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幽州,皇城。

素有“非崇班貴檁、上所親信者不得入”。的南書房,劉啟,宰相張錦年、樞密使蘇青、御史大夫魏正、兵部郭如海、吏部趙志明。

劉啟面色不善,道:“徐瑛,撂挑子了!你們可有人選,誰去談。”

張錦年看向趙志明。其餘幾人一瞧,也是齊齊看來。

趙志明硬著頭道:“皇上,茲事體大!臣不敢妄言!”

劉啟一手拍在桌上:“廢話,不大叫你們來這裡幹嘛?吏部,選人用人,不問你,問我?”

趙志明低著頭,不敢言語。

劉啟道:“怎麼,徐瑛病了,就沒人去談,還是我自已跑去西北,親自談?”

趙志明不敢多說半句。按理說,還真不關他的事,吏部是對內,對下。如州郡縣的任命。像和談這般大事,他這個尚書是真沒法說,只得皇帝欽點。

屋子裡的人全是官場混跡多年的人精,一進屋子,瞧劉啟的臉色就知道會被罵。少說少辯解,就少捱罵!只能說,今日他倒黴,第一個被問,也就只能被罵。

魏正道:“涼王此次確是有失大體,怎能說不管就不管了!和談,不也是件好事嗎?”

兵部郭如海道:“是我,我也如此!剛打了打勝仗,叫去和談。怎能不氣!病倒了,也不稀奇。同是軍人,論打仗,據戰報,涼王已然做得很好了!”

劉啟扭頭看來,道:“如此說來,郭大人這是也怨朕?”

郭如海道:“皇上,老臣不敢。我就是個帶兵的,不做他想。皇上不愛聽,臣閉嘴就是。”

劉啟一時氣笑了,道:“你!一說你就閉嘴,我叫你來幹嘛?一把年紀了,火氣還這麼大。”

宰相張錦年見著劉啟緩和不少,道:“諸位,前幾日接到奏報,南邊寇盜屢犯我漁民,水師也要剿匪。近日,河北連晴數十日,大旱已至。下月,南方沿江郡縣又要防汛。

一張口,全是來要錢要糧的。內務、國庫,你們不知。我可以告訴諸位,沒那多錢、糧。

咱們齊,十三州,上百個郡縣,皇上以兩郡換北邊長年安穩,何錯之有?

方才,魏大夫說徐瑛不識大體,極是!

不過,讓徐瑛與呼延氏、蘭氏坐下和談,也著實難為他了。那是世仇,他有怨氣也是人之常情!

今日,咱們只需薦舉一人去與徐瑛交接。主辦和談之事即可。”

劉啟,輕輕笑著:“都聽見了吧!這張相的話聽著就是舒心,還誰都不得罪。多好!”

看著蘇青:“要不你去?”

蘇青躬身:“臣遵旨,但臣有一求?”

劉啟:“講”

蘇青:“從國子監,找老祭酒大人,找些個伶牙俐齒的,和談免不了唇槍舌戰,臣不善這些!”

劉啟:“準了,張相,你去辦!”

兩日後,樞密使蘇青,帶著國子監三人,以及劉啟特意調撥的一萬禁軍。出京城向西,急行!

而在大營中。

蜀山劍修們卻成了,一眾修士們眼中的異類。

宋玉早起便於武卒們晨起拉練。空閒時,就在營地空處,放上方桌,一把椅子,一摞紙。幫武卒中不識字或是不會寫的糙漢子們,代寫家書。別人說,他就寫。哪知這群粗人,一開口,三句話,兩句帶娘。宋玉只得絞盡腦汁,潤色修飾一番。到夜裡,才運功修習。

大師兄,呂子明。不是喝酒,睡覺。就是到城裡酒肆、茶館聽書。

唐寧、白夢。逛街、買東西,吃東西。

而涼王徐瑛既然稱病,做樣子也得做全。通告全軍,大將軍偶然風寒,閉門謝客。軍中事務由陸錚、王叢山共議。

一日,架不住唐寧軟磨硬泡,說是要帶宋玉長長見識。還一臉壞笑。

宋玉一猜,搖頭:“不去,長見識?不外乎,就是青樓、賭場。還能是哪兒?”

唐寧笑道:“看不出啊!平日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一提,就明白啊!如何?去不去?這裡女子與咱們益州的有所不同!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咱們去瞧瞧?”

宋玉仍是搖頭:“不去!我爹說過:讀書人切莫踏足煙花之地。”

唐寧仍沒放棄,道:“還讀書人!去那兒的八成均是讀書人,剩下的有錢和做官的。我一人去顯得少些排面,你就當陪我,坐下喝喝茶,吃點心,聽聽曲!”

沒法子,兩人入城。

唐寧翩翩公子,步伐輕盈,心情愉悅。

宋玉,忐忑不安,有句話他也不好問:到裡邊,要幹些什麼?說些什麼?對青樓的瞭解,全是書中所寫。

也有那麼一絲期待,二十幾,血氣方剛,有美色當前,不瞧上幾眼,那才真是暴殄天物!

唐寧一身白色嶄新的長衫,腰間懸劍的掛鉤還特意做了些修飾,手拿摺扇。

宋玉雖是與之並肩而行。奈何,一襲青衣,整潔。腰間交叉一長一短兩劍。面板黝黑,與唐寧一比顯然壯實不少。

兩人剛拐角,走進巷子。

均是愁眉,相視一眼。一股血腥味夾雜著清水沖洗地面的味道。

往前看,一處店家,大門敞開著。門前有官差把守,有人不停的往外搬著東西,上蒙著一白布。瞧著數量還不少,四周圍著不少人。

兩人快步走入人群。一打聽,是一賭坊,死了許多人,有僥倖活下的說,有人扔出個什麼東西,之後許多人就死了,渾身是血。

唐寧心中咯噔一下。追問:“有聽見什麼聲嗎?”

那人想了想:“有、有、有像是鞭炮的聲,“砰”。但不見火星。”

唐寧面色一沉,大步流星,衝出人堆。一把掀開,一往外搬屍體。

只見面容盡毀,臉上插著細小類似鐵片的黑色碎片。傷口周圍,呈黑褐色。

唐寧心下了然。

“喂,你幹什麼呢?,走開,官府辦案!”周圍的官差一聲大喝。

唐寧連連點頭,往回走,準備拉上宋玉抽身離開。

一人大喊:“慢,你是何人?與死者是何關係?”

唐寧見說話之人,穿著與一般官差有差,料想是個小官。

笑著回道:“大人,小的只是路過,有些好奇。沒見過什麼死人!”

那人叫來賭坊老闆,指著唐寧問:“可曾見過?”

賭場老闆打量後,搖頭。

那人喊道:“都帶回衙門,還有你,和我們走一趟。”

“呼”

一道人影,竄出。擋在唐寧身前,一眾官差愣在原地。

宋玉,手放在腰間。看著那官府辦案的。未出一言。

唐寧見狀,趕緊一手按住宋玉腰間。“你出來幹嘛?他們不敢對我怎樣!”

那官差一瞧,喊道:“喲呵,還有同夥,一併拿下。”

唐寧搖搖頭。

“錚”

腰間長劍橫空出鞘,懸在身側。

唐寧輕笑道:“我們是蜀山弟子。我這兄弟脾氣不大好,別動粗!”

官差這才知道,遇見修行中人,又不敢招惹。一時不敢上前。領頭的,嚥著口水。四周百姓看著,走也不是,面前的兩人又拿不下。

唐寧一臉輕鬆,道:“無妨,我二人去趟衙門就是。”

官差們均是長出一口氣。面色緩和許多,頗為客氣,為兩人帶路。一行人,倒像是簇擁著兩人到衙門觀光。

到了衙門,被人引至一間偏房,還給沏好了茶水。屋子裡只留下宋玉、唐寧兩個人。

宋玉這才開口:“是看出來什麼?”

唐寧點頭,輕聲道:“這是唐家堡的東西。”

宋玉一驚,隨即問:“所以你想查查?”

唐寧湊到宋玉耳旁,:“還記得幾年前那場劫案嗎?你我還為此下山了。”

宋玉點頭,:“你能確定就是那批貨?”

唐寧搖頭:“不能,這得問唐安,他比我熟。”

這時,有人走進屋子,拿著紙筆。見著宋玉兩人,笑著:“二位隨意,就是走個過場,既是蜀山的弟子,同夥必然不會。待會兒,就隨意記錄些問題,二位就能走了。”

唐寧搶先一步,再次錢財開道,輕輕握住手,一抬手,掌中碎銀順勢滑入對方衣袖,一氣呵成。

唐寧問到:“兇徒是抓了,還是跑了?”

官差搖頭:“也不是跑了,是誰是兇徒都不知道!”

唐寧再問:“可知兇器是何物啊?”

官差搖頭:“除了鐵渣、碎屑,啥都沒有。”

唐寧一拍桌,喊道:“光天化日,殘害無辜。我回去稟明師傅,蜀山不能坐視不理。”

官差一瞧,這義憤填膺的樣子。立即拱手:“少俠高義,蜀山不愧為名門大派。”

宋玉強憋著笑。

唐寧又做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那,官爺,咱們可以走了嗎?”

官差立即起身相送:“快,速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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