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雲棲的興致一下子就被吊起來了,她決定徐徐圖之:

“於將士可有心儀的女孩?”

被他躲過一次,雲棲索性就坐在了於暘的身邊,單手撐著他的肩膀,吐氣如蘭。

“末將……末將曾遠遠見過公主的轎攆……”

轟隆!

驚雷在天邊裂開一道罅隙。

雲棲抬頭望了望,莞爾一笑,“於將士,別告訴本宮,你很早以前,就對本宮傾心了,這也太老土了……”

於暘被她的直白噎住,手上動作一頓……

馬兒嘶鳴一聲,瞬間加了速。

十里廟近在眼前,雲棲抬了抬手臂,一根銀針沿指尖飛入馬匹後臀,她假意趔趄,直直栽下馬車!

“公主!”

又是一道驚雷。

緊接著,嘩嘩的雨點壓彎了草皮。

感受到後腦被溫熱的大掌拖住,雲棲收了力,任由男人攬住她的腰身,滾落進草叢。

溼意暈開在臉頰,她笑靨如花:

“於將士,你這般不小心,是想給本宮陪葬嗎?”

於暘垂眸,眼睜睜地看著她臉上的傷疤融進雨水,劃入鬢角,慢慢不見了蹤跡,不由瞪大雙目。

“公主,你的臉……”

她的膚色,如千年積雪滋養出的雪蓮,與她的五官相得益彰,清麗似皎皎明月。

有那麼一瞬,他眸中盡是恍惚。

可感受到她冰冷的柔荑緩緩下移至腰間,於暘幡然醒悟,抬手握住她的指尖。

雲棲呼氣般地笑聲登時縈繞在他耳際:

“於將士,若論圖謀不軌,你當真廢物了些……”

“公主萬金之軀,末將不敢褻瀆。”

他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轉頭望向不遠處廢棄的十里廟:

“先進去躲一下雨吧。”

雲棲起身,單腿拖著上前一步,“本宮腳崴了。”

於暘見狀,十分自然的蹲在她的身前:

“末將揹你過去。”

於暘腳步深淺,心不在焉。

蒹葭自那日,便再也沒回來過,如今公主的臉一點事都沒有,那麼蒹葭,她到底是生是死?

滿腔疑惑迫使他試探地問出一句:

“公主,你為何假裝容貌被毀?”

雲棲聲音清淺:

“刺殺本宮的人,心思都在本宮的臉上,而第二日一早,二皇子就給本宮送來了美少年,本宮懷疑他想在公主府安插眼線,這才拒了所有外人,而喬家不參與黨爭,所以本宮留下了喬煦。”

“那個刺客……”

於暘剛問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也只是瞬間,他就轉移了話題:

“公主說與末將聽,不怕末將是二皇子的眼線?”

“你若是,方才就該抓住機會。”

於暘心中一沉,這個公主,好深的城府!

剛才在草叢裡,她表面在主動相邀,實際上是在試探他是不是二皇子的人,倘若剛才被她迷惑,說不定現在他已經暴露了!

他心中後怕,一時間注意力轉移,沒意識到腰間已經空無一物。

這一次,雲棲毫不費力地得手了。

她把玩著印章,一直到達十里廟。

她被放在一出空地,於暘脫下披風鋪在地上,這才攙扶著她坐下。

“公主,醉玲瓏雨天不會出來,不如等雨停了,就回去吧?”

雲棲仰頭,蹙了蹙眉:

“本宮不想無功而返,於將士,不如你去找找,本宮就在這等你,如何?”

“這……”

思索片刻,於暘終是點了頭,“那末將出去找找看,儘量尋一隻來。”

說罷,他下意識的撫向自己腰間的印章。

這個動作,要命了……

雲棲眼疾手快,迅速握住於暘的大掌。

於暘停下動作,探究地掃過雲棲的面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端倪,直到雲棲蹙眉,疑惑道:

“於將士,你怎麼還不去?”

語氣有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可是於暘沒有讓步。

他想要抽回手臂,卻被雲棲收緊指尖。

看似捉弄的凝視,卻讓男人的眉宇間慢慢攏起一抹寒霜。

雲棲笑容一收,另一隻手快速探入他的腰間:

“這麼寶貝,是什麼東西啊?”

她的動作太過迅速,不過須臾,一個精巧的印章已經出現在她掌心。

於暘眸中閃過殺意。

他一把奪走印章,聲音也降至冰點,“一個念想。”

“哦?可是心儀的姑娘送的?”

於暘垂眸,見方才還神色肅穆的公主,此刻眉宇間已然帶上了調侃,這才收斂神色。

“可惜了,本宮還想著讓你來公主府呢……”

得來全不費工夫?

於暘心中一喜,但轉瞬又疑惑道,“公主不是說,末將出身卑微,不配入府嗎?”

“那不過是本宮的說辭罷了,你還真是記仇,本宮向來用人唯賢,畢竟,英雄不問出處嘛,本宮查過你了,你雖是流民出身,能被李神醫收養,也算良民,本宮今日出府,就是來接你的。”

接他?

是啊,她根本就沒毀容!

她如此大張旗鼓地來到李神醫的住處,還要嚷著要住下,更是大半夜地找他抓小鳥,莫非真是為他而來?

理清楚思緒,於暘面上當即溢位一抹慚愧。

今日自他被趕出公主府後,他就一直在幻想如何報復眼前人,幻想著如何敲碎她的傲骨,摧毀她與生俱來的矜貴!

他被這種陰暗扭曲的瘋狂折磨了一天,現在她告訴他,是來接他的?

但很快,於暘就意識到不對,公主要他做的是面首,他這般開心作甚?

自己還真是個賤骨頭!

於暘輕嗤,話語中帶上了自己也未曾察覺的鄙夷:

“何時面首也算英雄了?”

“於將士既然有心儀的姑娘,本宮又怎會奪人所愛?本宮只是身邊缺個貼身侍衛……”

嗯?貼身侍衛?不是面首?

雲棲的這根橄欖枝,算是拋進了於暘的心。

於暘以為自己聽錯了,繼續問道,“既然是貼身侍衛,那公主方才說的可惜,又是什麼意思?公主府的侍衛,不能有心儀的姑娘嗎?”

雲棲撇撇嘴:

“本宮的貼身侍衛,自然要時刻保護本宮的安危,倘若時間都分給本宮了,於將士豈不是會誤了佳人?”

於暘恍然,順驢下坡般回道,“末將並無心儀的女孩。”

並無?

撒謊都不帶眨眼的。

雲棲當即有些意興闌珊:

“嗯,那你考慮一下,先去找醉玲瓏吧,再耽擱,天就亮了。”

於暘拱手一揖,轉身離開破廟。

雲棲勾唇,慢慢掀開廣袖。

那枚印章的圖騰,早在於暘揹她進廟的時候,就已經被她全數印上了手臂。

她取出錦帕,拔下發簪,慢慢劃開皮肉。

髮簪蘸著殷紅的血珠,在雪白的錦帕上一落筆,迅速沒入織物。

一切進展的尤為順利。

只可惜,訊息送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喬煦竟找來了破廟!

冷風中,少年一襲白杉,碎髮打溼在眉宇,頗有幾分破碎:

“殿下,你沒事吧?”

雲棲不想和他廢話,因為於暘隨時有可能回來。

她閉了閉眼,壓下怒意:

“本宮數到三,離開這裡,滾回公主府。”

喬煦見到她完好的容貌,眼眸一亮:

“你沒毀容?”

他話音一落,噠噠的馬蹄聲響徹耳畔。

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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