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黎的腦袋一片空白,這句話太容易讓人想歪了。

“大,大人……”她皺眉,心跳的厲害,唇瓣抿緊又鬆開,幾次要開口,都沒辦法說出完整一句話。

不行,要淡定。

她逼自己想了想母親,終於恢復從容,“大人,您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畢竟是女子閨房,您在這裡不合適。”

她錯了,他剛來的時候,她就該趕他離開。

霍縉注意著她的反應,唇角一直上揚從未掉下,“你可以把我當做女子,我不介意。”

宴清黎,“……”披著王八殼的可不一定是烏龜。

“若你去了鎮撫司,你也可去我的房間坐上一坐。”他繼續說道。

宴清黎敷衍假笑,方才她什麼都沒聽到。

霍縉很清楚過猶不及,他斂眸,視線落在紙面上,手上動作不停,“再抄幾遍就走了,不用催。”

得了一個相對準確的回答,宴清黎多少放下心來。

若非時間不合適,地點不合適,他抄一百遍都可,她絕不會攔他。

在旁邊看了會兒,宴清黎倒了杯溫熱清茶放在他手邊,自己拿起幾張紙和毛筆,在另外一隻桌子上開始默寫。

一時間屋中只有刷刷刷的寫字聲。

等宴清黎被張嬤嬤的聲音喚醒,屋中只剩下她一人。

張嬤嬤一邊收拾著藥碗,一邊很心疼:“姑娘,您休息會兒也無妨,當心傷了手。”

宴清黎唔了一聲,將心虛的視線從藥碗上移開,活動著手腕,走向書桌。

抄好的家規被整齊列好,大概數了下,他幫她寫了有十多遍。

另一邊,霍縉回了鎮撫司。

他辦公和休息的地方設定在都指揮使司。

這裡一般極少有人來,能來的也只有五所的長官還有幾個直屬他的人。

遠遠地,看到兩個人坐在臺階上。

張錄一手握著雞腿,吃的油光滿面,“你說指揮使大人是不是想換張皮,不就是身上染了血,衣服換了不就得了,至於洗一個多時辰嗎,皮都搓掉了。”

錢金上身後仰避開,面無表情,“你離我遠點,別弄到我身上。”

張錄哼笑一聲,故意往他身前湊,“唔,真香,你真不吃?”

錢金冷著臉,用腳踢開他,“看你吃我就不想吃了,還有奉勸你,在指揮使回來之前吃完,不然你又要被教訓了。”

“嗯嗯。”張錄胡亂點頭,然後他意識到什麼,動作停住,“剛才你說啥,指揮使回來之前?他不是一直在裡面嗎?”

“你真沒發現?”錢金正欲說什麼,眼睛注意到霍縉回來,憐憫地掃張錄一眼。

張錄聽到腳步聲,銳利的視線射過去,帶著一股鋒芒壓迫。

然而看清來人,神情瞬間變得呆呆的,手裡的雞腿都不香了。

他用那隻沾滿油的手去拽錢金,“我看到了女裝的指揮使大人,他孃的,文安公主都比不過!”

這句話剛落,一柄飛刀裹挾著利鋒從他臉側擦過。

張錄感受著臉側的刺痛:“……”好的,不是幻覺。

錢金瞥他一眼,將提起的衣袖放下,還煞有其事地拍了拍,然後對著霍縉行禮,“大人,那人吐出了些東西。”

張錄也趕緊行禮,“大人!您何時出去的?我竟是一點兒都沒發現。”

霍縉從兩人面前走過,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錢金落後一步,隨他往屋中去。

張錄剛欲跟上去,就收到霍縉含笑的視線,只是那笑怎麼看怎麼覺得後背發涼。

“若是我屋中的東西沾了油,染了味,張錄,你明年的俸祿也別要了。”

張錄嘴巴動了動,看看手中沒吃完的雞腿,止住腳步。

他已經因為在大人屋中吃了個蒜頭罰了這一年的俸祿了,再罰,他就別想娶媳婦了。

抬眼看向已經燃起燭光的屋子,他再次在臺階上坐下。

說起來,張錄真想再進去一次,那裡面入目皆是上品珍品,什麼纏枝牡丹翠葉燻爐、青花底琉璃花樽。

他是識不得,但是錢金認識。

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他眼睛賊亮,估計值很多銀子。

那屋裡的味道也怪好聞的,他本想問問從哪兒買的香,在自己的狗窩中也燃上幾根。

但是錢金說那種香,僅一盤便要用掉他一個月的俸祿。

算了算了,他今年的俸祿都沒有,還買什麼。

進到屋中,霍縉將身上的女裝扯下,隨手扔到屏風上,披上一件赤玄交織的外衣,示意錢金開始說。

錢金的眼睛幾乎粘到屋中的各種珍惜物件上,卻也不影響他的彙報。

“大人,胡老八並未南下,那只是個幌子,他就在京城。明月樓閣中有位花娘是他的老相好,他應是就藏在明月樓閣中。”

霍縉理好衣衫,在紫檀木椅上坐下,“花娘叫什麼名字?”

錢金頓了下,“不知,胡老八每次去找她都很隱蔽,他們只知有這麼一個人,從未見過。便是喝醉的時候,胡老八也未透露過。”

他抬眼看了眼霍縉,“明月樓閣在明日和後日有琴會,正是人來人往,魚龍混雜之時,正好前去探一探。”

霍縉的手指落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

他的唇角天然上揚,仿若在笑,“皇城山的人要麼已死,要麼被下到詔獄,丟失的金銀都已尋回,唯獨落下一個胡老八。”

偏偏是個見過宴清黎的胡老八。

錢金的嗓音中透出狠意,“大人放心,明日寧可誤殺,絕不會再讓他跑了。”

霍縉眸色深沉,彷彿蘊著一層又一層的霧靄,片刻後,他說道:“明日我同你們一起去。”

錢金驚訝,視線從屋中的珍器上移開,“大人?不過是一個小小山匪,無需您大駕。屬下願立下令狀,定將他抓獲。”

霍縉瞥向他,神色散漫,顯然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你還有事?”

錢金與他共事多年,很清楚他暗含的意思,有事就說,沒事就出去。

他做出的決定,沒人能改變。

錢金不再糾結此事,說起鎮撫司內的一些事務,且說了近半個時辰都沒說完。

“嘖。”霍縉沒了耐心,銳利視線射向他,“芝麻綠豆大的事情,你當真處理不來?”

錢金眼觀鼻,鼻觀心,癱著一張臉,“這些本該是大人您處理的,屬下不能越矩。”

霍縉譏嘲勾唇,“屋中的物件,任選一個,趕緊滾。”

“大人以為屬下是什麼人?!”錢金義正言辭,雙手卻是毫不猶豫抱起身邊的大花瓶,“雖說有些難度,但是屬下定不會負您所望。”

他轉身往外走,片刻都沒停留。

霍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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