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斬
啪嗒……啪嗒……
工廠裡安靜得只聽得見三人的腳步聲。
擺放在周圍的重工業機械擋住了眾人的視野，誰也不知道在身旁機器的另一端藏著什麼東西，可能什麼也沒有，也可能是最糟糕的東西。
吳起龍用手電筒照探四周，這裡似乎同樣什麼都沒有。
走在最後面的譚劍豪輕聲開口，“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目前還沒有，而且儀器也沒有響。”
白凌月的心臟怦怦直跳，他從未遇到過如此緊張刺激的局面。
機械背後的東西、手電筒沒有照到的暗處，以及那無法窺見的視野盲區，興許都藏匿著恐怖的物種。
白凌月緊緊抓著吳起龍的衣服，“隊長，要是遇到危險，你應該能保護我們吧……？”
“不能，得靠你們自己。”吳起龍冷冷地回道。
“……”
“小孩果然還是小孩。”身後的譚劍豪吊兒郎當地笑著。
有些不爽的白凌月回懟，“你不也只比我大一歲而已嗎？得意什麼！”
譚劍豪比了個賤賤的表情，“大一歲也是大，反正我就是你長輩，你要尊敬我。”
“怎麼會有你這種人！”白凌月生氣了。
吳起龍拍了拍白凌月，“你別特麼再和他吵了，這種緊要關頭要集中注意力，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隊長對不起。”
“知錯就改就還是好孩子。”吳起龍笑了下，緊接著他嗅了嗅，“等等……你們有聞到嗎？”
“聞到啥？”茫然的白凌月不明所以。
“是危險的氣息……”
空氣中夾雜著灰塵顆粒，因為是重工業區的緣故，這裡的空氣指數奇差無比。
僵持幾秒，白凌月質疑道：“你確定不是灰塵那種刺鼻的味道？”
下一刻，吳起龍的衣服被撕碎一角。
強大的衝擊力使得他向前翻滾了幾圈才停下來，地面上現出幾滴鮮血。
吳起龍捂著腰間，急迫地發出警示，“小心，它們就在周圍！”他用另一隻手掏出儀器，嘴裡呢喃，“媽的，怎麼沒響？”
“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前傳來白凌月的慘叫聲。
由於手電筒掉落，光芒照向別處，至於前面發生了什麼，他們什麼也看不見！
尖叫聲之後，他的聲音變小了許多，聽著很是模糊。
就像是有人捂著他的嘴一樣。
慌亂中，吳起龍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別怕，我馬上來救你！”
他聽到了白凌月那模糊的呼叫，“救我……”
聽起來，他被漆黑啃食給按住了，可能是初次作戰沒有經驗，他連掙脫都成問題。
“他孃的，手電筒滾得太遠了……”沒有了光照，吳起龍看不清一切。
於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驚慌的白凌月睜大了他的兩顆眼睛。
一顆黑不溜秋的圓腦袋就靠在自己的臉頰邊上，他側著眼睛隱約能夠看見那張臉龐……
上面寫滿了醜陋，兩排尖銳的獠牙彷彿能在一瞬間咬碎骨頭，惡臭的氣味“哼哧哼哧”地從它的嘴裡吐出。
白凌月被嚇到接近失去意識，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為恐怖的體驗。
血腥味瀰漫在空中，白凌月的肩部正在被那雙銳利的爪子緩緩刺入，猩紅的液體滲透了出來。
腎上腺素讓他忘卻疼痛，但恐懼感仍然餘留在他的腦海裡。
局面陷入了生死攸關的危機。
站在原地的譚劍豪沒有感到分毫的緊張，他眯著眼睛，這裡黑得實在是難以看清目標。
吳起龍呼吸急促，他望向譚劍豪的方向，“我數三個數，然後我們一起往前衝！”
“三……”
噌——！
剎那間，月水潭被拔出刀鞘，其速度遠在音速之上。
即使有光，這個速度也無法被肉眼所捕捉，更何況這是在黑暗之中。
譚劍豪冷哼一聲，眨眼間，他閃向前方。
砰……
物體落地的撞擊聲響起，沒有人知道在這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惶恐的白凌月猛地頂開了身後的漆黑啃食，這時候，他驚奇地發現，怪物的腦袋已經掉在了地上，和它的身體徹底分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凌月瞳孔驟然放大，他壓根就搞不清楚現狀，為什麼怪物的腦袋會無緣無故落在地上？
“二……”
吳起龍還在倒數，只不過現在看來，已經不用再奮死一搏了。
盛氣凌人的譚劍豪抬高嗓音，“小屁孩已經得救了，你就這樣待在原地不要動。”
“是你救了他嗎？”
“對，接下來要救你了。”譚劍豪再次眯眼看向前處。
還有兩秒，另一隻漆黑啃食就會撲倒吳起龍……
譚劍豪低下頭，嘴角微微上揚。
兩秒，綽綽有餘。
鏘——！
片刻，譚劍豪手中的利刃揮出，不費吹灰之力地斬開了漆黑啃食的身子，就像是用鋒利的刀切三文魚一般。
他的刀，削鐵如泥，輕而易舉地擊中了正高速移動著的目標。
就算漆黑啃食的夜間速度再翻五十倍，也僅僅只是能捕捉到譚劍豪的殘影。
他迅如雷霆！
在斬死這一隻怪物之後，毫無畏懼的譚劍豪徑直走向手電筒。
此時的他毫無防備，因為根本不需要，再快的敵人也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他強到不用提防一切形式的危險。
撿起手電筒，譚劍豪往前面一照。
兩具死相慘烈的屍體躺在地上，這可把吳起龍給看懵了。
“為什麼……它們都是你殺的嗎？”一頭霧水的吳起龍開口詢問。
“嗯。”
“感覺只用了不到半秒的時間，怪物的腦袋就掉了下來，你是怎麼做到的？”白凌月也感到震撼。
“沒什麼，也就那樣吧。”譚劍豪伸了個懶腰，這對他來說還遠遠算不上熱身。
沒等他們感嘆太多的疑惑，譚劍豪便再次看向另一邊。
“那裡還有。”
“哪？”
話音剛落，手電筒被譚劍豪拋到空中，耀光照在了移動中的漆黑啃食的身上。
僅是塵埃落定時，怪物的身子被切成數段。
這一次，他們沒有眨眼，同時還有著充分的亮光，但是依舊完全看不清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那隻漆黑啃食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分成了好幾段，在場的二人什麼也沒有看到。
咻的一下，譚劍豪回到了原地。
此時，手電筒甚至才剛剛抵達最高點，正準備落下就被譚劍豪給接住了。
吳起龍早已預料到譚劍豪具有這般神威，但是沒有想到居然強到突破自己的設想。
漆黑啃食的猩紅血液染紅了骯髒的地面。
譚劍豪把利刃收回了刀鞘，鋒面上已然沾染了不知多少生命的鮮血。
“所以，儀器為什麼沒響？”譚劍豪問道。
緩了一會，吳起龍回答，“應該是受到了某種干涉……”
“例如說？”
“像是神職序列041，【穹夜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