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喬煦假意打翻案几,想假借“滑下屋頂”來讓雲棲擔心。

案几受力滾下屋簷,雲棲伸手攬住喬煦的脖頸,迫使他貼自己更緊,以防他的樣貌被房下的於暘看了去。

喬煦這才明白,自己,不過是雲棲激怒於暘的工具!

他的胸腔突然升起一股醋意,這種醋意迫使他雙目微瞪,那種無聲的質問,似乎在說,“我就這麼拿不出手?”

委屈使然,他竟用力握住身下人的手腕,微微一用力,便將其帶上頭頂,按上瓦礫。

雲棲的反骨當下被挑起,血液也開始沸騰。

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對她無禮,即便要做放肆的事,主動權也必須在她手上!

想到這裡,她屈膝禁錮住喬煦的身姿,猛地一用力……

前後不過一瞬,她再度佔據主動權。

“殿下……”

喬煦仰面,露出犬齒。

他被這種出格的掌控取悅,瞬間放棄了掙扎。

雲棲低頭,用僅二人才能聽見的耳語低低道:

“喬煦,你找死!”

她俯下身,用了幾分力道,以示懲戒。

喬煦只覺下唇處似乎被咬出了血……

可他全然不顧,只是在雲棲鬆開唇齒時,側頭望著於暘已經離開的身影,低低笑出聲來。

地上的那個兔子燈籠,被於暘狠狠扔在青石板路上,七零八落的碎片,像極了於暘破碎的心。

“哈哈哈……”

一尾風至,將喬煦的發吹亂。

他的笑,混著齒間滿是血色的紅,在一閃而逝的煙花光亮裡,彷彿病入膏肓的瘋子。

而眼前的雲棲,就是唯一可以治癒他的良藥。

喬煦忘記了二人後來是如何下的房頂。

猶然記得,雲棲摔門,將他丟在門外時,他眉眼彎彎,像個費盡心機,終於吃到糖果的孩子,眉梢的狡黠怎麼都掩飾不住。

……

整整三日,秋芷都欲言又止。

直到雲棲恢復常態,問道,“喬煦走了?”

秋芷點頭,“嗯,於暘在武昌郡的眼線分批圍堵,可他們都不是喬衛將軍的對手,將軍不費吹灰之力就甩了他們。”

見雲棲沒回應,秋芷有些憂心:

“公主,您對喬衛將軍有情嗎?”

雲棲抬頭望著秋芷,“你今日話有點多。”

秋芷頓了頓,終於還是鼓足勇氣道:

“婢子覺得,公主對喬衛將軍是有情的,可您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呢?您只是在韜光養晦,這並不影響你和他相守啊,那晚,喬衛將軍離開時,還特意吩咐婢子,要好生照顧公主,莫要被於暘欺負了去……”

“他的話,也有點多。”雲棲嗤笑。

“公主,喬衛將軍對您的心意,婢子從小就看在眼裡,他值得公主託付,公主孤身一人,偶爾,也需要一個肩膀……”

“你到底想說什麼?”雲棲好奇地歪了歪頭。

秋芷退後一步,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大禮:

“公主,於暘一直在武昌郡,他在別院附近徘徊了好幾天了,婢子以為,他也對公主生了情,婢子……”

雲棲饒有興致,“你在為你家將軍擔心,擔心本宮喜歡於暘?”

“婢子不敢!”秋芷急忙叩首。

“你不敢?”雲棲輕笑,“你不敢,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他與本宮見面。”

秋芷小臉一白,“公主贖罪!”

“行了,起來吧,”雲棲擺擺手,“本宮也想晾他幾天,但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若他再堅持,你就放他進來吧。”

秋芷欣喜地抬起頭,“公主要同他說清楚嗎?好,好,婢子這就去準備……”

當晚,於暘就被請進了公主府別院。

雲棲揮退婢僕,神色淡淡:

“找本宮何事?本宮記得,本宮告誡過你,不要輕易暴露行蹤,尤其是在本宮的武昌郡境內。”

幾日未見,於暘神色有些頹然,就連臉上的青色鬍渣都忘記了處理。

他嗓音帶著些沙啞,那語氣,明顯帶上了質問:

“周雲棲,上元節那日,你和誰一起?”

雲棲挑眉,“本宮和誰一起,需要跟你彙報嗎?於侍衛?”

最後一個稱呼,已經是毫不客氣,她想告訴他,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出自她的謀劃,在她心裡,對方依舊是那個手下敗將於侍衛而已。

於暘上前一步,胸口起伏劇烈:

“你說過,讓我放下芥蒂,好好愛我,堂堂公主,怎能出爾反爾?”

“如果本宮沒記錯,本宮早就告訴過你,你不過是個替身,本宮愛你,愛的也是從你身上找尋的熟悉,若非你生著像他的眉眼,本宮憑什麼愛你?”

於暘咬牙切齒,“難道上元節和你一起的男人,比我更像他?”

雲棲笑了。

她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笑得饜足。

她翹起唇畔,聲音輕且緩:

“於暘,那人,就是他。”

轟隆!

春雷乍起,像極了雲棲觀摩劇情時,原主臨盆當日的天氣。

急雨來襲,砸進別院的芭蕉葉,沙沙聲好似漫天的嘲諷,密密麻麻落入於暘心間。

【主角成就值已完成17,打臉進度已完成55】

“所以,他來了,你就不要我了,是嗎?”

於暘眼眶猩紅,鐵拳緊握,指甲似要將手心嵌出血窟窿。

雲棲道,“你我之間,各取所需,一開始,本宮就說得很清楚,不是嗎?再說,你以後要做的,是北齊的君王,若皇后之位不是宇文姝衣,你以為,你能高枕無憂?”

“周雲棲,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先招惹我的!我的心,已經全部交給了你,你難道要狠心將它捏碎?”

於暘抬手撫上雲棲的肩膀,霸道握緊,“你當真要我娶宇文姝衣?看著我娶別的女人,你當真無動於衷?你是有野心的,我看得出來,你成就了我,把我推上高位,這後位,難道不是合該屬於你嗎?”

雲棲抬手拂去他的觸碰:

“本宮要為駙馬守身,三年內,成不了婚,於暘,北齊的奪嫡之戰迫在眉睫,不娶宇文姝衣,你必輸無疑。”

“守身?周雲棲,你裝什麼?”

於暘嘲諷一笑,抬手指了指她桌案已經見底的酒壺:

“你表面吃齋,在武昌郡百姓心裡比神佛還悲憫清高,你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為夫守身的節婦,可我知道,你在這一方別院,快活得很!”

他嗓間似有哽咽,但很快就被隱匿:

“上元節,你和那人在屋頂上做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如此放縱享樂,還說什麼守身,周雲棲,你和我一樣,骨子裡都是見不得光的鼠輩!”

默了一瞬,他聲音突然一收,帶上了懇求:

“你說過,所愛隔山海,你累了,不想再爭什麼,既然一開始就註定無果,你還見他做什麼?忘了他吧,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於暘,你莫非想娶本宮?”

雲棲對上他的注視,“怎麼娶呢?讓本宮猜一猜你的謀劃,嗯,你先假意與宇文家合作,等繼位後,再慢慢削弱宇文家的權利,待到時機成熟……你要廢掉宇文姝衣的皇后之位?”

科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閱覽八千,獨鍾於你

喜歡屍臭花的雷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