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性不好,總是忘帶鑰匙,所以換了指紋鎖。”

雲棲踢了踢菸蒂,輕車熟路地開啟房門。

司宥不請自入,雲棲也沒拒絕,畢竟,讓他在門外站著,萬一被狗仔拍到,又是一輪新的炒作。

客廳燈亮起,入眼還是熟悉的佈局。

司宥苦笑,聲音輕緩,“這裡還是老樣子。”

“等明年完成業績,我打算賣了,所以,沒必要再折騰。”

雲棲扔下包包,斜倚著沙發靠背,聲音淡淡,“找我什麼事?”

“棲棲,你在氣我,是不是?你和沈月時,明明是合約戀愛,”他嚥下一口委屈,眼尾微紅,“你現在答應了他的求婚,之後不好收手……”

眼前的司宥,哪裡還有以往的盛氣凌人?

以前的他,總是居高臨下,就算是對陸雲棲好,也是帶著施捨的憐憫。

現在不過短短兩年,他已經卑微到就連詢問,也滿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兩年間,他不是沒來過這裡,只是自尊心使然,他只會坐在車裡,默默抽著煙,靜靜望著視窗那一抹暖光。

這段時間,他在林蔭小道待的時間越來越久,慢慢地,他已經不能滿足於一個人獨自緬懷。

他不知道心裡那股巨大的空洞如何才能被填滿,直到今天見到他心愛的女人,答應了別人的求婚……

有那麼一瞬間,那個為她戴上戒指的男人似乎變成了他自己。

她的臉,從兒時的稚嫩,化作少女的羞赧,最後定格在她如今神態陌生的眉眼……

“司先生,餘生請多指教。”

司宥的腦海驟然閃過眼前人應允的模樣,他只覺心中一直憋著的怒氣似要破膛而出!

她說的不是“司先生”,她即將相伴到老的伴侶,不是他司宥!

這麼想著,他不管不顧,發了瘋似的將雲棲擁入懷抱:

“棲棲,不鬧了,好嗎?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自私,我應該從一開始就反抗的……”

眼淚湧出眼眶,他的聲音發著顫,“該死,我怎麼會想出那麼荒唐可笑的解決方案?我……”

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但見懷中人又要掙扎,他突然低頭,想要狠狠吻上她的唇…

雲棲嗤笑。

她可不是軟弱無能的原主!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響徹整個客廳。

雲棲只用了三分力度,司宥整個人已經被她推出去三米開外。

他踉蹌著後退,直到手掌抵住鏤空玄關,才堪堪穩住身軀。

“啪!”

又是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響令他心中一沉……

他慢慢低頭去尋……

果然,那個被雲棲帶走的唯一一隻瓷兔子,在他的動作下摔出了展示櫃,四分五裂的碎片一路滾到他的腳邊,面目全非。

雲棲拂了拂袖子,嫌惡地吐出連個字:

“滾,髒。”

話音剛落,雲棲再度聽見系統的播報:

【主角成就值已完成99,打臉進度已完成95】

司宥沒有在意,只是默默蹲下身子。

他執起一片碎瓷片,置於指腹摩挲著,全然不顧鋒利的尖端已經刺穿指尖的皮肉:

“你說,這是你最喜歡的禮物。”

雲棲望著已經落灰的碎片,嘴角泛起嘲弄:

“它髒了你沒看到嗎?既然你弄碎了,那就收拾收拾帶走吧,我不要了。”

“那我呢?你也不要了嗎?”

有淚砸落在他指尖,混著血水暈開一片。

雲棲微微蹙眉,“那次在你的訂婚宴上,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我以為你在賭氣,因為你帶走了它。”

司宥起身,將手裡的碎片攤開在掌心,可雲棲卻只是淡淡一瞥:

“司宥,我記性不好,因為總是忘記帶鑰匙,所以才換了指紋鎖,並不是在刻意防著你,房間佈局沒變,也不是在緬懷什麼,只因為我馬上要結婚了,結婚自然有新的房子,沒必要費心思折騰,至於這個兔子……”

她頓了頓,無辜道,“我當時為什麼會帶走它,我還真不記得了,畢竟,我剛才說了,我記性不太好。”

“呵,棲棲,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如果真的不在乎,你又為什麼費盡心思斷了我的念想?”

嗯?

雲棲不明白,用眼神示意他解釋。

司宥猩紅著眼眶,“辛韻,她不過是我搶奪市場的手段,可是你慌了,所以你帶走了辛韻,不僅如此,你還斷了整個‘白月光’的市場,你這麼做,難道不是想告訴我,你是無可取代的?”

雲棲眉梢越挑越高。

司宥不理會她的嘲弄,大步上前,“你不害怕嗎?不害怕有一個人,真的能夠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子?”

“害怕。”

雲棲大方應允,隨即,她轉身走到飲水機旁,閒適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辛韻清醒,不代表所有女孩子都清醒,我害怕她們被你蠱惑,甘願做你豢養的金絲雀,或者說,我害怕女孩子們曲解了‘白月光’的意義,想方設法將自己束縛成討好男人的附屬品。”

她飲下一口溫水,語氣不急不緩:

“司宥,女性意識的覺醒勢不可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有意識地引導她們,不用曲意逢迎,若你生來就是王者,那便不必為了男人而卑躬屈膝。”

見司宥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似乎沒聽懂她的言外之意,雲棲補充道:

“我做的這一切,不是為了博取你的關注,更不是為了抬高身價去配你京圈太子爺的身份,我做這些,目的早跟你說了,我要做規則的制定者!我表達得夠清楚嗎?”

司宥有片刻的愣怔。

慢慢地,他自嘲一笑:

“過去那個受了氣,只會縮在我懷裡的小哭包,終於還是長大了。”

雲棲有些意興闌珊。

她重重放下杯子,語氣也帶上了送客的意思:

“以後別來找我了,萬一被媒體拍到不好。”

“你愛他嗎?”像是不死心,他又靠近了雲棲一步。

愛?這不符合她之前塑造的寡情人設。

不愛?這會讓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對百分百打臉無益。

雲棲的思緒百轉千回,可表面卻不動聲色。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不愛了。”

司宥脫下外套,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瓷兔殘缺的碎片,收進懷中:

“你說過,會為了利益,周旋在任何人身邊,沈月時塑造的完美男友人設,對你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束縛?棲棲,還有一年時間,我們之間還沒結束。”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眸中的執念叫雲棲無端心底發寒。

直到他開啟房門,雲棲這才後知後覺,沈月時,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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