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進霍府
到了霍府,趙蠻將宴清黎往裡一推,自己扒著門往外望,“姐啊,你招惹什麼人了?”
宴清黎一手撐著簷下的柱子,慢慢平復,沒有回答他。
她感覺自己平日時常與白狼和點玉跑跳,速度應算上還可以,但方才還是被趙蠻拽著往前。
而現下,他一點兒不喘,自己則上氣不接下氣。
看來日後再與白狼玩耍得加大些量。
正想著,一杯茶水被一隻手遞到眼前。
那隻手面板層疊皺起,像是一層皮附在骨頭上。
宴清黎抬眼看去,老人對著她溫和彎眉,將茶水往前送了送,“是清茶,用些潤潤嗓子。”
是上一次來到這裡時,趙蠻說自己很敬佩的那位。
宴清黎兩手接過茶水,嗓音有些啞,“多謝您。”
趙老擺擺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擔憂,進到這裡,無人能傷著您。”
宴清黎笑笑點頭,“嗯。”
淺淺抿兩口,泛乾的喉嚨終於溼潤許多,先是往裡掃了眼,除了一條奢侈華麗的長廊,再無其他。
她又看向門外,這邊被趙蠻擋著,也什麼都看不到。
先前提前這位時,他那般激動,現在就在身邊,怎一點兒反應沒有。
趙老將她的小動作盡數收於眼底,伸手過去接茶杯,同時將注意引到自己這邊,“外面還有姑娘在意的人在嗎?”
宴清黎將茶杯送還,搖頭坦言,“只是想知道外面的情況。”
趙蠻接話道,“這有什麼好奇的,他們絕對跑不了,還能喜提詔獄一遊,太幸福了。”
趙老贊同的笑,“確實,姑娘不如隨老朽進到府中歇一歇。”
宴清黎心中一瞬緊張,“我……”
她過來什麼都沒帶,見著人可怎麼辦,第一句話都不知說什麼。
“府中主人未在,可能會有些招待不周,還請姑娘多擔待。”趙老說著做出請的動作。
他不在?宴清黎輕輕鬆口氣。
“不在!”趙蠻驚喜喊出聲,囂張起身,哈哈道,“趙爺爺,你早說啊,早說我就不在這裡裝模作樣了。走,我帶你進去看看,這座宅子是陛下賜下來的,有個極大的湖。”
他彷彿進了自家,大搖大擺地往裡去。
趙老看了,並未阻攔,面含笑意繼續看著宴清黎,等著她的回答。
宴清黎猶豫片刻,對著他微微頷首,“那就麻煩您了。”
趙老當即笑的如花般,“怎能說麻煩呢,姑娘不論何時來,老朽都該以禮相待。方才蠻小子有句話說的不錯,咱們府中琉璃湖確實不錯,水碧如琉璃,姑娘不妨一賞。”
不止是湖,一路往裡,處處可見珍草稀花。
有許多,宴清黎看到了,隱約能知曉價值不菲,但具體如何,她也不認得。
想到霍縉的身份,他本是平陽王世子,按理應住在平陽王府,可卻是有自己的府邸。
不僅如此,外人見他,第一反應也都是錦衣衛指揮使,而非平陽王世子。
“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姑娘不妨一說。”
“霍大人平日裡回來的多嗎?我看著這院中各物雖是繁榮珍貴,但是好似少了幾分鮮活人氣。”
她們走了好長一段了,竟是一個人都未見到,甚至聽不到蟲鳴鳥叫,只偶爾響起兩聲錦衣衛的喚聲。
趙老的手撫摸著鬍子,“姑娘果真敏銳,此處雖為霍府,但於我家主子,不過一處落腳地。需要休息了才回來,平日裡各處查探,與人交鋒。”
“唉,老朽許是年紀大了,時不時會想,是否是因為這府中沒有我家主子惦念的,否則怎會不常回來呢。”
他說著,佯裝做不經意看眼宴清黎。
宴清黎疑惑,“不回這裡,他去哪裡休息,隨意找處屋頂嗎?”
“非也,有時整晚不休息,有時會在鎮撫司處小憩。也就仗著年齡正好,身強體壯,不過長此以往,身體也吃不消啊。”
宴清黎眉頭微蹙。
“到了,姑娘請看。”
宴清黎順著趙老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好大一個湖。
湖心一個小亭屹立,而趙蠻已經蹦到湖邊的小船上,搖著槳撒潑。
往旁邊走了兩步後,她發現小亭的那一面有一條筆直的長廊,直接與對面古樸的樓閣相接。
樓閣又向外延伸出兩條走廊,曲折蔓延,其中一條正是她要走上的。
走廊一側臨水,另一側是朱瓦高牆。
宴清黎的目光順著高牆看去,一直延伸到了自己進來的方向。
整個湖,長廊,那邊的樓閣,都被包裹在其中。
或者說,所有這些,都是這個院子裡的。
“此處莫不是霍大人休息的地方。”
趙老的目光落在湖中趙蠻身上,“是啊,若是我家主子在,蠻小子這個樣子,是要被丟到湖裡去的。”
心中的猜測得到驗證,宴清黎止住腳步,不再往前,撫著長廊上的木欄杆,向外望。
趙老見此,也停下。
安靜觀賞沒多久,門口的護衛前來稟報結果。
一共查到五個人,四人自盡,只抓了一個活口。
趙老還是之前與宴清黎說話時的溫和語氣,“帶下去,仔細招待一番,讓他把知道都吐出來。”
“是!”
宴清黎攔住人,皺眉問,“只有五人?當時跟蹤我的,不止這些,至少有七人左右。”
趙老眼中有銳光閃過,“去搜街,酒樓或者何處都不能放過。若是有人阻攔,就說陛下賜予主子的東西被偷了。”
“是!”
他們語速之快,宴清黎都來不及再說什麼。
人離開了,她的視線落在趙老身上,問,“您就不問下我是如何知道的,不辨別一下麼?”
趙老佯裝驚訝反問,“姑娘是在騙老朽?”
宴清黎忙否認,“沒有騙人,但若是確實只有五人動手,另外兩人未參與呢。”
“這次不動手,或許是在等下次,那麼不如先下手為強。”
這邊說著話,已有人揚鞭驅馬,飛奔而來。
回到守門位置上的護衛遠遠看到來人,將大門大開,恭迎來者。
不等馬停,男子飛身而下。
面色沉如墨,一身氣勢毫不掩飾地囂張外溢,煞意騰騰。
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掩不住其中凌厲的殺意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