。
“這就是所謂的偽·開放世界吧？”
林新一抱著玩遊戲的心態，有些刻薄地吐槽道：
“除了跟福爾摩斯這條故事線，就沒有更多的通關選項麼？”
“編劇水平一般啊。”
“喂喂...”聽到老爸被點名批評，柯南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有福爾摩斯這麼簡單的通關路線走，還嫌棄什麼？
林新一當然不嫌棄了。
只是隨口發表些沒意義的感想而已。
但是...
“等等。”
大家正準備向貝克街221號出發。
灰原哀卻悄然在那案發現場停下。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具倒在血泊裡的屍體，對林新一說道：
“你提醒到我了。”
“這個遊戲，應該還存在著一種...”
“更簡單的通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