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從錶盤時間的誤差上發現的小細節,讓那塊手錶變得更加可疑。

此時此刻,就像是信心滿滿地走出高考考場,卻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填錯了答題卡,阿部豐心驚膽戰,卻又拿捏不準:

那個手錶芯裡,到底有沒有血?

林新一其實也不確定,但他相信,即使在手錶裡找不到,遲早也能在其他地方找到痕跡。

無非是多花點力氣,和少花點力氣的區別罷了。

因為雁過留痕,風過留聲,做得越多,痕跡也越多。

既然做出了殺人的大事,像手錶表芯這種容易被忽略的小地方,絕對會多到兇手自己都注意不到。

而現實裡就有像阿部豐這樣精明大膽、自詡高明的兇手:

某男子將女友碎屍後丟進湖底,把用來分屍的廁所清洗得一乾二淨,讓警察找不到屍體,查不到血跡,甚至沒辦法確定那失蹤者是生是死。

結果,因為清洗現場太過耗水,當月用水量比正常情況多了幾噸,加上家裡打掃得太過乾淨,完美徹底的清理工作,反而更引起了警方的懷疑。

警方直接上門掀了廁所的地磚,結果從地磚縫隙裡找到了死者的血跡。

兇手非但沒實現完美犯罪,反而上了13年的某期《今日說法》,成了警示犯罪的反面典型。

“來人,把這手錶表芯開啟!”

林新一不由分說地從阿部豐的手腕上奪下手錶。

他吩咐著鑑識課的部下,想辦法找來合適的工具,也沒有避諱什麼,當著阿部豐的面,就把手錶的表芯開啟了。

“好”訊息是,表芯裡暫時看不到血,至少肉眼很難分辨。

“呼...”阿部豐本能地鬆了口氣。

“別高興太早!”林新一冷冷說道:

“阿部豐先生,你不是剛剛才教我們怎麼做事了嗎?”

“還有魯米諾潛血測試,不要忘了。”

阿部豐:“.......”

他額頭直冒冷汗,心情忐忑不安。

而林新一很快讓部下準備好配置魯米諾的試劑和量器。

通常所說的魯米諾試劑是魯米諾(C8H7N3O2)與過氧化氫的混合物,使用前需要現場配置。

林新一這次並沒有自己動手做這種簡單的事情。

他習慣性地抓住了所有可能給毛利蘭實操鍛鍊的機會,將這次魯米諾潛血測試的操作託付給了這位學生。

“嗯...魯米諾。”

“無水碳酸鈉5g。”

“蒸餾水100ml。”

“30%濃度雙氧水6ml。”

擁有一副好記性的學霸蘭,此刻將林新一隻跟她講過一次的魯米諾試劑配方,一字不查地背了出來。

雖然實際操作動作還有點生疏,但毛利蘭還是很快就按比例配置好魯米諾試劑,並且把配置好的試劑注入了定製的密封噴壺裡。

這時候,再拿著那噴壺,將噴嘴保持距離在30~45cm的位置,對準了那肉眼看著好像沒血的手錶表芯。

“先關燈。”

林新一吩咐警員們關上休息室的電燈。

因為魯米諾反應發出的熒光非常黯淡,而且往往只存在短短几秒,如果有其他光源干擾,用肉眼就很難觀察出來。

很快,電燈關上。

臨近12點,夜色已深,休息室裡一片昏暗。

毛利蘭小心地摁下噴罐按鈕,讓噴出的液體形成細小均勻的噴霧,噴灑在作為客體的表芯之中。

一抹淡淡的熒光頓時在這黑暗中閃爍起來。

血紅蛋白裡的鐵催化過氧化氫分解成水和單氧,單氧再氧化魯米諾,讓它在這一片黑暗之中,發出了正道的光。

“開燈吧,我們找到了。”林新一語氣平靜地讓警員幫著開燈。

成功找到證據,他並沒有太過激動,只是囑咐著毛利蘭:

“送到科搜研做DNA鑑定,確定這血跡是人血還是動物血。”

“如果是人血...就跟我從腦組織裡提取的檢材做DNA比對,看看這血跡是不是根岸先生。”

出於謹慎,林新一現在還不能就確定手錶表芯裡的血,是不是屬於死去的根岸先生。

但阿部豐卻已經絕望了。

他知道,那一定就是根岸正樹的血。

因為,雖然他總是習慣性地戴著手錶,但是前兩天帶著公司社員在九州旅行,故意接手活魚宰殺工作、做海鮮料理的時候...

在同行社員的特別提醒下,阿部豐殺魚做料理的時候把這手錶摘了下來。

所以,如果裡面真的發現有血,那就一定是人血,而不是魚血。

“完了...一切都完了。”

阿部豐眼裡血絲直冒,像是發了瘋的野狗。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毀了,自己的犯罪計劃也失敗了。

這個自詡智慧高人一等的犯罪者,終究是成了徹頭徹尾的人生敗犬。

“不...給我...給我把表拿回來!”

阿部豐在絕望中徹底喪失了理智,神色瘋狂地撲了上去。

林新一沒有攔著。

畢竟,現在保管著那隻手錶的可是毛利蘭小姐。

那些狗急跳牆對她下手的犯罪分子,簡直就是對老虎使用滑鏟的勇士。

果然,這次也是一樣...

“殺友騙保還不知悔改,實在是太過分了!”

毛利蘭眼裡帶著股源自正義的憤怒。

阿部豐齷齪的行徑和醜惡的嘴臉都深深令其反感,面對這樣一個瘋狂而的男人,她當然不會有任何憐憫。

於是,只見毛利蘭飛起一腳...

阿部豐就像是米國的疫情曲線,向上直衝雲霄。

撞到天花板後,他又像是米國的股市曲線,向下緊急熔斷。

最終,阿部豐墜入軟軟的沙發,口吐鮮血,肋骨斷裂,算是保住一命。

“正當防衛,這是正當防衛,大家記得作證。”

彷彿成了習慣,林新一已經能很自然地幫毛利蘭圓場子了。

“沒事的,林新一先生。”

似乎也是因為遇上得多了,毛利蘭表現得非常幹練:

“那傢伙都破產了,沒錢請律師的。”

“就算請律師,也贏不過我媽媽的。”

她嘴上說著類似“有錢為所欲為”的糟糕臺詞,氣氛卻顯得非常得正義。

“那就好。”看到毛利蘭想得這麼周到,林新一也不再為這位學生擔心。

“阿部豐這樣狗急跳牆,這個案子基本是穩了。”

“既然如此,就先把他拷進...額,送到ICU吧。”

林新一這樣吩咐著警員們動手抓捕阿部豐,但這時,情況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化:

只見那被踢得差點沒死的阿部豐,竟然又踉踉蹌蹌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在那極度憤怒的情況下,他竟然真的抗住瞭如此嚴重的傷勢,爆發出了超越以往的力量。

這力量在林新一和毛利蘭面前當然不夠看,但是卻已經足夠支撐他最後的瘋狂了:

“混蛋...你們這些混蛋!”

“公司瀕臨破產的感覺你們能懂嗎?”

“要怪的話,就只能怪根岸他太蠢!一點都不懷疑就跟我打賭,還傻乎乎地跟我去了群馬縣的山裡...哈哈哈。”

“像他這種白痴,活該變成我通向成功的祭品啊!”

阿部豐已經徹底瘋了。

他現在就像是被群敵堵在龍坑裡的殘血玩家,只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拼命打滿輸出,來個快意的極限一換一。

而看似柔弱的毛利蘭已經證明了她的實力,很顯然是他換不掉的。

以他現在的殘破軀體,有可能換掉的就只有...

“臭小鬼,給我去死吧!”

猶如撲食的猛虎,阿部豐張牙舞爪地衝向了身旁的柯南。

柯南本來就離他不遠,而他那小小的身板,在阿部豐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柯南!”毛利蘭有些驚慌失措,當即衝上前去。

“這小鬼!”林新一也是心中一急。

至於那些原本因為柯南的“被動隱身”而其視而不見的警員們,此刻也終於注意到了這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小孩。

而由於事發突然,大家都來不及阻止。

阿部豐的最後一搏眼看就要得逞,雖然應該要不了柯南的命,但恐怕也能讓這小傢伙傷得不輕。

但這時...

只見柯南蹲下身子往自己的鞋子上輕輕一摁。

那看著普普通通的鞋子就像是外設花哨的主機機箱,突然散發出一股耀眼的七彩流光。

然後,柯南縱身一躍,跳上空中三尺。

再凌空一踢,一腳直接命中阿部豐的胸膛。

阿部豐就像是一顆被髮射出去的炮彈,疾速地倒飛出去,重重砸到牆裡。

林新一:“????”

靠!這是什麼啊?!

工藤那個戰五渣,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強了?!

難、難道,這個世界的人都像是弗利薩大王一樣,變小之後反而會戰鬥力爆炸嗎?

林新一沉默良久,心裡感嘆:

公蜘誠不欺我,《瀆者》沒有騙人...

曰本小學生,負重二十公斤徒步一百公里,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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