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一捋身邊的事,盤一盤身邊的人。

柱子辦公室隔壁住著一個女士叫吳慧,是單身還是離婚了,柱子有些記不清了。大概是離婚的,因為她脾氣很壞,經常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與丈夫吵架進而發展的動手撕打,丈夫忍受不了她的暴躁的脾氣,後來他們分道揚鑣了。

他父親是鄉里主抓農業的副鄉長,當年吳副鄉長請求鄉黨委書記和鄉長給女兒安排一下工作。鄉里經過研究後決定給他女兒安排做鄉政府出納員兼打字員,屬於合同工。那年吳慧,三十歲,人瘦得像非洲難民一樣,人黑得像赤道附近的烏干達人。她留著五號頭,黑黑的眼圈,雙腮塌陷,像射鵰英雄傳裡的女魔頭“梅超風”。她脾氣很大,一般情況下是沒人敢招惹的。

一年後,原來的鄉黨委書記和鄉長先後調走,又新來兩位鄉里主要領導。特別是那位白鄉長對吳副鄉長不滿意,對吳副鄉長抓農業工作的打法不認同,在年終獎金特別是甜菜和烤煙獎金分成上產生嚴重分歧。認為一個副鄉長分的獎金比自己還多?不合理,不應該。而吳副鄉長是老鄉鎮幹部,經驗豐富,他對縣裡下派的毫無農村經驗的白鄉長一點都不感冒,而且太不服氣的是白鄉長那種年輕氣盛、趾高氣揚的輕狂做派。白鄉長常常穿一件皮大衣,走起路來很有派頭,彷彿是上海灘裡的許文強。白鄉長到農民家裡時,總是先用衛生紙將炕上的灰塵擦乾淨,然後撩起大衣才坐在炕上,那股城裡人的做派,不但村民很看不慣,就連吳副鄉長也看著彆扭。吳副鄉長說,“這怎麼能行,沒有和農民打成一片,和農民心裡有距離感,這樣下去如何能做好鄉鎮工作。”

那年春天,雙山村因為土地糾紛問題發生的群體訪事件。白鄉長帶領鄉里幹部去解決問題。上訪群眾,群情激憤。白鄉長沒有經驗,錯誤以為,“農民是一打二嚇三忽悠,”就可以解決問題。他命令鄉幹部將為首的上訪人抓起來。一下子引起上訪人憤怒。他們一哄而上將鄉幹部團團圍住,白鄉長被圍困在上訪群眾之中。有的鄉幹部趁機溜走,有的鄉幹部與村裡上訪人熟悉,沒有被圍攻。他們只是把氣憤和怒火發洩在白鄉長一個人身上,有人用繩子將白鄉長捆綁起來,扔上拖拉機上,打著紅旗去縣裡上訪。

鄉里幹部們背後悄悄議論,咱們白鄉長讓雙山村老百姓給綁起來了,拉到縣裡上訪去了。縣公安局接到報警,立即組織警力將白鄉長營救出來。並抓捕了“綁架事件”的肇事者和組織者。由縣裡組成調查工作組,展開調查,最終解決問題,平息了群體訪事件。

吳慧聽說這件事後暗自拍手稱快,同時也揣摩出這個白鄉長是個人軟貨囊的角色。

那年冬天,白鄉長來到鄉財務室,拿出厚厚一沓發票,交給出納員吳慧。白鄉長說,“這是我給鄉里辦事,自己墊付的購買物品和出門學習開會的發票。你幫我攏攏,然後給我報銷了。”吳慧接過發票,然後說,“錢在銀行,我還沒去取呢,要不,你把發票放在我這裡,等我去銀行取了錢,報銷了,你再來取。”白鄉長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一聲說,“好吧,等你報銷了,我再來取。”

下班時,白鄉長又來到財務室問“小吳,我的發票是否報銷了?”吳慧說,“白鄉長,錢是從銀行取回來了,可是縣財政局著急要報表,你的發票我還沒有來得及核算呢。要不,等我把表報完了,再核算你的發票給你報銷怎麼樣?”白鄉長有些著急問,“要等多久啊,我要下班回家呢。”吳慧遲疑地說,“哦,天黑以後吧,那時候我基本能弄完,到時候你再來取吧錢。”

白鄉長毫無辦法地搖搖頭說,“好吧”

東北的農村,特別春節前是晝短夜長,天很快黑了,鄉里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只有兩三個人值班,還有食堂師傅和更夫老劉在單位。

鄉財務室燈亮著,門虛掩著,白鄉長推門進來,只有吳慧坐在辦公桌前“噼裡啪啦”地撥打著算盤,其他財務人員都下班了。吳慧見白鄉長進來了,站起來說,“白鄉長你來了,你先坐一會兒。”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前,將門推上鎖好,迅速將燈拉黑。白鄉長吃了一驚,不知所措地問“小吳,你要幹嘛?咋還關燈了呢?”吳慧突然聲嘶力竭地哭喊起來,“臭不要臉的,非禮啦,放開我,非禮啦……”白鄉長被弄懵圈了,跌跌撞撞地胡亂劃拉著去摸燈的開關,費了好大周折總算把燈開啟,睜眼一看,吳慧頭髮凌亂,衣衫不整,身上有傷痕,坐在地上打滾哭泣……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門被開啟,值班人員、食堂師傅和更夫看到坐在地上哭泣的吳慧,在看看白鄉長,心裡頓時明白了一切。任憑白鄉長怎麼解釋誰能相信呢?白鄉長這真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一週後,白鄉長又一次追問,“小吳,把我的報銷款給我。”吳慧說,“我把報銷後的錢給你了。你忘了嗎?你咋還向我要啊,你非禮我,我還沒有去找你算賬呢,要不,找個地方評評理?好多人可以作證。”

白鄉長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自認倒黴吧!

不久,白鄉長可能是因為被舉報了或者是因為工作不力,被調走了。

一次,鄉婦女主任胡春燕,因為某項工作得罪了吳慧的父親吳副鄉長。於是,吳慧將胡春燕請到吳慧的寢室,關門進行了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較量。針尖對麥芒,你來我往一頓廝殺。柱子在辦公室都能聽到吵吵聲,叫罵聲,哭喊聲,震耳欲聾,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一浪高過一浪,狂風暴雨,驚濤駭浪……

門開時,柱子看見,胡春燕抹著眼淚,低著頭從吳慧屋裡走了出來。

柱子想,有些事真怪啊,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兩年後,陳璐調任腰屯鄉任鄉長。吳慧的猖狂勁似乎有些收斂。因為陳鄉長決定取消鄉里合同工和臨時工,以及清退編外人員。吳慧在裁員之列。吳慧想,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只能豁出去了,用自己屢試不爽的手段去拼搏一下,或許還能有點保住工作的希望。於是,來到陳鄉長辦公室,質問道,“為什麼要把我裁掉?”陳鄉長義正言辭地說,“這是省裡檔案規定,這個改革的需要,不是我個人的決定。”“那不能不裁掉我嗎?或者有什麼辦法可以變通一下?”吳慧說。陳鄉長斬釘截鐵地說,“我沒有辦法,這是省裡紅標頭檔案,誰敢違抗呀!”

吳慧心中怒火瞬間燃燒起來,“媽的,不用我拉倒,老孃還不幹了呢?受你們管制!受你們這份窩囊氣!”說完,抓起茶桌上的菸灰缸,猛地砸在玻璃茶几上,“嘩啦”一聲玻璃茶几被砸個粉碎,吳慧轉身昂揚挺胸地走了。

幾天後,一副亮晶晶的手銬戴在吳慧的手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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