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川搖頭，“保姆做的。”
姜雲渺別墅平時的收拾都是固定的請保姆阿姨來，今天下大雨恰逢公司沒有什麼事，沈辭川下班的早，來的時候正趕上保姆離開。剛踏進別墅門就收到姜雲渺發來的訊息，說是要去佈置的現場看看，時間間隔不長，就沒讓他過去接。
不曾想訊息收到沒一會兒就開始下雨了，下的還挺大。
沈辭川看著雨心知她今天可能會在路上耽擱一會兒，就叫住阿姨加了個班幫忙煮了一小壺薑茶，學會了保溫方法，坐在客廳抱著狗等著她回來。
天氣越來越冷，也越來越愛下雨。
整天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窗戶外面都覺得自己要發黴了。
國慶前後相繼辦了許多香水展，入冬之後姜雲渺工作上的事情徹底忙完了，今年十二月初照常收到了香水協會的邀請。她靠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反覆思考著今年用什麼參加。
月中的時候，姜雲渺某一天起床，發現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今年下雪格外的早，整座城市都被覆上一層白色。
站在門口等車，無聊的左顧右盼時，忽然發現不遠處的圍擋不知何時全部拆掉了。隔得遠遠的只看得見一棟白色的別墅，漫天的白色世界中，唯有那座別墅是別的顏色。
姜雲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等著關栩把車開到門口，收回打量的目光。
到公司後，雪下的大了。不少員工圍在落地窗前往外看著，似乎都在感嘆著今年的大雪。走進辦公室摘下圍巾，姜雲渺鑽進工作間把卡了好幾天的香水做完，看一眼窗外的大雪，聞著空氣中飄散的山茶花的味道。
手機在這時候不合時宜的響起，是沈辭川的電話，問她下午有沒有空，邀請她去參加附近一個股東辦的滿月酒。
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沈辭川開著車到南蒲春府，駛過姜雲渺家。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下又往前面開了一段，直到靠近白天時候看到的那棟別墅，這時候發現別墅周圍的空地上慢慢亮起燈，很小的，纏在雪做的玫瑰上，圍繞著整棟別墅。
姜雲渺被震驚到了，立馬反應過來這個地方是什麼，她扭頭看著沈辭川，“我一直以為這個地方修的是別墅群。”
沈辭川找了個地方把車靠邊停下，下車繞到副駕駛門前開啟門伸出手。姜雲渺把手遞過去，跟著他從雪花玫瑰的路邊走進去。
暖黃色的燈條照到每一朵玫瑰，栩栩如生的似乎就像是被凍住的新鮮花朵。
姜雲渺笑了笑。
剛下的雪還沒多久，這裡就已經準備好了。
黑暗的天空下，唯有這一片地方亮的惹眼，這周邊不少的住戶都趴在別墅露臺上，想看看到底是哪位為了哄自己物件開心弄出來的浪漫。
雪地玫瑰被拍了許多照片，很輕鬆的就上了熱搜。
有些膽大不怕冷的甚至裹得厚厚的外出，剛到雪地附近，就發現那棟一直沒人住的別墅破天荒的亮了燈。
拿著手機兩三成群的站在雪地裡拍照，也有放大聚焦想看清楚別墅裡面的。
想到處裝修的時候沈辭川就想好了，別墅的建設還沒完全竣工，但他迫不及待的想帶姜雲渺過來看看。內部剛結束硬裝，一些陸續到貨的軟裝也被搬進來，還沒完全拆掉包裝，只看得清顏色卻看不具體款式。
走到別墅門口，沈辭川摸出來一隻口罩遞給姜雲渺。內部的甲醛還沒散去，姜雲渺的嗅覺敏感，聞到太刺激的會對她鼻子不好。
他這樣神秘，引得姜雲渺也有些好奇了，乖乖帶好口罩拉著他的手跟在他身後走進別墅。
控制別墅內部光源的臨時開關就裝在門口，沈辭川來過不少次，在黑暗中準確地摸到了開關的位置，只聽安靜的房間咔噠一聲，面前就變得亮堂起來，地面上還有些許殘留的灰塵。
帶著厚實的口罩，姜雲渺還是嗅到了一股難聞的有些讓人頭腦發暈的味道。
但她的眼睛仍然停留在內部的設計和擺設上。
毫無疑問的，這些東西都很合姜雲渺的審美，尤其是牆上的白英玫瑰浮雕，真就是看著眼睛都挪不開。
這還是沈辭川專門找秦楚曜拜託季晚棠畫出來的，為了回報把S市一直閒置的那家畫廊送給季晚棠了。
為了在整面牆上呈現出栩栩如生的感覺，還專門的請了國內最出色的雕刻大師，就這一面牆雕了一個多月，好在最後效果很不錯。
更重要的是，客廳面對南蒲春府大門方向的是巨大的落地窗，正好能看清楚正前方的所有景色。
沿著樓梯一直往上，附在牆上的玫瑰花也順著階梯一直向上綻放，直到二樓，還是一片空蕩蕩的。
兩人手拉著手在二樓走了一圈，光是看著牆上的浮雕和畫作心情都很好。繞到一樓從側門出去，正好遇到了站在雪中拍照的一些年輕人，兩撥打了個照面，那些人很不好意思的道歉從雪地離開，隨後一邊往外跑一邊小聲討論著。
“哇塞，真就猜中了，霸總送小嬌妻的禮物，很浪漫啊！”
“男的好帥，女的好漂亮，你看到的時候怎麼就沒提醒我拍照！待會夜宵都能多幹下去幾碗。”
“這不是看呆了嗎？不然咱們再折回去？”
幾人頓住腳步，轉身找人的時候，卻發現那對很登對的漂亮情侶已經離開了，連別墅的燈都黑下來，彷彿從來沒亮過。
繞著別墅外走了一圈，姜雲渺摘下口罩呼吸著空氣，有些嗆鼻的冷氣帶著絲絲別樣的香水味。順手把口罩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她抱著沈辭川的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隔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問，“這裡，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沈辭川抱緊懷裡的人，輕輕靠在她有些冰涼的髮絲，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動了念頭的時候，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著，“一年前。”
一年前的十二月份，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姜雲渺悶悶的笑著，“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在想些什麼？”