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後,錢金問,“大人,我們接下來要如何做?”

他的話語、神色之間,都是對霍縉滿滿的信任和敬佩。

早在多日之前,大人吩咐他去盯幾個人。

那幾人很是尋常,甚至從未聽過他們的名姓,容貌也毫無印象。

他有去思索過這其中暗含的意義,但是一無所獲。

直到某一日,那些人露出了些馬腳。

他們在暗中做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髒事,還要把事情全都推到大人頭上,想要以此民心為注,將大人拉下指揮使的位置。

大人吩咐他們不要打草驚蛇,一招以退為進,將計就計,將對面許多骨幹之人,全部拉下。

多出來的這些官位,可以拿來給自己人。

即便不能全給,也可以提拔民間有才之人,大大削減了杜氏一脈的勢力。

對於錢金的火熱目光,霍縉不是沒有察覺到。

但是此事遠非表面上的輕鬆,若非清黎那晚的一句提醒,他們無人會注意到可能到來的危機。

而若是沒有提前的準備,最終結果如何,未到那種境地,還真說不好。

“張錄那邊如何了?”

錢金稟報道,“那幾人家中的金銀稀罕之物,盡數充入國庫,男子流放,女子送入了教坊司。”

霍縉嗯了一聲,吩咐道,“在申圖那兒截到的那封信,發出去,讓人跟著。還有我先前交給你的那封信,著人送到疆域給趙理,親自送到他手上。”

錢金,“屬下領命!”

錢金離開後,霍縉止住腳步,望著遠處的天空,面色極淡,一身凜冽氣勢,如出鞘利劍,勢不可擋。

*

一連幾日,在壽康宮中都未得到有用的訊息,宴清黎心中有些失落,但並不著急。

越急越容易出錯,而這正是絕對不可以出現的。

壽康宮不比其他地方,她若不想惹人注意,就須得更小心些。

正想著,手下伏臥的白狼動了下,腦袋揚起,望向某一處。

宴清黎止住給它順毛的動作,順著它的視線望過去,“怎麼了?”

狼房的高牆之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

他一隻腿踏在牆頭,另一隻腿隨意耷下,姿勢慵懶隨意,一隻手中還提溜了一個食包。

注意到她望過去,他將食包往上拋起,又輕鬆接下,“看到我過來,不高興麼?”

宴清黎的唇角上揚,並不意外,他已經連續幾天過來了。

“大人今日帶的什麼?”

霍縉挑眉,“你猜。”

宴清黎,“昨日帶的是雲酥,前日帶的陽春白雪糕,再之前是松子百合酥,再再之前是雲酥,所以今日應是松子百合酥。”

“恭喜。”霍縉從牆頭上輕巧躍下,三兩步來到她面前,將食包放在她的頭頂,“猜錯了。”

宴清黎抬眼看去,鼻尖輕輕嗅了嗅,“是雲酥!”

她想抬手去接,但是手中還拿著梳子,且還未給白狼順完。

想了想,她道,“大人,你開啟食包,餵我一個唄。”

霍縉的目光下移,與白狼鋒利的眼睛對上,輕嘖一聲,一本正經的,“我只問一句,若我與它同時被人擒住,你只能救一個,你救誰?”

宴清黎繼續給白狼順毛,自然從容道,“若是大人能餵我吃上一個雲酥,那就救大人。”

“否則呢?”這般問著,霍縉手上一個小動作,將食包開啟。

“否則就是白狼啦。”宴清黎對著他的手張開嘴巴,眉目宛如初月,“大人,你要好好選擇啊。”

霍縉捻起一塊雲酥,送到她嘴邊,輕嘆一聲,似是無可奈何道,“為了日後我能好好的,還是得認命啊。”

宴清黎唔了一聲,把雲酥嚥下後,笑對著他,“還要吃一個。”

霍縉再次遞過去,眼睛掃到旁邊被她收集起來的白狼毛髮,“你留這些什麼,冷嗎?我那有個狐裘,回去後讓人裁小些,再給你。”

“不冷,我是打算攢多一些,製成毛氈。”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百獸園,直到白狼離去。

她們終有一日會分開,所以她打算做個毛氈,留下一個小的白狼在身邊。

想到這裡,她再次看向霍縉。

青年神色散漫,唇角總是微微揚著,眼中卻沒有多少笑意,甚至還有幾點猶豫。

真難得,竟是讓她從他眼中看出了情緒,還是這樣的。

她直白問道,“大人今日還是不打算說麼?”

霍縉與她對上視線,默了片刻,在她旁邊坐下,背靠著她的背,“怎看出來的,很明顯?我感覺藏得很深啊。”

宴清黎感受著背後的重量,“大人你忘了,小時候你曾惹哭過我一次,那之後,一連許多天,你每日帶零食哄我,我的牙都吃掉了。”

而這些日子,他的行為與那時無二樣。

霍縉輕笑出聲,“若我讓你離開皇宮呢。”

宴清黎輕舔唇,有些驚訝。

她想過會什麼時候離開,未料及會是現在。

霍縉繼續道,“你已經被人盯上了,我不放心。若你不想離開皇宮,也可到我身邊來,我可以護好你,像那日在府門前的事情絕不會再出現。”

音落之後,有一段時間的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在。

一個的注意在身後人的應答上,一個的盯著眼前的白狼。

手臂被人杵了下,宴清黎掃過去,是對方遞過來的雲酥。

她伸頭咬下,而後打破寂靜道,“大人能否再給我一些時間,不用太久,至多半月,我還差一點點就可以了。”

只剩下壽康宮了。

若是那裡能得到些訊息,估計頂多也就那樣了;若也是一無所獲,她就徹底放棄這個方向。

“我知你想做什麼,可你有沒有想過,太后為何一直沒有注意到你。壽康宮是什麼地方,太后的地盤,若是她想,從你踏進壽康宮的那一刻起,就沒有退路了。”

霍縉之所以想讓宴清黎儘早離開皇宮,就是因為太后。

其他人,什麼娘娘什麼主管,都不用在意,有他在,甚至是陛下,她無需有任何顧忌。

但是太后還能夠以孝壓陛下一頭。

若非做出動搖朝綱之事,便是陛下也不能把她如何,何況她背後還有杜氏一脈。

霍縉的眸中透出些狠絕。

他們現下做的還是不夠。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撩爆!白月光被江爺日日纏歡

江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